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阴云盖天,风狂地暗。本就闻名于金银城的天涯酒吧这下子又火了,几乎全城的重案警察和媒体记者几乎都聚集了过来。警察是来办案的,因为这里发生了一件案子,一件死了三个人的大案;记者是来采访的,因为这里发生了足以震惊全国的新闻。不用说,酒吧歇业,老板到场,全力协助警方办案。四周也是围了一层又一层看热闹的群众,他们伸头缩脑、争先恐后,都想一睹死者的惨状,好为自己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感官刺激和谈资。其实历史上的前辈们,早已对人们这种现象和原因进行了详细的描写和分析,但结果人们还是照旧,该围观就围观,该说笑就说笑。只不过现在随着医疗科学的发展,已经没有人跑来沾人血馒头,回家给孩子治病罢了。
有些东西看上去变了,其实还没有彻底改变。
短短时间里,金银城再出大案,闹得全城人心惶惶,甚至惊动了中央,所以省里公安厅高度重视,直接派出专家亲临现场办案,和本地的公安力量一起全力侦办。一时间,事发现场警戒线飘飘,警车轰鸣,人潮涌动,像是在举行一场严肃的审判大会,可大会的主角似乎早已死亡。
王明法看着车门大开的车厢里,静静地躺着的三具尸体,一个是因为器官被盗而死,其余两个则是被杀,毫无疑问,这肯定又不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但光是猜测或是想象,是不能给任何事下定论的,事实需要证据。
法医在不断地检查着现场,用塑料袋或是玻璃瓶收集可能的证据,有的人在拍照,咔嚓咔嚓个不停,并且从尸体的不同角度,给死者留下最后的影集,还有的人在认真地做着记录,把所有可以记录下的内容,详细地按章程记录下来,为死者留下最后的文字。
王明法忽然突发奇想,这件案子会不会和废弃工地的案子有联系,因为他感觉杀人者出手凶狠,招招直击要害,而且都是单个人行动,个人搏击技术相当了得。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个杀手肯定和这个犯罪组织有着莫大的仇恨。就在这时,他看见一辆红色的丰田轿车,一直停靠在警戒线的内侧,按说,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车主早就应该把自己的爱车开走,可是这辆车却无人问津,显得很奇怪。
“小李,去酒吧里问问这辆车是谁的,是什么时候停在这里的。”王明法对身边的手下说道。
“好的队长,我这就去。”小李答应得很干脆。
不一会,小李回来后马上报告说:“这辆车不是他们酒吧里谁的,而且昨天晚上就已经停在这里了。车主是个女的,是他们的常客。他们还说……”说到这,小李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许嘲弄。
“说什么?”王明法问。
“说她经常从酒吧带男人回家。”
“那她人呢?”
“不知道。”
“不会连车都不要了吧。”王明法暗自嘀咕说。
“我们直接去天网查查不就得了。”小李忽然说道,自认为提了个不错的建议。
“还用你说,早就想到了。这里是个死角,两边的树刚好把摄像头挡住。”
“可是车来车往的,这路上肯定能看见那车的进出。”
“已经在查了,该查的,一个都不会漏掉的。”
“哦。”
“走,我们去看看酒吧里的监控,看看这女的是谁。”
“队长,你关心她呀,该不会怀疑他是凶手吧。”
“别废话,有时候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把心里所有的问题一个个排除掉,剩下的可能就是你想要的答案。”说完,带着助手小李走向酒吧。
王明法进入酒吧后,直接来到了后台的监控室,对里面的工作人员说:“我要看那辆车的车主,看她这几天都带什么男人走了。”
“警官,看来你既办杀人案,又是来扫黄啊。”年轻气盛的工作人员不屑地说,因为他已经被一波波的警察弄得很不耐烦了。
“别废话,叫你看你就看,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知道不?”小李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工作人员一听,噘着嘴开始翻看监控记录。
接着,王明法看见一个轻浮的女人,近几天的确都和不同的男人喝酒。她看上去像是一个放荡的富婆,而不是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小姐。
当他继续看观察时,突然发现一个男的模样很奇怪,因为他觉得他的面容极像车里被割掉器官的死者。王明法触电般喊了一声:“快回到刚才的画面,就是那个女人和男人喝酒的时候。”
监控人员把画面调了回去,他发现女人趁着男人买酒时,有一秒钟鬼鬼祟祟地把手伸向了他的杯子,这个动作熟练快速,根本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接着男人便晕乎乎地被女人扶走了。而且几个男人都发生了这种状况。
“找到了,死者就是倒数第二个男人。那女人是团伙之一。”王明法激动地说,“小李,把所有的监控资料都带回警局,一个一个查。市里一直在查的‘割肾党’团伙,肯定是他们。”
“是,队长,马上办。”
“我得立刻向上级报告,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一帮手段极其残忍、长期隐蔽作案的黑恶势力,”王明法如临大敌,“不铲除这帮毒瘤,金银城将无法安宁,现在就是机会。”
果不其然,经过调查后,死者果然是酒吧里被人下药的男人,因为从他尸检的报告中,查出了麻醉药的成分。至于另外两名死者,一个是因为索要红包被开除的外科医生,人称见钱开,自从他变得越来越癫狂后,几乎就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光头男是长期混迹于黑道的打手,绰号光头虎,也是一个无恶不作、不要命的家伙。
王明法一分析,这两个人和那女人一起,共同组成了一个专门偷盗器官的团伙。他们分工明确,先是由女人到酒吧里色诱,目标得手后,就被另外两个男人接走,见钱开负责动手术摘取器官,然后再交由光头虎把器官卖掉。而且他们的作案目标通常是外地客,本地人一个都没有,因为外地来的人不容易引起注意。但当最后一个男人被女人带走后,他们出事了,整个团伙两死一伤,并且那男人和女人都不见了。
同时,专案组通过大量监控录像,对附近道路和关键的地方都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发现走的时候,车子是由光头虎开,再回来却是由酒吧里的男人驾驶,而且他似乎没再离开过现场,又或是通过其它方式离开了。
是仇杀,还是情杀,又或是其他恩怨,王明法觉得,案子的关键,就是要找到这对消失的男女。现在他有了明确的目标,要做的就是尽快把他们找出来。
他隐隐觉得,在这件案子背后隐藏的,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