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韬，我问你件事……”
方韬一抬头见是贾岩，心直扑腾，莫非昨天在“青鸟”被他发现？此刻，贾岩的面皮涨得通红，更令方韬忐忑。
“你说这官儿好不好买？）”贾岩问。
方韬猝不及防，颇难回答，只好笑着反诘：“处座怎么想起这个？”
“呶，对你说吧，把我调陆大受训，看似准备重用，实际上是沈哲玩的调虎离出计。”贾岩不无激愤，“而将他在三厅的一个亲信安插进来，卑鄙！”
“厅座能同意？”方韬吃惊非小。
“他有什么办法？如今沈哲投靠何应钦将军，后台硬着呐！厅座犯不着为我而跟沈哲闹翻。”
“那……已成定局？”
“定局？哼！我宴请了聂副官，送了三根条子，知道吗？
他是沈哲的小舅子，因这层关系，我得以留任。”贾岩像是一下予苍老了许多，满脸委屈、愤忿。
“处座，其实论您的才干，您对党国的忠诚，区区一个三处……”方韬的话没说完。
“嗨，宦海浮沉，自古而然，就这么同事。”贾岩拂了下手，像急于摆脱什么似的，“只是，姓聂的也太贪心了，我好不容易攥了点钱一次砸了，如再遇上一次，怕我连裤子也穿不上了。”
“处座，您也不必为此作气，要紧的是您仍是三处的主宰。”方韬庆幸地说。
但是好景不长，仅隔了十天，突然一纸公文将贾岩降为副处长，处长暂缺。而有关丁宗威提拔一说也仅是传闻而已。贾岩如坠入云里雾里，他去找上官烨，谁知这位将军奉命陪美国军事顾问去视察东北战事，贾岩无奈又找到廖省三。
“省三兄，关于我职务之变更，厅座是否清楚？”贾岩气咻咻地近乎责问。
“是他亲自决定的。”
“有这种事？”贾岩身子凉了半截，张着嘴望着廖省三。
“是这样，上个星期三，总裁把厅座叫去，将战场的屡屡失败，归咎子二厅提供军情的不力，好一顿训斥，若不是夫人从中劝说，总裁的司的克差点戳到厅座的鼻梁上了。总裁指令对二厅的部属要整肃、撤换。”廖省三目光中似有余悸，“老弟，厅座对你还是不错的，并未撤你的职，只是降了半级嘛，实权仍在你手里，不这样，厅座如何交差？事出无奈呀！”
贾岩摸了摸下巴，心满意足地笑了，但政治风云瞬息万变，就在他见寥省三的翌日，丁宗威却义传出了一个消息，说是聂副官要来三处任处长。
“可靠？”贾岩一把拉住丁宗威，面无血色地问道。
“一厅的人告诉我的，我想没错。”丁宗威似很肯定。
“这小子吃了拿了，还觉得不够，竟然来占我的窝……”
贾岩气得七窍生烟，“这一准是沈某背着厅座干的！”
门口传来的声音惊动了方韬，他不便上前，但如果丁宗威说的是真，他在三处的处境将会突然变得困难，他感到事态的严重，侧耳细听，想了解个究竟。
“嗨，这里面还有名堂呐！”丁宗威神秘地笑了笑，“听说聂副官在追潘秘书哩。潘漪深得厅座的宠爱，聂副官这不是明显跟厅座拉关系套近乎么？这一来，谁也没他的后台硬了。
往后在二厅，谁也奈何他不得！”
方韬闻此，大脑嗡嗡像受到剧烈震荡，怪不得多日不见潘漪，原来她已与聂晶搭上。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是她利用聂？还是聂追求她？或者两厢情愿，各有所需。啊，事情是愈变愈复杂，他不由得对潘漪感到陌生起来，谜一样的女人啦！
“方韬！”突然，贾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苦思冥想。
“到！”方韬应道。
“明天，你随我去参加军事情报会议。”
“是！”方韬脆刮地答道，他的身上像被注入一股强大的电流，刚才丁宗威所说的一切倏然从思虑中消失了，他心中充满一种渴望，他企求着一场尚难预卜的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