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大朝会,寇准当庭参奏潘仁美教子无方,以至出现潘豹对敌军下跪这种丢国家脸面的事,更有纵弟子当街辱骂百姓,丝毫无读书人应有的自持等等。当然,后一件事就不是寇准上奏的了,他老人家哪里看得上这点小事?
先前潘豹在入宫请罪时仅仅只是被勒令回家反省。这次大朝会,寇准率先发难,官家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了,不仅隔了潘豹禁卫军统领的职,还当庭打了五十大板,让他接着回家反省,别再出来惹事生非。潘仁美也因教子无方而被罚俸。最引人注目的是现在的代国公世子潘虎,却也因此被降职录用。他和潘豹不一样,他是文官,是熬资历的。得熬多久才能爬到原来的位置?估计他得吐血了。
能上大朝会的都是在朝里混成精了的人物,琢磨了那么一会儿就琢磨出味儿了。之前汴京的那场风波他们也都清楚,说是潘家在背后操纵还真有道理。闹得人心惶惶的,整个汴京都议论纷纷,逼得一个无辜的孩子自杀了还不够,硬是堵得人家的棺木不让按着时辰回家。都说死者为大,潘家这么做的确是过了。
更有想的深的,潘家鼓动人心逼死了那个孩子,下次说不定就鼓动人心行废立之事了……
这些都被白鸟当说书说给了我听,有什么遗漏的,芍药就在一旁补充。青鹤还美曰其名给少爷解解闷。
看着这几个兴奋的笑脸,我也不好打断,从在南昌接到消息开始一直到现在,总算可以出了口恶气。暗影阁的人向来霸道,什么时候被人拿捏住要害不敢动弹?
白鸟还在继续:“暗主,潘仁美下朝后就把潘虎叫到书房里一阵痛骂,要不是因为这儿子是世子,他就上家法了!啧啧,明明是潘豹闯的祸最大,他为什么……”
我看了眼白鸟的傻样,再看看乌狸的石头样,笑道:“因为潘豹是个志大心空的,而且没什么能力,这样的人翻不出什么浪来;但潘虎就不一样了,他是文人,又懂得利用民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有能力有心计。那位,”我指了指皇城所在的方向,“用着不放心。”
白鸟点点头,但表情依旧迷茫。
我接着说道:“那位也知道潘家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也会用潘家来压制武将,那一群武将太耿直,朝廷需要小人来平衡。”制衡之术而已,谁不会玩?就像暗影阁,有暗阁也有影阁,有影卫也有隐卫,暗主之下又有八位卦主,层层管理,不就是为了制衡?
暗影阁的管理真的堪比一个小朝廷……
“真是笨死了!”绿豆一巴掌拍向白鸟,吓得他一激灵,“就是说暗阁之中有暗主这般聪明的,也得有你这么笨的,平均一下不是?”
白鸟反应很快,“死丫头,你敢说我笨……”
绿豆人小鬼大,她当然知道跑是跑不过的,拿起一旁的茶水倒了白鸟满脸,然后转身再跑。
白鸟揉了几下眼睛,也立刻去追。
鸡飞狗跳,没完。
以前觉得闹人,现在只觉得缘分这东西真是奇怪。
风吹着,亭子外一对在打闹,我坐在亭子里喝着热茶,只缺了应该在我身边的牡丹。
也不知,牡丹怎样了。
我的伤好了很多,既然如此,我就开始着手处理下一步。牡丹说过,她想看着那个姓关的女人死在耶律斜面前,可我就像看他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耶律斜,他个背弃同盟的混蛋!
我看了一眼芍药,芍药会意,轻声道:“属下已派人将消息透漏给杨家了。”
“注意把尾巴处理干净。”我看她有些犹豫,问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何把消息递给杨家?”
“属下的确想知道。”
我望向悠悠天边,“耶律斜最恨杨家,他恨什么,我就要捧着什么。”让杨家去杀他的族人,既打击了他,又离间了潘杨两家,何乐而不为?
“暗主,影卫回报,杨业亲自找了寇准。另外,杨二郎进宫面圣,杨大郎、三郎、五郎已带兵前往醉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