“回禀太子妃,有一个姑娘自称是你妹妹的丫鬟,说是一定要见到你!奴才被她苦苦哀求弄的没办法,所以才来告知太子妃一声,还望太子妃定夺!”小安子说着,我的心里竟咯噔一下,家里出事了?妹妹的丫鬟?是玲珑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会是薇儿和长风的事情吗?
“小安子,你速去将她带进来,就说本王有话要问!喏,令牌!”李重光递给小安子一枚令牌,我望着他,他沉静地一笑,“吟雪,别太担心,等问清楚了,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点点头,静静地等着她的到来。
果不其然,来的是玲珑。小妮子比起一个月前的时候瘦了,脸色有些憔悴,也有着明显哭过的痕迹,她看到我,哭着跪倒在地上,哽咽着说:“太子妃,求你救救我家小姐!玲珑求你了!奴婢知道奴婢做的错事让太子妃很恨奴婢!奴婢不求太子妃的原谅,只求太子妃看在与小姐姐妹一场的份上,去救救我家小姐!晚了,奴婢怕小姐连命都没有了!”
“玲珑你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连命都没有呢?”我皱着眉头,示意蝉儿将玲珑扶起来。
“小姐,小姐她被老爷关在屋子里,不许任何人去看她!他还说,还说要打死小姐!还有,老爷把长风赶出了家门,说是再也不许他回来!我从来没有见老爷发过那么大的火!呜呜……”玲珑抽抽噎噎地哭着,我也在她片段的叙述里知晓了大概,薇儿和长风,爹娘终是震怒和不同意的吧?是啊,在这样的时代,和同辈的人恋爱,想是爹娘不会有什么意见,可是,在辈分上说,长风是跟随父亲出生入死一起长大的,我们都应该称其为叔父的,这样的爱恋,父亲又怎会同意?只是,一旦爱上了,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我是深能体会薇儿的心情的,也希望她和长风能终成眷属,却没有想到爹的反应竟是如此的强烈!
“玲珑,别哭了!本宫和你一起回去,想办法救出薇儿!”我回头对李重光说,“我必须回去一趟!我不能置薇儿于不顾!她毕竟是我的妹妹!”
“我和你一起去吧!”李重光握住我的手,我点点头,连衣服也顾不得换,急急忙忙地向家里赶去。
炎炎的夏日已过,微风中有些许的凉意,府里很清冷,一路上竟不曾看到过一个下人。我心里的不安愈发地扩大,希望爹娘盛怒之下不要伤害薇儿,不要伤害他们自己才好!
“滚开!你们都滚开!”一声咆哮从客厅里传出来,接着是“哐当”一声东西碎地的声音,我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一贯人等急匆匆地低着头从客厅里出来,见到我和李重光匆匆地施礼后四散而去。一时间整个世界似乎又沉寂下来。
“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我走进客厅,脸上带着一个甜甜的笑,“蔷儿想你和娘了,不欢迎吗?干嘛板着脸?”
“蔷儿,你回来了?”爹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在他的周围竟是一片狼藉,想必是刚才他的战利品吧?看到我进来,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的喜悦和生动,“为什么不提前派人通知一声呢?”
“爹,你这是做什么?娘呢?”我一边吩咐蝉儿去找人收拾这片狼藉,一边用绞湿了的帕子擦拭着爹的脸。
“你娘去看薇儿了!蔷儿啊,都是爹不好,竟然不曾察觉薇儿喜欢长风,现在,那丫头固执的很,说什么也不肯回头!你说她喜欢谁不好呢?王亲贵族或者世家子弟都好,爹都没有意见!偏偏她喜欢的是长风!这怎么可以?”爹大口地喘着气,一夕之间仿佛苍老了好多。
“爹,你先别急!我去看看薇儿!”我放下帕子,安慰了爹一番,“薇儿已经长大了,不是吗?如果她真的和长风在一起,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蔷儿,你胡说什么?爹怎么会允许薇儿和长风在一起?这是不可能的!”爹腾地站起来,坚定地说,“除非我死!”
“吟雪,你去看看薇儿吧!我在这里陪陪岳父!”李重光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点点头,明白爹的固执,不再言语,转身去找薇儿。
“薇儿,听娘的话,吃点儿东西好吗?”远远地娘温柔无奈的声音响起,却是在劝着薇儿进食。
“不!我不吃!饿死算了!饿死一了百了!省的没人疼,没人爱!好不容易有个疼爱我的人,你们却把他赶走了!我恨你们!”薇儿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恨意。我疾步上前,推开门,看到娘回头时憔悴的面容和薇儿看到我时眼里更深的恨意。
“娘!”我唤道,上前拢了拢娘亲的头发,不知何时,娘的头发上竟有了几根银丝呢!是为了我们俩吧?
“吟雪,你怎么回来了?”娘愕然。
“家里出了事,我怎么可能不回来?”我笑笑,握着娘的手说,“娘,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和薇儿谈谈!”
娘点点头,把依然端在手里的碗放到我的手里,又望了一眼薇儿,转身,离去。
“你来做什么?是看我笑话来的吗?如果是,你也看过了,请你马上离开!”薇儿冷冷地说。
“薇儿,我来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一生快乐、幸福!我来,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最悲惨的结局!我想救你,救长风,救我们这个原本可以温暖幸福的家!”我激动地说,声音里也因了这份激动而微微有些喘,“你为什么就不能平心静气的听我说呢?”
“听你说什么?听你说你的幸福和我的不幸吗?听你说你是如何如何的春风得意,而我却是如何如何的时不我与吗?”薇儿站起来,眼睛里像要冒出火来,“周吟雪,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姐姐!你总是这样,以高傲的姿态给我一份怜悯,好以此来突显你的善良和伟大吗?告诉你,我从来都不稀罕你的施舍!”
“哐当”一声,我手里的碗落在地上,心里的痛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原来,薇儿终是恨我的!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薇儿转身坐回床上,不再看我。
“薇儿,你真的错了!我从来不曾这样想过!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亲的妹妹,一直都是的!你要相信我,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忍着心里的痛,轻声地说,重又走到桌前拿起碗盛了一碗粥,“你先吃饭,一会儿我去求爹,让他成全你们!”
“你走!走!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走开!走开啊!”薇儿发疯一般地冲过来,就要向外推我,一个不稳,我被她的冲劲儿撞到在地,哐当一声,手里的碗再次落地,而我,却恰恰倒在方才落地的碎碗片上,手心里一阵疼痛,接着,腹中竟是一阵绞痛,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腹中流出一般,剧烈的疼痛顿时间使我的全身浸出了冷汗,我呻吟一声,想要站起来,浑身却如抽丝一般,毫无力气。
“你怎么了?不要吓我!”薇儿大惊,想要伸手扶我,却又缩回去了,“周吟雪,你又矫情了,是不是?我没有用力,你怎么会倒呢?你一定是故意的,是不是?”
“痛……薇儿,我好痛!快去叫你姐夫!快……”我的汗一滴滴地落下,意识也在一点点地抽离,可是,怎么会是这样?
“来人啊,快来人啊!”许是看出了我的异样,薇儿冲出去大声地喊着,许是看到有人来了,她又重新奔回我的身边,努力地想要扶我起来,可是,她扶了好久终是没有扶起我来,我看到了她眼里的一丝焦灼,忍着痛微微一笑,“薇儿,你是在关心我吗?”
“血……天,好多的血!”薇儿惊呼着,一把放开了我,一步步地向后退着,我再一次倒在地上,在我的身边,鲜红的血从我的身体里流出,迷蒙中我看到冲进来满脸焦灼的李重光和在他身后满脸关切的爹和娘,我笑了笑,忍着剧痛想要爬起来,却抢先一步被李重光抱起来,“太医!快传太医!”
迷蒙中,觉得身边有好多的人进进出出,各种各样的声音纷至沓来,而最真切的,则是他一字一句的呼唤:“吟雪,你一定要挺住!孩子没了,我们还会有的!可是,失去了你,我的生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重光在说些什么啊?迷迷糊糊中我有些想笑,什么孩子啊?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可是,腹中一阵阵的疼痛使得我连笑的勇气都没有了!
“重光,重光!”我唤道,费力地睁开眼睛,重光憔悴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接着是爹和娘担忧心痛的眸子,还有蝉儿,还有,薇儿?怎么?薇儿哭过了,为什么脸上有着我所不熟悉的愧疚和难过?
“蔷儿,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蝉儿,快!快去把太医请进来!”爹大喜,回头大声地吩咐着,“玲珑,去把熬好的参汤端上来!”
“重光,我这是怎么了?”我疑惑地问,每个人的脸上,为什么都有着深深的哀愁?为什么大家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