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飘雪的下午,乔披上斗篷,戴上帽子,打算去外面扫雪。
“外面下着雪你还要出去,呆在屋里烤火多暖和。”梅格一边在壁炉旁看书一边说。
“噢,我可不是小懒猫,喜欢躲在温暖的屋里;我是一个冒险家,就喜欢在风雪中寻找乐趣。”说着乔打开房门,走进雪中。
她很快就清理出一条围绕花园的小路,以便雪停了,贝思能出来玩。花园的另一边,就是劳伦斯家,中间只有一道低矮的篱笆墙隔着。
这是一座气派的大房子,透过窗子,能看到里面华丽的装饰。不过它给乔的感觉是一种冷清、沉闷。
乔一直对豪华的房子充满好奇,像探险家一样想进去一看究竟。
特别是上次舞会中见到了那个劳伦斯家的男孩后。
“虽然他生活在大房子里,过着富裕的生活,但是并不快乐,他需要朋友!”乔想,她从心里同情这个男孩。
乔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刚才,又恰巧看到劳伦斯先生出门,所以就悄悄地来到篱笆墙边。她看到房子那边静悄悄的,窗帘都垂落下来,也不见佣人走动。那个男孩就靠在窗户边发呆,神情忧郁。
“他太可怜了!”乔想,“让我来帮助他,跟他聊聊天,安慰一下可怜的邻居。”
乔拾起一个雪团,朝男孩的窗户抛去,正好打在窗边。男孩转过头看见了乔,脸上立刻浮现惊喜的表情。
“你好——”他打开窗户对乔喊,声音嘶哑。
“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是的,我感冒了,已经在屋里呆了一个星期。”
“一星期不出门,那你在屋里都做什么?”乔惊讶地问。
“就是闲着,都快闷死了!”劳里苦恼地说。
“那就读些书吧,这样时间过得快些。”乔根据自己的爱好,提出建议。
“他们不让,说那样对身体不好,只能让别人念给我听,可我也不好意思总麻烦布鲁克先生呀。”劳里无耐地说,布鲁克是他的家庭教师。
“如果你允许,我倒是很乐意为你读书,我是经常读书给马奇婶婆听的。”乔真诚地说。
“真的吗?你真能来吗?”
“当然,不过我要先问过妈妈,她只要同意就行。”
“那太好了,拜托你跟马奇太太好好说,就说我现在快闷死了,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劳里请求着。
“好的,你先关好窗户,别再着凉了,等着我的好消息。”说着乔跑回屋里。
劳里则忙碌起来,准备迎接客人。
门铃响了,劳里听到了乔的声音。接着佣人进来通报,说有位马奇小姐求见。
“太好了!快点儿,请她进来!”劳里一边吩咐,一边迎出门外。
看见乔已经进了门,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托着带盖的盘子。
“妈妈让我问候你,看看我还带什么来了,”说着她打开了篮子,里面竟是3只小猫。
“噢,它们太可爱了!”劳里一边快活地笑着,一边抱起小猫,有一只淘气,竟然还跳到了他的肩上。
“贝思说这些小猫也许会让你快乐。”看到劳里的样子,乔也很高兴,说着打开盘子,“还有这个,是梅格为你做的奶冻,正适合生病的人吃,软软滑滑的。”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劳里真诚地说,把乔带到自己的房间,并让佣人送上茶。
“不用客气,看看我还能为你做点儿什么,为你读会儿书好吗?”
乔说。
“不,谢谢,如果你不介意,能和我聊会儿天吗?”
“当然,贝思总是说我的话没完没了。”
“贝思就是那个总是呆在家里的女孩儿?”
“是的,她既懂事又听话,可爱极了。”
“做奶冻的梅格是上次舞会上的那个漂亮女孩儿,还有一个卷发的小姑娘叫什么?”
“那是艾米,我们最小的妹妹。”
“你们一家可真是快乐!”劳里羡慕地说,“请恕我冒昧,有时候我独自在楼上,看到你们家没有拉窗帘,就忍不住向你们家张望。
看到你们和妈妈围坐在桌前,讲着有趣的事情,然后大家快乐地笑,像一幅温馨的图画。”劳里说着有些情绪激动,因为他从小就没有妈妈。
“那以后我和妈妈说,就不再拉上那个窗帘。其实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们家坐客,你会知道我妈妈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母亲。”乔看到病中的劳里,非常同情,也想让母亲帮助他。
接着他们又谈了许多,乔给他讲马奇婶婆的事,又说到了她们的戏剧演出,还有四姐妹间的各样趣事,让劳里听得津津有味。乔还提到了自己最爱读书,劳里立刻要带她参观爷爷的书房。
乔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书房,四壁上重重叠叠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还有图画、雕塑和古董。
“你真是太幸福了!”乔由衷地说。
这时,医生来看劳里了,他让乔自己在书房里随意看,并开玩笑说如果爷爷回来让她不要害怕。
“我不会害怕的。”乔说。她看了一会儿书,心里老是想着劳里刚才的话。说实话,对于劳伦斯先生,她还真是有点畏惧。
“我是不会怕他的,”她给自己打气说,“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有点冷酷,也没有我外公帅,但他的眼睛温和善良,我还是很喜欢他。”
乔只顾自言自语,没有注意书房门已被打开。“谢谢你,女士。”
她身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乔吓了一跳,看见劳伦斯先生走了进来。她的脸涨得通红。
“听说你不怕我,对吗?”
“是的先生,不是太怕。”乔硬着头皮说。
“虽然我没有你外公帅,但你还是很喜欢我?”
“是的。”
老人爽朗地笑了,上前握了握乔的手,仔细端详一番后,也学着乔的样子说:“虽然你长得不像你的外公,但性格和他一样,直率、坦诚,我也很喜欢你。”
老人的话让乔不那么紧张了,她感谢老人送给她们的圣诞礼物。
“那算不得什么,我还要感谢你为我孙子所做的事。”老人说,大概是佣人告诉了他。接着老人又询问了那可怜邻居现在的情况,乔说母亲正在想办法帮助她。
“你的祖父就是这样,他是一个善良、仁慈的好人。请转告你母亲,改天我要登门拜访。”
这时开饭的铃响了,劳伦斯先生邀请乔和他们共进晚餐,并伸出了邀请的手臂。
当劳里回来时,正看到乔挽着爷爷的手臂走进饭厅,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大家都害怕爷爷,连他自己对爷爷也有些畏惧。
“怎么了,劳里,难道你不欢迎乔小姐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噢,不是,我没想到您回来得这么早。”
他们走在劳里前面,乔转过头向劳里做了一个鬼脸。
用餐时,劳伦斯先生没有说话,劳里和乔倒是谈个不停,而劳里的快乐神情老人都看在了眼里。
“他真的缺少朋友。”老人心想。
晚饭后,乔要告辞,劳里再三挽留,又带她参观了其他的房间,他们来到一架钢琴前,乔请求劳里为她弹奏一曲,劳里很投入地弹起来。
后来劳伦斯先生打断了他,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乔再次提出要回去时,劳里摘了许多鲜花,让乔带回去送给她妈妈,并感谢她们为自己带来的快乐。
乔回到家,兴奋地把这一切讲给大家听,大家都认为劳伦斯先生是个好人,并且马奇太太也同意和他们家来往。妈妈还告诉了乔为什么劳伦斯先生不喜欢听劳里弹琴。
原来劳里的父亲爱上了一个意大利姑娘,她是个音乐家。可老人不同意,于是劳里的父亲就去了意大利,从那以后,劳伦斯先生再也没有见过儿子。后来,劳里的父母发生了意外,老人才把年幼的劳里接到身边。劳里的音乐才华就遗传自她的母亲。
乔知道了这些,更了解了劳里谈到母亲时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