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楼心尘怔怔地站在女子面前,失去焦距的迷离双眸像是一摊死水:“你可以告诉我,我父母的事情了吗。”等到报完仇后,她再也不要在这个没有他的世间待下去,她要离开,永永远远的离开。
一切,终于都如她所愿了!
女子高兴地笑,然后阴侧侧地看向一旁的宫夫人:“还记得我吗,如烟的堂姐?”
“你……夏侯邪?!你果真是夏侯邪!”怪不得尘儿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夏侯璇,原来是她起的,都怪她脸上的伤太重,一时才没能认出她来。
“你是苦恋沐雨不成的苗女夏侯邪?!”宫老爷失声惊唤。
“苦恋楼沐雨?!怎么可能?!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夏侯邪充满恨意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你恨我爹,为什么?”楼心尘冷冷地问:“既然你不爱他,又为什么恨他?”
“为什么?”夏侯邪又哭又笑:“是啊,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我爱他,所有人都以为我恨的是如烟……”
宫夫人骇然:“可是你当年拿着刀架在如烟脖子上,不是亲口说着‘我恨你’吗?”
当年,夏侯邪和师姐聂如烟同时爱上天下第一才子楼沐雨,而楼沐雨却独钟聂如烟一人,二人的结合是武林一段佳话,而师妹夏侯邪因爱生恨,在新婚之夜要谋杀新娘,失败后消失无踪,所以人都认为她死了,却没想到她还活着!
“是,我也恨她,她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可是她食言了,她嫁给了一个男人!”
“那年我才五岁,因为自己是苗女和汉人产下的后代而不被容于苗疆,是她,是聂如烟捡到了我,她让她爹收我为徒,教我武功,从小她都和我在一起,她说会永远守护着我,爱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为了她,我不碰苗蛊,不碰毒药,我听她的话做一个好孩子。可是看看,她回报了我什么?!一个男人,哈哈哈哈……”夏侯邪笑出眼泪,显得那张狰狞恐怖的脸更是吓人:“有一天,她居然带了个男人回来,说那是她的爱人!这怎么可以,她是我的,楼沐雨凭什么要把她抢走?!于是,我说我也喜欢他,我想让如烟退出,然后我们就又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可是她居然不肯,她执意要嫁给那男人……她怎么能着呢做,她怎么能?!”
夏侯邪像疯了一样大声吼叫:“……我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去捣乱,可是如烟她不肯跟我走,她说她爱楼沐雨,楼沐雨也爱她……她是我最爱的人呵……我怎么舍得伤害她?于是我说我恨她,故意降低楼沐雨自身的警戒好杀了他,可谁知道,楼沐雨的武功居然那么高,我受了伤,只能离开,我恨,我很楼沐雨!”
“那、那楼家血案——”宫夫人已经大体拼凑出了大概:“是、是你?!”
“不错,是我。”夏侯邪狂放大笑,也因此她没有注意到楼心尘的表情:“楼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命,的的确确是我杀的。”
绝美的容颜冰冷而毫无感情,楼心尘冷冷地问:“你不是爱我娘吗,为什么又杀了她?”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杀如烟呢,都是那个臭男人,都是那个臭男人!如烟本来已经答应跟我走了,可是那男人居然摆脱了我的控制,还要杀我!横,我早就不是之前的夏侯邪了,我养蛊,用毒,他怎么可能还是我的对手?!可是我想报他的一剑之仇,于是我想用剑杀他,可是如烟居然为他挡了那一剑!”她恨呐,她恨!
“璇儿,你知道吗?你娘临死都不肯跟我走,她宁愿和那个男人一起死都不愿意跟我走!哈哈哈哈哈……她宁愿死都不肯跟我走……”她的脸色陡地充满杀机:“如烟都死了,楼家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我要他们全部下去给如烟陪葬!可是璇儿,我看见了你,那个想抱着你逃跑的家仆被我杀了,可我舍不得杀你,才五岁的你是那么美丽,可爱……我要你,我要把你带走,这辈子都不放开你,你长得那么像你娘……”
“你的脸,是在那时候毁的是不是?”楼心尘平静地问。
“不错,我怕有人来找我,所以我毁了自己的脸,并在自己身上养蛊,然后一步一步建立夜雨宫,我不仅要毁灭楼家,我还要毁掉宫家!所以我才派你去杀宫忘云,他一见到你,必定会失去防备,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和你娘一样,为了个男人而抛弃我!”夏侯邪愤恨不已。
宫老爷莫名其妙地问:“你为什么要毁掉宫家?我们又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神色狰狞地狠瞪着宫夫人:“是你将楼沐雨带进我和如烟的世界的!如果不是你,如烟怎么会被抢走?!”凡是害她失去如烟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最后一个问题。”楼心尘冷静地看着毁了自己一生的女人:“为什么我会失去五岁以前的记忆,你在我身体里放了蛊虫,是不是。”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不错。”夏侯邪轻笑:“被我带回来的你,整日整夜的哭喊要云哥哥,我一靠近你你就一直一直哭,于是我给你下了食忆蛊,让它吃掉你五岁以前的所有记忆。果然,你不在哭了,也不再哭着要什么云哥哥,甚至半夜做噩梦醒来都不会记得梦境。我的目的达到了。”
“你以为楼沐雨不在了,我娘就会爱你。可谁知道我娘宁愿和爹一起死也不愿爱你,你以为爹没有你爱娘,所以你只要威胁他他就会把娘让给你,可谁知道就蒜是死爹也不曾放弃过娘;那么,身上流着爹娘血液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我的爱人忘记了我,而选择杀我父母的仇人呢?夏侯邪,你是不是有点天真了?现在是你说出实情的时候吗?”楼心尘缓缓冷笑:“一旦知道了你是我的仇人,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活在这个世上吗?”
真是天真的可爱。
“你不是一直害怕你的笑娃娃有一天会不笑了,然后背叛你,反噬你吗?今天,你等到了。”楼心尘缓缓微笑。白色丝线从十指缓缓流出。
“璇儿!宫忘云已经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我没有杀他,我只是让他忘了你,你怎么可以想要杀我呢?”夏侯邪不敢置信的问。
“我娘不爱你,我,更不会爱你。”楼心尘平静地面对她,双手缓缓地举起:“你自己欠下的血债,就由你自己偿还吧。”
“璇儿,你、你要杀我?”夏侯邪为之一愣。
不,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呀,她让宫忘云忘了她,然后自己再说出一切事实,璇儿是应该和自己在一起的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结局应该是璇儿不再和宫忘云在一起,而转投她的怀抱呀,这样才是对的呀。
楼心尘一步一步走近她:“我不叫夏侯璇,我的名字是楼心尘。”
夏侯邪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她狂乱地摇着头,随着楼心尘的逼近而一步一步向后退,嘴里喃喃地念着:“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想要杀我,我们是天生的一对,你怎么可以要杀我呢?!我帮你铲除了那些臭男人,你怎么能拒绝我,选择那些肮脏卑贱的生物呢?!璇儿,你怎么和你娘一样不听我的话,我会生气的——呃!”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水袖一挥,凌厉无比的丝线就已经在夏侯邪失神时迅速穿过她的身体,取走她的性命。
她到底还是死在了她的笑娃娃手中。
眼角犹有残留的不甘与怨恨,但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狰狞丑陋的容颜竟然迅速的开始老化,片刻后便化为了一滩尸水。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楼心尘看也不看身后的宫氏夫妇一眼,随即转身。
一切都落幕了。
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尘儿!”
楼心尘回过头,淡淡地笑了:“对不起,不能做你们的儿媳妇儿了。”
宫夫人眼眶含泪:“尘儿……”
“替我转告云哥哥,以后,让他自己,爱自己吧。”
说完,她不再留恋宫夫人和宫老爷的呼唤,举步离去。
是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宫流风一行人雷厉风行地匆匆赶来,却只见到了一片狼藉。
“奇怪,怎么会没有人呢?”宫流风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我们来晚了,爹娘、大哥他们已经——”不,这怎么可能呢,还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流风,你说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呢?那公子和小姐以及老爷夫人呢?”
剑眉一扬,宫流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们不会有事的。霜若,你小心一点跟在我后面,别中了这里的机关。”
漾出一抹甜美的笑,霜若点点头:“嗯!”
大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放心吧,你未来的大伯嫂子和公公婆婆不会有事的。”
“没有事自然是好,可是……”霜若微微拧起细致的柳眉:“怕就怕那夜雨宫宫主会孤注一掷,最后,定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宫流风叹了一口气:“只希望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最后真的能够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啊。”
“一个是天下人人敬仰的大圣人,一个却是人人谈之色变的白衣妖女,唉……”霜若摇头叹息:“人言可畏,他们的爱有太多的人在反对,想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在二人窃窃私语之间,离他们甚远的江湖中人发现了宫氏夫妇,于是便向着他们大喊:“二少爷,宫老爷和夫人在此,你们快来啊!”
二人忙向远处奔去。
“爹、娘,你们没事吧?”一见面,宫流风便着急的拉着双亲的手,焦躁的问:“大哥呢,尘儿呢,那夜雨宫宫主呢,她有没有伤害你们,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风儿,你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是要爹娘先回答哪一个啊?”宫夫人无奈地苦笑。
宫流风四处看了看,没有血迹:“娘,您就别磨蹭了,大哥和尘儿呢?”
“是啊夫人,公子和小姐他们哪里去了,为什么他们没有出现?”
看着霜若心急如焚的样子,宫夫人虚弱的笑了:“一切都结束了,大家都没事。”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风儿,这些江湖人怎么会出现在夜雨宫?!”糟糕,一旦尘儿遇见他们……那些江湖人的死活她不管,可小尘儿这样会很危险的!
“你们一走我就觉得很不对劲,这夜雨宫的人都如此歹毒,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呢,于是我和霜若就发了英雄帖,请天下英雄上山来救人。”宫流风此时完全不见平日玩世不恭的浪子神色:“果然被我猜对了,夜雨宫宫主不会放过你们的,在你们走后不久,有几名身着各色彩衣的白发女子来到了流云山庄,要我立刻去救你们。她们说不知道璇儿能否对抗宫主,要我来助一臂之力。”
“唉……”宫老爷幽幽地叹息:“风儿,倘若你再早来一天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云儿就不必喝下忘情水跟忘情酿,连尘儿都不会知道那么肮脏丑陋的事实。
一场以爱为名的丑陋事实。
宫流风的心猛地一沉:“出事了是吗?”是大哥,还是尘儿?
宫夫人缓缓地点了点头,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又讲了一遍……
纤细如玉的素手轻轻滑过男子俊美无俦的英挺容颜,红艳动人的唇瓣缓缓漾出一抹温柔笑意。
沉睡中的男子看起来和平日没有什么不同,飞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嘴唇,以及深情的眼睛。
可是她知道,他不再是他了。
楼心尘低低地笑了,眼泪顺着透明苍白的粉颊蜿蜒而下,滴到男子紧闭的薄唇上。
忘了仿佛不在人间悲欢离合的缠绵记得所有唐宋诗篇爱恨两字难写试着把爱留在身边生离死别一转眼此刻所谓阴晴圆缺只剩对影无眠用我留着余温的柔弱指纤引出你的眷恋就从眼前划过这一道弧线点在爱的眉前算了如何聊多思念心痛在所难免让我温馨如水的真情誓言灌溉你的心田指尖留下余温的那一瞬间相伴年复一年算了如何聊多思念心痛在所难免。
云……
你真的是不记得我了吗,你不是说过,不管我变成什么模样,不管我在那那里,你都会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中一眼就认出我来吗,这些,不都是你跟我说过的誓言吗,这么快,你就忘记了吗……
冰冷的樱唇,轻轻印上他的。
将他扶起,抱在怀里,这是最后一次靠近他了吧,最后一次了……
“云,就要分别喽,以后,你要好好活下去才行,知道吗?”柔弱的指缓缓划过他的五官,像是要永远记住他一样,怎么都不肯转开视线。突然,她轻轻地,自嘲地笑起来:“呵呵……你怎么会知道呢,你不会知道了……”
是啊,他是不会知道的了。
“来生,我不要做什么妖女,你也不要做什么圣人,可好?我们就在乡间做一对普通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没有这些江湖恩怨,云,你说好不好?”绝美的容颜盈满浓浓的哀伤:“云,你不要睡了,起来陪我说说话,别睡了……”
别睡了,别睡了呀,再睡下去的话,他们今生今世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呀……
“你答应过我永生永世的诺言,恐怕要从下辈子开始了。”
闭上美丽柔媚的清澈大眼,楼心尘温柔地将心爱的男子放下,然后站起,转身。
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不敢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三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永别了,吾爱。
都不见了呵……都不见了……
所有人都不见了。
迷茫的美丽水眸缓缓扫过原本富丽堂皇的夜雨宫。
都死了,大家都解脱了。
遍地都是紫衣杀手和江湖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夜雨宫白色的大理石地面。楼心尘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过堆积如山的尸体。
没有人活下来吗,其他几位同伴呢?
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自己也该离开了,在这人世间待得太久,她也累了……
“妖女休走,给老夫站住!”
她才没有闲工夫理那大吼大叫的人,于是,她充耳不闻,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一柄长剑不知从何处袭来,直奔她的心脏,大有不杀她便誓不罢休的意味。
楼心尘头也没回,纤细的右手如闪电般向后勾去,白色丝线倏地缠住偷袭的长剑,丝毫不费力便把它折成数段,然后水袖一挥便向身后射去。
乍然的惨叫声十分刺耳,她皱皱眉,轻声说道:“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嚎叫声,否则,我就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真吵。
那人猛地一颤:“妖、妖女,你、你别想我会屈服,我华山派不是好欺负的!”
“你已经屈服了。”楼心尘淡淡地说:“在你闭上嘴不敢出声的一刹那,你已经屈服了。”可笑的名门正派呵,根本是些不入流的软脚虾而已,也敢自称仁义,妄自尊大,真令人感到可笑。
不想再听到她不想听的东西,楼心尘不再理会那人,脚步不停。
可是,已经有一大帮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看了看面前个个如临大敌似的江湖中人,楼心尘笑了:“你们这些没用的脓包,拦我的路做什么。”
“妖女休得猖狂,你害了多少江湖豪杰的性命,如今又迷惑天人般的公子,你可知罪?!”为首须发皆白的老者厉声责问。
楼心尘慢慢抬起绝美的容颜看向他:“我今天不想杀人,你们最好离我远点。”这是她最后能送给他的礼物了,不再杀人。
一个劲装打扮的女子出声辱骂:“你这妖女杀人如麻不说,还害得公子为你神伤心焦,你简直就是无耻之极!”天人般的公子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可他却为这妖女所惑,今日幸得妖女落单,她非杀了这不知廉耻的妖女不可!
美眸一冷,楼心尘缓缓走近他们,低低的柔嫩嗓音宛如刚从地狱爬出的索命罗刹:“我说过,今天我不想杀人,你们非要逼我破戒,那也没有办法,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是在吓他们,而他们也果真被吓得退后数步,不敢再向前,毕竟他们都有自知之明,没有人的武功能胜过她。
“还有你。”她转向刚刚辱骂她的劲装女子:“记住了,我不喜欢被人叫我做妖女。所以,你得付出代价才行。”
话音刚落,劲装女子已经没有了舌头,只能用双手捂住流着血的嘴巴充满恐惧地摇着头。
“不杀人,不代表我不伤人。”她轻声说。
有人大声呼吁:“大家别怕了这妖女,对这妖女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咱们一块儿上,杀了这妖女为民除害!”
楼心尘冷冷地笑了:“这是你们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她不主动杀人,别人也会主动要杀她,云,你看好了,不是我先动手的哦。
她垂下手,一条条纤细得肉眼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从她指尖缓缓流泻而出,逐渐变得越来越长。
就在双方即将动手的一瞬间,一声低沉的冷喝传入众人耳中:“住手!”
“二少爷?!”
宫流风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楼心尘身边,冷声道:“诸位英雄如此对我流云山庄的庄主夫人是什么意思,公开与流云山庄为敌吗?”说完也不等众人答话便急急的转脸问道:“小尘儿,你没事吧?!”该死,小尘儿若是受了一点点伤,回去他还不被扒了皮?!
楼心尘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尘儿,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爹娘要我来找你,幸好,你还没有走远。”
她浅浅地笑:“我不会再回去了。”
宫流风一愣:“尘儿……”
楼心尘看向远方:“是真的,我不会再回去了。”
尘归尘,土归土。
相见不相亲,不如不相见。
她想,她无法忍受没有他的世界,更不可能每天看着他却无法拥抱到他,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去。
从此,天人永隔,再不牵连。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推开宫流风温暖的双手,楼心尘断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