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外的日子舒心惬意,有了塔娜和胤禩的陪伴,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胤禩的伤刚好了一些,康熙就下令銮驾回京。
过了这么些轻松日子,心底里真的很舍不得塔娜,刚想着去找她,塔娜便心有灵犀似的来寻我了。一撩帘进帐,目光相碰,竟是对方此刻最想见到的人,俩人顿时泫然欲泣,飒然相拥,交相叠握的手微颤,却贴合得愈发紧密无痕……
塔娜说她与康熙去讲,要我留下来多陪她些日子,康熙自是不松口的,说身边儿离不了我,顺道安抚了塔娜一番,搞得太子、三爷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明日就要启程了,今晚蒙古王爷举办了一场宴会为康熙践行,塔娜说要和我坐在一起,虽于理不合,但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我便请命随了她坐,康熙听言,无甚在意地微笑了下,只道是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俗制,既是塔娜格格的意思,便随了她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篝火架起来,舞蹈跳起来,气氛变得热情而融洽。
“塔娜,我们唱首歌好不好?”这么欢乐的晚宴,我突然想和塔娜一起放声唱一首。
“好呀,唱什么歌呢?”塔娜抿唇笑着,火红的蒙古袍衬得她整个人艳丽无双,娇美不可方物。
“唱《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我前几天教你的那首。”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嗯,好啊,我很喜欢这首歌呢!”塔娜一脸兴奋,跃跃欲试。
说干就干,我和塔娜携手请旨,康熙很是高兴,大手一挥,准了。
十指相扣,我和塔娜走到场地中间,交替着轻轻地唱。
合:哦哦……
哦哦……
Yeah……yeah……
塔娜: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
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我们一个象夏天一个象秋天
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我:你驮我离开一场爱的风雪
我背你逃出一次梦的锻炼
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
原来不是恋爱才有的情节
塔娜:如果不是你
我不会相信
朋友比恋人还死心塌地
就算我忙恋爱
把你冷冻结冰
你也不会恨我
只是骂我几句
我:如果不是你
我不会确定
朋友比恋人更懂得倾听
我的弦外之音
我的有口无心
我离不开darling更离不开你
塔娜:你了解我所有得意的东西
才常泼我冷水怕我忘形
我:你知道我所有的丢脸的事情
却为我的美好形象保密
合:如果不是你
我不会相信
朋友比恋人还死心塌地
就算我忙恋爱
把你冷冻结冰
你也不会恨我
只是骂我几句
如果不是你
我不会确定
朋友比恋人更懂得倾听
我的弦外之音
我的有口无心
我离不开darling更离不开你
哦哦……
哦哦……
Yeah……yeah……
一曲完毕,我和塔娜的眼中都充盈着泪水,却还是笑着拥抱在一起。康熙的面上似有些动容,大声地鼓起掌来,笑着对蒙古王爷说道:“看来塔娜格格和清瑶是一对欢喜冤家,不打不相识啊。”
蒙古王爷开怀大笑:“可不是嘛,一开始塔娜那丫头还不知轻重,嚷嚷着要和清瑶姑娘比舞,现在可是好得难舍难分啦。”
记得几天前,塔娜还来我帐篷,身后跟着个穿着驼色蒙古袍的侍女,手上端了几份小点心,两个金杯,和一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但就那飘散在空中的淡清酒香来讲,大约是草原上常喝的马奶酒了。
“放这吧,你先下去。”塔娜指了指桌案,那侍女便放下端盘,应声退了出去。
“塔娜格格吉祥,奴婢给格格请安。”我蹲了蹲身子。
“干甚呀,发生什么事了?这里没外人,快告诉我吧。”塔娜焦急地扶起我,撞见我明显憋笑的眼眸,娇嗔一声,“嘿,我就说你今天怎么反常,又被你骗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塔娜本就是不拘小节的蒙古女孩,土生土长,蒙古人的那份大气壮豪潜移默化,早已深入骨髓,自是看不得紫禁城跪来拜去的繁琐礼节,所以熟了以后,她“勒令”我不准对她行礼。
“清瑶,过来坐呀。”塔娜牵着我的手走到桌边,提起那个壶倒出半透明的乳白色液体,浓郁的酒香溢满了整个蒙古包,“这是草原上正宗的马奶酒,我今儿特地取来给你尝尝,刚制好的,你一定喜欢。”
“嗯。”我双手接过金杯,一饮而尽,醇香粘腻的马奶酒划过喉咙,味蕾上残留着些许酒味,和似有若无的酸酸感觉。
“来,吃吃看奶疙瘩。”塔娜点了点一盘点心,捻起一块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刚伸手欲拿,她便立即放进自个的嘴巴嚼起来,同时不忘给我一记哂笑的眼神。
我一脸黑线,啼笑皆非,原来这种恶作剧在古代就有啊……
“吃啦。”塔娜又捻起一块送至我唇边,不怀好意地笑着,我佯装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朝着她的手啊呜一口咬下去。
“啊!”塔娜惊呼,旋即捂住嘴,防止呼声泄露,瞬间收回手。
“哈哈……”我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塔娜刚刚真被吓住了,愣愣瞅着我。
“你又吓我!”塔娜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追着我跑出帐篷……
只听见草原上一串串跳跃灵锐的笑声洒落,两个奔跑追逐着的少女笑着闹着,面上皆因运动染上圈圈红晕,一个似乎告着饶,一个则欢喜地捉着另一名女子的手,咬耳私语了些什么,那名女子的脸不由自主地更红了……
“好难啊!”这已经是我今日无数次地哀嚎,手里全是白乎乎的粘稠物,面上汗一点点渗出,粘住了丝缕碎发,我抬起手臂用手背擦了擦汗。
“哇,清瑶,哈哈哈。”塔娜指着我的脸喷笑出来,用她那同样白的手往我右侧脸抹了一下,退后打量一下认真道,“嗯,这样不错,两边对称了。”
“什么啊……”我用手背摸了一下,却连得衣袖也是一片白腻,“天哪!怎么都粘脸上了……”
今日塔娜和我临时起意,想学学蒙古的奶疙瘩和奶茶怎么做,别看塔娜从小在草原长大,吃了喝了这么多年,问她时却是一脸茫然:“我只管吃,谁会去做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于是,我们俩溜到管饮食的一蒙古包里,自顾自地琢磨起来,一上午过了,弄得身上全是白糊糊的,却仍然徒劳无功,无所斩获。
后来才晓得,奶疙瘩发酵后还需要倒到锅里熬的……
也许塔娜和我一样,都想起了这件糗事,不禁相视而笑,略略行了一礼,牵着手回到座位上。一场欢送宴,我和塔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从宴上一直聊到深夜,直到我们都撑不住沉沉睡去。
“清瑶,你要常来看我哦,我会想你的。”塔娜拉起我的手,不舍道。
“嗯,我也会想你的,别难过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果你有机会,要来京城找我哦。”我反握住塔娜的手,一狠心,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载着我向前走,撩开帘子,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塔娜,逐渐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向下掉。塔娜是那么豪爽率真,是那么友好善良,我心里对她充满了依恋,却不得不回到那个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去,因为那里,住着我要用一生守护的人。别了,塔娜,别了,草原……
“清瑶,你还好吗?”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上来了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人——秋菊。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真的看见她,心还是不可抑制地刺痛了一下,看来知道和接受之间还是有距离的。
“我没事。”我别过头去不愿看她。
“瑶儿。”胤禩的声音在门帘外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胤禩。”我跳下车,“你怎么不在马车里休息,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呢,不可以四处走动。”
“哪就那么娇贵了,我们从小弓马骑射训练惯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事。”胤禩不著痕迹地牵起我的手,“皇阿玛不是留你照顾我吗,怎么回去了?”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大碍吗,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啊,自然是回来服侍皇上啦。”我看着胤禩脸上千变万化的神情,憋笑憋得快内伤了。
“我……我的伤还没完全好呢,再说皇阿玛也没有召你回去啊,你就得留下照顾我。”胤禩顿了一下,霸道地嗔瞪我一眼,神情竟变得跟个大孩子一样。
我的嘴角高高扬起:“呵呵,好啦,我收拾一下,再陪你几天,这样总可以了吧。”
带着包裹走到胤禩的马车旁,这驾车骑是康熙因为胤禩受伤需要休养,不宜骑马,专门吩咐侍从为他筹备的,胤禩身手敏捷,一跃就上了马车。随后一个小太监半跪在地上,让我踩着他的背上去,我怜悯地看着这个比我还瘦弱的小太监,干抬着腿,怎么也不忍心踏上他的身体。胤禩看出了我的为难,伸出右手,我欣然一笑,赶紧把手伸给他,借着他的力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