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凡不吃他们那套,对抗说:“爸、妈,不就是多分套房子吗?我那套不要了,我以后自己卖。”
“这叫什么话?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房子是小,你不结婚生孩子怎么行?再说你现在收稻子,正是缺钱周转的时候,你就甘愿让那几十万白白飘走?亏你还说会做生意呢?”他爸爸瞪着他说。
“可您这么急,我到哪里找现成的人结婚去?”傅一凡推搪说。
“这个你不用操心,只要你肯相亲,明天就有人愿意跟你领结婚证。”
“啊?可……可我有女朋友了!……”傅一凡慌忙说,当他看到他爸爸紧紧逼视的眼睛,又止住了话。
“有女朋友你倒是带回来啊?……别老拿这个来敷衍我们!”他爸爸威逼他说。
“凡凡,爸妈不是不懂你的心思,只是不忍心说你?这么年了,她音信全无,说不定人家早就结婚了,你还在这里傻等?……是时候放下了!”他妈妈温柔地劝说道。
一番话说到傅一凡痛处,他眼圈一红,泪水溢出眼眶。这是他极不愿面对的现实,他不是没想过有这个可能,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心灵感应的,除了他傅一凡,她不可能看上别人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感应在哪里?上天真是残忍,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他?难道是在怪我不会珍惜它给的机会?……是的,它给过机会了!是我当儿戏给错过了!我还能怨谁?只有认命!……想到此,他猛地转身,奔回自己的房间,闩上房门,扑倒在床上,抽动着双肩,任无声的泪水湿了被子,发泄着心中长久积淤的苦闷!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太痛太辛苦了!只是没到绝望,他还不能放弃。今天又被父母逼迫的话语、一剑刺伤,他只能用这个方式止痛了。
他父母在外面也是心疼得眼泪汪汪,傅小姌蹲在他的房门外,也哭成了泪人。
一家人就这么呆坐了一下午,傅小姌实在忍不住了,爬起来敲了敲他的房门:
“哥,你开开门吧!吃晚饭了,你不出来,大家都没胃口了。”傅一凡一听,拿被子又擦了擦眼睛,赶紧把门开开。
“哥!”傅小姌扑上前,心疼的抱住他。
“我没事了!”傅一凡轻轻拍拍她,沙哑着嗓子说。
“哥,我也不结婚了,陪你等。”
“傻话!”傅一凡摸摸她的头嗔怪说。然后又看一眼门外、担心地看着他的父母、说:“你们安排吧!我听你们的就是。”
他爸爸马上就露出喜色:“好、好!他妈,你大姨介绍过来那姑娘现在在哪里?”
“就在她家里,我这就去跟他们说!”他妈妈高兴坏了,站起身就走,连夜把那姑娘给带了过来。
“凡凡,这是小吴,你们俩聊着,我去给你们做点儿吃的。……小姌过来帮帮妈妈。”他妈妈怕傅小姌搅局,把她也给叫走了。
傅一凡看看小吴,人长得不算丑,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就是看着别扭。可能是因为相亲,她还特地化了妆,这让他更加反胃。但他还是礼貌地给她倒了杯水:“小吴你喝水。”
“我不喝水的,平常只喝可乐、冰红茶,偶尔喝个“三明治”什么的。”那姑娘扭捏开口,将身体往他跟前凑了凑。
嚄!听口气,比我还有钱!傅一凡将身朝后挪了挪,吃惊地看着她,不禁问:“你在哪里工作?”
“就我这样的,工作还不好找啊?一般500块钱一月的工作我还爱答不理,一千块的我还得再考虑考虑……”这姑娘咧嘴笑道。
不是吧?狮子大开口啊?我在广告公司上班的时候,加上提成也就百来块钱,就算现在经济上涨,500块月薪就不错了!一千块她还要考虑考虑?……看她长得也不咋样,还这么牛?不会是吹牛的‘牛’吧?……想到这里他又试探着说:“这么说……你目前还没有工作?”
“……”这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微愣片刻,赶紧说:“我是因为来相亲,才辞了工作的。”
“哦……”傅一凡明白了,一定是大姨她们怕我看不上她,才教她吹虚的?于是说,“小吴,你可以走了!你的档次太高了!我们家供不起你。”
“啊?”这女孩大惊,转而又带着哭腔说:“是你妈和大姨叫我这么说的,我其实也就是在家种田,我要求不高的?”
看她那样,傅一凡想笑,却没有笑出来,毕竟后面的话还是有伤害的。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平淡的说:“你知道她们为什么要你这样吗?”
那女孩摇一摇头。
“因为我现在生意做砸了,欠了一屁股债,她们怕你不愿意一进门就被人讨债,所以才吹虚的。……”
“啊?……”那姑娘又是大惊。
“我是看在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迟说不如早说,省得你到时候怨我骗你?”傅一凡故作认真地说。
“这个……啊……,那我还是先回去跟我妈说一声,……”这姑娘一听慌忙起身,边说边出了房门,“阿姨我走了啊!”她冲厨房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忙忙跑了。
“喂!小吴!我饭还没做好呢!你着急走干什么?”他妈妈追到门外,想想又回到屋里,瞪着傅一凡问:“你都跟她说什么啦?”
“这姑娘太势利,我不喜欢。”傅一凡一耸肩膀说。
“一进门我就看她浮骚不实的,我也不喜欢。”傅小姌也鼓着嘴帮腔说。
“有你什么事?不帮忙少讲怪话!”她妈妈睺她一眼斥道。
“算了算了,这人我看也不合适,她与我家凡凡太不般配,还是换个人吧!”他爸爸也说。
“那隔壁老王说的那家呢?……听说那姑娘很有文化,还是个老师,她应该般配了吧?”他妈妈怄恼地瞪着他爸爸说。
“行,就这个吧!”他爸爸又转头对傅一凡说,“这个姑娘你可不能搞怪了噢?明天要好好表现,别再把人给我吓跑了?”
“噢。”傅一凡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催着来到相亲的地点——舒娴茶楼。一个梳着学生头的年轻女子和一个挽起大辫子圈绕成圆别在脑后的中年女人,正坐在那里说笑,一见他进来,那中年女人赶忙招呼:“凡凡,在这里,快过来!”
“陈姨。”傅一凡礼貌地叫了一声,就来到桌前。那个女孩腼腆地看了他一眼,有点羞涩的起身招呼:“你好!”
“你好!我叫傅一凡。”傅一凡也客气地自我介绍说。
“你是傅一凡?”那女孩惊奇地张大眼睛,然后又欢喜地说:“我是三班的刘新荷,你不记得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