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王朝灭亡,三年来无根大陆呈三国问鼎之势,其中以锦国独大,扈国跟萧国次之。
锦国首都三年前还叫文都,但是自从新帝登基,废立文都,改为锦都,有锦绣繁华之意,但是坊间也有流传,听闻皇上最爱的女子,她的乳名为阿锦。
离锦城百里外有一个小小的吉利城,那里聚集了来自三国的商客,奇形怪状的人都有之,就像是现在,一向繁花似锦的贵春风门前,就蹲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乞丐,别看他是乞丐,可他的气势还分外的强。
盘着双腿,短短的双手抱在胸前,高昂起下巴,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
贵春风的店小二神情不耐烦的走出来,因为这个小乞丐,今儿个的客人可都少了一大半了,想到没准还没因此而挨骂,店小二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嘿,你要乞讨就寻个别的地方,这贵春风可不是你这个小鬼能来的地方!”
店小二说的也是不客气,双手叉腰,俯视着坐在门口的小乞丐,在看到他黑乎乎的小脸蛋时,眼里的那股子不屑就更加的明显了。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开始驻足,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切。
小乞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滴溜溜闪过亮晶晶的光芒,鼻子里闷哼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傲慢,“叫你们老板出来!”
“嘿。”店小二扯开了脸嘲笑,“就你一个破落的小乞丐,还妄想见我们老板?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吧!”说着就伸手将小乞丐轻轻的提了起来,随意的扔到一旁。
似乎被店小二粗暴的举动给激怒了,小乞丐胖乎乎的小手别在口中,做了个吹口哨的姿势,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原本还以为他有什么大本事的店小二呆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林林落落几个看热闹的路人也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
小乞丐的眼神犀利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黑色的影子快速闪过繁杂的街道,两只后蹄轻轻一跃,飞起来就向着店小二那夸张后仰的脸上招呼了两下。
众人还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那嚣张的店小二捂着脸哀哀直叫,而那小乞丐的肩上赫然多了一只灵巧的黑豹,荧光色的眸子尖锐的盯着周围的人,毛发耸起,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围观的群众被吓的一哄而散,徒留下那个店小二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许是声音太过凄凉,贵春风里的杂役跟掌柜纷纷都走了出来。
好家伙,这莫不是上门来砸场子的吧?杂役们对视一眼,都悄悄的圈住了那小乞丐,就想着待会儿扑上去揪住那小乞丐就好一顿打。
老眼昏花的掌柜眯起眼睛费劲的看了一番,突然一拍大腿,阿谀的走上前去,唇边堆满了谄笑,“哎呀喂,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小乞丐冷冷的瞪了一眼被杂役扶起来的店小二,她一脸迷茫的表情,很明显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想到,这里小乞丐重重哼了一声,指着店小二,别开脑袋,“你你你,给我解雇了这个混球!”
店小二一听这话,脑子瞬间就清醒过来了,连脸上的伤口也顾不得就趴地求饶,“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吧,小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要养呢。”
这么老土的借口也敢拿出来糊弄小爷我?当小爷这么多年米饭都是白吃的啊?小乞丐很不屑的抬起脑袋来,但是边上的掌柜一脸为难,“小祖宗啊,徳贵家里还真就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身子多病,全靠徳贵养着呢。”
小乞丐眼睛转了几圈,面上也有了松动的趋势,“好吧,那你还是留下来吧。”
徳贵松了一口气,还没缓过气来,就见那小乞丐被自家掌柜客客气气的迎进了门,他小嘴一撇,委屈的皱巴着脸,他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从杂役升上一二,原本以为可以威风一把,结果第一天就给人抓个正着。
边上的杂役看徳贵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都是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爽朗道,“至于吗你?换做其他人,要是开罪了掌柜,那都别想干下去了。”
徳贵攀着那杂役的肩膀起来,觉得自己的腿到现在都还是软绵绵的,心里憋屈的更加厉害,“那小子是谁啊?”
杂役摸摸头,“谁知道啊,都没见过哩。”
——
等到锦尘粉雕玉琢的下来的时候,贵春风里头的杂役表示纷纷惊掉了眼。
徳贵啧啧两声,暗道果然人靠衣装啊,但是他在对上奶娃娃怀里慵懒黑豹的时候,吓的一个激动躲到了最后头,却不知道那奶娃娃的眼神比什么都要好,笑嘻嘻的对上他的眼,“你你你,就是你,过来!”
徳贵别别扭扭的走过去,近看可了不得,那小黑豹虽然看着还小,但是奶娃娃分明抱不住它,徳贵默默的将视线从黑豹肥胖的已经漏在奶娃娃怀抱外的屁股上挪开,选择视而不见。
锦尘围着徳贵转了几圈,甚是满意的点头,对着掌柜咧嘴一笑,“就死他了。”露出来的白眼简直都快闪瞎众人的狗眼。
掌柜矮身连应几句,徳贵只觉得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浓郁的不安,果不其然,掌柜的下一句话就是对着他说的。
他捋捋胡须,混浊的眼里精光点点,“徳贵啊。”
掌柜的一说这话徳贵就觉得不妙,整个身子都紧绷着,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紧紧盯着掌柜。
只见他粉唇轻吐,说,“打今儿个起你就跟着这位小公子去趟锦都,听他的吩咐做事,用不了两个月再回来。”
徳贵哭哈着脸,“掌柜,我老母。。。”
“你老母我伺候着。”掌柜立马截断他的说辞,言行举止间已经透露出了一股子‘你非去不可’的气势。
徳贵的脸色更加的忧郁了,瘪瘪嘴,最后轻声嘟囔了一句,“天啊,我只是想要老老实实的做个店小二而已。”
锦尘可不管这么多,他在家里被宠的无法无天,再加上娘亲平素就爱带着他去一些jiyuan赌场厮混,可以说,他锦尘就是一个纨绔的小霸王,而他的娘亲就是霸王。
手臂已经有点酸了,随手将怀里的黑豹扔到徳贵怀里,徳贵自然跳脚的闪开,可那黑豹灵气的毛,唰啦一下展开爪子攀到了他的身上,还从鼻子里哼出了白色的气体,扭了扭肥胖的屁股坐到了徳贵的肩膀上,徳贵只觉得右边的肩膀一沉,承载起了整个世界的重量,偏那小黑豹对他还不是很满意,老是用尖锐的爪子滑滑他的胳膊,戳戳他的脸颊。
徳贵的三魂六魄一下子离体,他只是想要当一个老老实实的店小二而已啊。
锦尘却是得意的一笑,嘴边努力抿住的微笑怎么也藏不住,“哼,巧克力很少亲昵外人,混球,这可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徳贵欲哭无泪,这样的福分真心要不得。
——
话分两头,这边的长安也是过的水深火热,脸颊上的肿伤还没有腿下去,就听说最近芳贵妃生辰,宫里要举办晚宴,本来一场小小的晚宴也没什么,难就难在萧国的皇帝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这消息,紧赶慢赶说为了两国的和平相处一定要赶赴这场晚宴。
两国的和平早就在三年前就碎裂成渣渣了好么?也不晓得弧括哪来那么厚的脸皮眼巴巴的凑上来!
在长安第六次在扫地过程中失神,眉瑞终于忍不住凑了上来,“哎,你这是怎么了啊?”
长安恍惚的摇摇头。
眉瑞八卦的贴上来,一阵挤眉弄眼,“听说萧国的国君也会亲临,你说皇上届时会怎样?”
锦国跟萧国除了三年前那一场撕心裂肺的战事之外,萧国的国君跟锦国的皇上还有另外一个隔阂,听闻锦国皇上在三年前抢了萧国国君的爱人。
听到这里,长安轻声道,“莲妃?”
“这你都知道?”眉瑞颇为惊讶的睨着长安,长安被她看到发毛,只好佯装羞涩的低下头,“我原本也是不晓得,都是我家那口子告诉我的。”
眉瑞勾唇,“好啊,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对方是谁?在哪里当差?你们什么时候相识的?”
面对眉瑞这一连串的问好,长安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他就是个不怎么有权利的小太监,倒是没有眉瑞姐姐的三分福气。”
女人被赞扬的时候都是开心的,眉瑞一想到自家那位在药膳房里当差,就眉飞色舞的说了好大一通话,但是猛然想起长安的相好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顿时又觉得自己太过于张扬,敛下笑意一脸可惜道,“怎么就选了个太监呢?上回林姑姑还不是想要给她家侄儿牵线的吗?”
长安倒也不怎么生气,眉眼间有几分超然物外,“进宫前我就跟他认识了,那时候他在村里也是顶有名气的,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想要嫁给他。”想了想,她又煽情的加上一句,“即使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是欢喜他!”
“欢喜谁呢?”身后突然传来黛小主的声音,长安跟眉瑞被唬了一跳。
自上次黛小主被传召侍寝之后又被传了三回,回回都在锦阳宫里待到天明,皇上封赐了黛小主为昭仪,赐居‘珊瑚苑’,离锦阳宫说远不远,说近也不是很近,恰到好处的距离,自那回之后,一向心狠手辣的芳贵妃倒是安静了一阵子,听说皇上亲自开口要为在她的生辰日为她举办晚宴。
黛昭仪凑近二人又问了一句,“你们这两个丫头,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高兴?”
眉瑞抢在长安开口前就把事情都给交代了,“可不就是长安,她最近竟然神不知鬼不晓的处了个相好,对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
黛昭仪有点诧异的看向长安,只见她低眉信手的站着,腮边两道红晕,若一个为情而痴的小女儿家。
其实长安都是给自己的胡编乱造的谣言给燥的。
黛昭仪并没有在长安相好的事情上停留很久,就只是说晚上皇上传召她一同用晚膳,要长安跟随。
长安停顿了一下,自然没有错过眉瑞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满,指了指自己还高肿的脸颊,“主子您看奴婢脸上的伤可都还没好呢,不若让眉瑞姐姐诶跟着?”
“这是上等的凝脂霜。”黛昭仪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小瓷瓶塞到长安手中,看着眉瑞娇嫩的面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眉瑞毛手毛脚的,届时开罪了皇上可就不好了。”
长安一愣,瞬间明白了黛昭仪的意思,乖巧的接过那瓶凝脂霜,“那奴婢现在就去备着,保管晚上昭仪惊艳全场。”
黛昭仪的脸瞬间就羞红了,但是在看见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眉瑞时快速的寒了一下,便进了屋里。
长安握住眉瑞握拳的手,靠在她耳边小声低语一声,而后紧跟着黛昭仪进屋了。
眉瑞却愣在原地,只因为长安方才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
日后在主子面前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