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透视,善其终者,必慎其始,而是大象辞的:“君子以永终知敝”的要旨。如何守其常道,以达不盈、不敝、长生,永终之境呢?
老子曰:“孰能浊以澄?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道德经》第十五章)实乃成易成道之关键。更是归妹象辞“永终知敝”的引伸。
三、在上者,若能透视随卦“刚来而下柔,动而说,随。”、“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的真实义,便能努力于泰卦的三阴三阳的一道祥和之气。大象辞曰:“天地交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则能会通开泰、通泰、处泰的和平世界,上下尊卑不乱,上下皆得安康,宜天地之宜,尽时利之用,孚乾坤元亨之德,是礼敬菩萨,圣德在朝,仁美为政,天下大治,至此时境,便知桃花源在何处矣!
长沮桀溺与避世
故事
在儒家经典上有一则故事,描写国家纷乱,社会不安时的避世心态。即春秋时代的两位隐士长沮与桀溺也。
当年孔子周游列国正要离开楚国,准备取道蔡国回陈国的时候,看见两个农夫,一个叫长沮,一个叫桀溺,他们同在一起耕田。孔子经过那里,被一条大河挡住去路,找不到渡口,于是便叫子路去打听渡口在那里?子路首先请问长沮。
长沮抬头,用嘲笑的口吻回答说:“是鲁国的孔丘吗?他不是天生什么都知道的吗?一个小小的渡口,他应该知道在那里啊!”
子路讨个没趣,又转身再问桀溺,桀溺停下了木梨,问道:“你是孔丘的门徒吧!告诉你,当今社会纷乱,有如洪水泛滥成灾,谁能改变这种趋势呢?你与其跟随那个‘只会躲避坏人’的人,还不如跟随我们‘避开世人’的人,做个隐士吧!”
一边说,一边又忙着用土覆稻种继续耕作,也不告诉他渡口在那里。子路无可奈何地走了回来,把二人所说的话告诉孔子。
孔子听了,心中怅然不乐,就很感慨地说:“我怎么能隐居山林,与鸟兽同在一起呢?我不与苦难的人们在一起,又有谁肯跟他们在一起呢?如果天下已经太平的话,我孔丘也就用不着来从事改革了。”
启示
一、本故事出于《论语·微子》,记述了当年孔子周游列国,由卫经匡、宋到郑、陈、蔡要到楚国时的情境。此时的孔子已是六十三岁了,因不得志,找不到真正的知音,且迷失了路,故请子路谦卑有礼问其路如何走?但见两位春秋隐士以“明哲保身”为要,与山林田野为伍,以求避世、避凶、避咎、不管天下大事。孔子闻其声感慨万分,此即为名副其实的“独善其身”也。
二、另一则贤哲、志士风尘仆仆,劳碌奔波,千里跋涉,以道援天下的孔子,本乎“道济天下”之任,利有攸往,利涉大川的想改进社会的乱象,故曰:“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这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精神直乎“兼善天下”之使命,已是本乎“出世的精神,来做人世”之圣业,方符“己立立人,己达达人”的救世之精神。
正是老子所谓的:“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道德经》)的舍身报国,力扶正义,立功立德,道济天下为之任的境域。
易理
一、《周易》十二卦否卦,天地不交的引伸。卦曰:“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则是文王说明乱世时,君子不得时运的情境。
此时则能明道契易,在象辞曰:“君子以俭德辟难,不可荣以禄。”是故否卦俭德之义,有俭其身的、有俭其行的、有俭其言论的,也有俭其闲禄的。便是故事中的长沮、桀溺避世的心态。
二、盖否卦彖辞言:“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
孔子与其门人,本乎道济天下之使命欲挽回狂澜,时因世乱不得其道,迷其路,嘱咐子路问其道,但契合不够,有如《周易》三十八卦睽卦的两情相违,彖曰:“睽之时用大矣哉!”是因睽离之时,人隋乖违,为了避世,避乱、避咎、避凶,故曰时用。所以初九更曰:“悔亡,丧马勿逐,自复。”变爻成未济卦,六爻不当位,一切不顺遂,是故长沮、桀溺、孔子、子路此时相逢乱世,不得时运,有如睽卦初九象辞“见恶人,以避咎也。”处睽违之时,不得相应,上无援引之征,故有此象。
三、孔子抱以“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易大传》)的悲悯之心,周游列国,寻觅知音,本乎知其不可而为之,是以行易济世的恻隐之心,于能至“安土敦乎仁,故能爱。”(《易大传》)他透视人人皆有尧舜的种子,个个具有佛性,若能善以教化,也终有成圣贤之日。故有“以祉元吉,中心愿也”泰卦六五的抱道化天下之决心。
虽不能以见大同世界的景象。但依然“履帝位而不疚,光明也。”(履卦彖辞)虽逢匡国遇难,削迹伐檀、陈蔡绝粮之困,及长沮桀溺的冷漠嘲笑,但还是守修履卦九二中道的“履道坦坦,幽人贞吉。”的要旨。
明乎此,则知故事中避世的启示与意义了。
积善积恶的透视
故事
首创佛教净土宗的慧远师父,即是一位深切体悟“小恶不可疏忽,小善不可放弃”的典型人物。
论其一生,不仅能屡次冒着生命的危险来保护佛法常存,并奉献其所学,燃烧着整个生命力,去实践真理,他对无上甚深的佛道微妙,有着始终不渝的信心,任千魔考验,万难折磨,皆无法摇撼一点点的初心;自出家后,即断绝一切外务,决心在风景秀丽,四季如春的庐山修行。三十七年当中,为了精进道心,发誓绝不离开庐山一步,即使送客也仅送到庐山的界河,虎溪的岸边为止。
据说,一代诗人陶渊明在任彭泽县的县令时,常入庐山访胜,并时请慧远师父开示。有一次,他们谈得十分投机,然陶渊明因公务在身,不能久留,慧远便送他出门,他们仍然边走边谈,直走到虎溪的时候慧远便停下来了。
陶渊明说:“再送我一程吧!”我是国家的官吏,没有行动的自由,而你是方外之人,任意去留,不妨多送我一程,我们还可以一路上多谈谈。
慧远回答说:“不行!不行!心不可纵,欲不可长,我的心本想多送你一程,我的欲望也想多听你的高论,可是前面就是虎溪,我只能在这儿止步了。”
陶渊明奇怪地问:“难道连渡虎溪都不行吗?”
慧运禅师答:“不行,我三十多年来,就没有夸过虎溪一步。”
陶渊明问:“难道这是戒律吗?”
慧运曰:“是的,正是我个人的戒条。”
陶渊明问:“这样的戒条,又有什么意义呢?”
慧远便引经据典地说:“这不是意义的问题,儒家不是主张‘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吗?凡事都必须从小处着手,在这无意义的事上,我如果能始终不渝;那么在有意义的事上,我更能够贯彻始终了。”
慧远这番话,说得陶渊明频频点头,据说陶渊明回去后,感慨万千,觉得为了这区区五斗米的俸禄,必须向小吏折腰,而不能与高僧畅谈。一气之下,便把县令的纱帽抛掉。写下了那首千古传诵的“归去来辞”。
启示
一、读了此故事,感悟甚深,观其慧远禅师一生修行,不离庐山虎溪一步,是透视了处处皆我家,虎溪本是净土也。试想一条浅浅的虎溪,横亘在慧远面前,居然就像铜墙铁壁一样,这是为什么?这是他的“信道”,是他由信念所产生的一种力量。虽然这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戒律,但由于他个人信念所在,对其本身却具有非常大的意义,如果他打破了这小小的戒律,就等于打破了一生的信念。这一个信念是宗教的“信仰”,也是“思想”的活力。
有如昔日姜太公处渭水河八年,在那渭水河忍受孤独八年的钓鱼,但因他的戒律,由忍受孤独,到超越孤独,终能相遇了文王,点化了文王,而成为文王的国师,启开八百多年的周朝历史。
也有如三藏往西方取经,其道途坎坷,荆棘丛生,困难重重,但凭着“信念”二字产生的活力,方可完成取经、著经、回国宣扬佛法,终开了一条到国外留学,而后回国传法的先河之道。
这位慧远禅师堪破了生死,死守虎溪,信守佛法,始终如一,不变修道之心。且能点化了陶渊明走上了内心世界的领域,落实了实践真理的典范,留下了创造净土宗的慧远禅师之盛名。
二、又从陶渊明与慧远禅师于虎溪的论法要义,得其“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乃是三国时代刘备用来训诫其子阿斗的名言,涵盖着多少智慧与睿哲的经验。
老子明告我们:“不知常,妄作凶”(《道德经》),若能“知常日明”契应那“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道德经》)则是“归根日静,静日复命,复命日常。”(《道德经》)的妙窍。
使学道者能“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道德经》),如此透视了积善积恶的真实义后,则能奠定了修行成功的根基矣。
易理
一、慧远禅师立下一条死守虎溪的信念,所产生的活力,所实践的真理,所奉行的典范,正是《周易》由需卦的“需,有孚,光亨,贞吉。”(文王卦辞)所产生的力量,直乎利涉大川,利有攸往至六十一卦的中孚卦,至信、至诚之心,彖曰:“豚鱼吉,信及豚鱼也。”、“中孚以利贞,乃应乎天也。”进而努力于大有卦六五爻的“厥孚交如,威如,吉。”、“信以发志也”的天人共通,上下相应之境域。
二、“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孔子于大传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易曰:“校何灭耳,凶。”(引述噬嗑卦上九的大凶)若能透视此理,本乎坤卦初六的“履霜坚冰至”,文言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的规戒,守住那《周易》的小畜(小畜言畜止,止君之恶,止恶的一切之钥)努力于《周易》大畜卦(畜止那乾卦的金刚体,那佛性的不生不灭东西),以畜其德。
据此二卦之德,二畜之止,不但能守住“遏意恶于动机,慎心物于隐微”的格物之法。进而努力到达《周易》五十二卦的艮卦,契人“内止外止”、“内净土外净土”、“内灵山外灵山”、“内良善外良善”,彖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的敦艮厚终之吉。
有如故事中的慧远禅师,终其一生保护佛法,始终不渝的信念,故能树立了修行者的典范,首创了净土宗(女口艮卦之净土),点化了陶渊明走上了那心性、去来自如的世界……两情三式道永恒
故事
以前有两个朋友畅谈结婚感受,共同认为“臼、比、北”三字,是结婚多年的最佳写照。
一位说:“新婚燕尔,男欢女爱,是为‘臼’字。
过了十年一个求,一个推,是为‘比’字。
再经十年后,因长年情深,是背对背,得‘北’风吹。”
另一位反驳说:“这‘臼、比、北’是‘两情三式’。有助夫妻感情,只浓而不淡。
第一式是‘两情相悦’,像个‘臼’字,鱼水相欢,情投意合。
第二式是‘两情相慰’,像个‘比’字,俩口字闹气,一方受委曲,另一方应从背后轻搂安慰。
第三式是‘两情相依’,像个‘北’字,老夫老妻,即使不能成日相悦,背靠背相依,而两情也不错,可以相互取暖谓‘老来伴’。”
启示
阴阳两气,有分有合,分则相慕而发于至情,合则相和而归于至性。至情者乃生之机,至性者谓道之契,天地为一阴一阳,其絪缊必因于春,男女也阴阳,而其交合必终于情。
春者万物生化之初,情者人类衍化之根。有生则有动,有动则情见。凡有生之数,必爱其族,而有情之偏,必求永其似,此乃天之道。是故“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中庸》),故人伦所重夫妇,而人情首重男女,男者求女,女者求男,二者相求,而后两情同,而家道成。
《诗经》首篇关雎,明男求女之亟,序摽梅,明女求男之殷。是求而不悖于正,则虽急而无私奔,虽慕而非淫乱,为其能发乎情,止乎礼。即如《中庸》所说的“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便是此中第一式的“两情相悦”的真实义也。
男女之爱以正,则人伦明。夫妇之处有礼,则家道立,此人道之所终,而天下之本得以因了。《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合乐且耽;宜尔室家,乐尔妻孥。”(见《中庸》),是以夫妇诸和,家室燕乐,则由齐家,推之治国平天下,天下随日措而宜,也即所谓“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是则把握“两情相慰”的真谛。进而到两情相协,而成百年偕老之缘。(第二式)两者相投,而启一姓衍之学。是由夫妇唱随,二气相感,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其情如久道、如水乳相融、胶漆相结、继言其初、久言其成、永恒不变,这种真情的可贵,如昔目的二女事舜帝,如太任事季历,如太姒事文王,推衍化育之用,顺以致天下,循以垂诸世,便是“永叵”的真情,即是“两情相比”的真实义。(第三式)易理
一、《周易》以上经始于乾坤,言天地造化之理。下经肇于成叵两卦,言人伦之常。上经以天地化乾坤,下经也以男女化威恒。盖夫妇之道最“默契、恒常”(参见《易经探源与人生》第七册)。
从中体会成卦下艮“少男”上兑“少女”,以“少男”“少女”,两情相悦论男女之间的真情。彖曰:“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是以亨利贞,取女吉也。”盖圣人则法天地,表人伦,依遵阴阳,建树人道者有始终,与其往复之道,咸以“感”为美。来描述天地所感,乃天地之成;圣人所感,乃人物之咸。而天地无情,所感者乃性也。人物有情,所感者乃情也。故因圣人之感,而不见天下之情。非圣人以情导人,乃圣人以性导情,因情原出于性,发于心,心有所思,情乃生焉。心有所止,性乃复焉,性情只一动一静间而已。是故咸卦男女之间的相感应,若能法圣人,以保赤子之心,去感动人心。人良也,爱之如父母,使天下得以和乐。于此可见有生之物,莫不有情;有情之物,唯有用“情”去感动他,最为有效。足见一个帝王若能如圣人作风,以感情的作用,则治国天下之理,便无假外求了。
明乎此,则知“两情相悦”的第一式,乃君民一体,上下一心,艮止兑,悦也。
二、《周易》第三十七卦家人卦言“家道以齐”,乃宜于时、宜于位、宜于道、宜于德,一切者能无所不宜。彖曰:“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
本卦以九五的“王假有家,交相爱也。”开启了由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六二爻(中正)“无攸遂,在中馈,贞吉。”如历代女子的妇德。六四居得其正,正乎王,爻以“富家大吉。”
说明她有承上(九五)启下(六二)似一家之尊,如一家之厚积,开其源,裕其纷,六四内外具足,力行女德,故能家道以成,光明正大,而引导大众同乐也。便是“两情相慰”的真善美。
此中含意,即是老子思想中的“有无相生”“长短相形”的启示。
三、恒卦以长男长女,说明两情相随而成百年偕老之终。永恒不变,贞同乾坤。
彖曰:“恒,久也,刚上而柔下,雷风相与”;是能“巽而动,刚柔皆应,恒。”则把握了“利贞,久于其道也。”的妙窍。故能“两情相比”而天长地久“利有攸往”,直到永恒不变矣。
这种境域则是老子思想中的“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道德经》)的境域。明乎此,则知故事中两情三式的真情真义矣。
能言善道的苏秦
故事
前战国时代佩六国相印,而得以成名的纵横家苏秦是鬼谷子的学生。当他学成之后,曾到秦国游说秦惠王,而秦惠王并不理他,但他不灰心,又建议写了十余次的企划书给秦王,希望他采纳,秦王连答复也没有。
最后,他在秦国一事无成,又把路费全花光,连外套也穿破了,还没有谋到一官半职,只好回洛阳老家去了。
当他回到洛阳时,拖着蹒跚又沉重的步伐,穿着破旧的草鞋,挑了一箱子的书,风尘仆仆回到家后,他的太太,正在织布,看他那么落魄,连工作都没停下来,更说不上慰问了。
他的嫂嫂也瞧不起他,不替他煮饭。
他的父母,也不跟他讲话。
全家人都不理睬他,都以冷默的眼光来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