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军训·放假

第二天，正如老师提前告知大家的那样，军训开始。何晋和吴克行，两个刚认识的朋友军训时站在同一排。两人前面简单相处了两天，直到现在军训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两人的身材竟是那样的旗鼓相当。何晋看着前方一个背影看上去很漂亮女生，略扭过头来朝吴克行笑了笑，吴克行明白他的意思，随还了他一张笑脸。然后，两人开始像大家一样站成立正姿势。军训开始了。培训大家的教官是个女的，该女教官皮肤细白，个子中等，不胖不瘦，穿着一身绿军装，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挺神气的，用俺们行里话讲就是挺牛叉叉。呵呵——她开口说话了，不开口还行，一张嘴，吓得我们都愣了，原来那看似女性的外表下，却藏着一种浑厚的男人声。大家一听她这么洪亮的声音，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大家便是乖乖地跟着她，进行今天的军训内容。经过半天的折腾，大家已经精疲力尽，很多同学觉得有些受不了。“听说她还是一个大四学生，处女嘞！”吴克行军训后，在餐厅吃饭时，给坐在一起的几个舍友说起这么一个笑话。大家因此调侃之言，随即砸开了锅。只听见康栋梁道：“怪不得我发现对我们男生那么好......”“是吗？我也发现了，怪不得她老朝着我笑。”“嘿嘿——”“——”大家一时间丑相百出，当然，丑相百出的主题皆是女教官。此时的何晋却是从头至尾一直保持着沉默。因为他自心里感觉着学生在课下对老师的侮辱就是对文化的玷污。如果这事要是放在他们大山里，他们大山里的山神一定不会原谅他们的这种行为。他埋着头只顾吃饭，吃自己的咸菜加馍馍。孔喜梵亦是沉默不语，他是一个喜爱佛教的古怪学生。大家一般都不去招惹他。吴克行在大家的笑声中，看到了何晋木讷的样子，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随即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何晋将此看在眼里，并对吴克行投去了一股感激的眼神。吴克行向他做了个鬼脸，两人便就这样的心照不宣了。饭后，稍事休息。军训又开始了。一来二去，三来四往，从九月初直到十月一日放国庆假，军训进行了将近一个月。大家都很疲惫，有些同学故此找借口请假回了家。此时国庆“十一”，学校要放假了。因此临近傍晚的时候，宿舍的哥们一个个都走了，何晋本想也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赶快回家看看，但是当他扭过头看到吴克行一个人留在学校的落寞样子，也便取消了回家的念头，并留了下来陪着自己这个刚结交的好朋友。对于何晋的此举，吴克行自然是感激不尽。不过感激之后，他又不知道何晋在这个小假里跟着他吴克行能干些什么。傍晚，吴克行与何晋坐在阳台上，望着校园的暮时风景，两人都不说话，只是任凭凉风吹晃着各自额上的发尖，有些痒痒的酥麻感觉，何晋轻撩了一下发梢，吴克行甩了一下自己的发尾，并将一些吹乱的头发向耳际后捋了捋。随后，吴克行掏出一个烟盒来，从里面轻轻地抽出一根烟来递给何晋。何晋本想谢绝，但当他看到吴克行的那双忧郁眼神时，心又再次软了下来。于是他接过了那根不算长的却又有着苍白色身体的烟卷。何晋略微地将那根烟看了看，然后在吴克行送来的火苗中点燃了那根听说可以麻醉一个人意识的香烟。他学着吴克行平时的样子，轻轻地把烟卷含在嘴里，然后用力地吸了一口。登时，他便看到了那根烟的身体焚燃的样子。何晋的心里猛然一抖，他此时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已亡的同学被电击死的场景，那由生命活力突然变得黑暗死机的恐怖。何晋把烟拿在手里，想过那点黑色的恐怖之后，扭过头来看着吴克行。此时的何晋眼里浸了一包泪水。吴克行看了看他，没有说话，随后，他才歪着脑袋问何晋：“朋友，你既然已经吸了烟，那么，你能告诉我这烟的滋味是什么味吗？”何晋拉长一边嘴角，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不知道，反正吸在嘴里，浑身不舒服。”吴克行点了点头，然后轻叹口气，道：“这说明你还没有真正地进入吸烟的境界。”“吸烟也需要境界？”何晋听了吴克行的话，立刻睁大不解的眼睛望着吴克行。吴克行又叹了口气，望着校园里的一处花圃，悠悠地道：“是的，香烟是有滋味的。这种滋味不是它本身所散发出来的烟草味，而是一种寂寞。这种寂寞属于那吸烟的人，同时也属于那根燃着的烟。其实，吸烟的境界就是一种心灵的享受以及烟本身对心灵的安慰。”何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根本不会懂的。”吴克行扭过头来冲着何晋，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吴克行如此的怪样，搞得何晋心里一时间矛盾重重，他不知道以后自己该怎样对待他的这个有思想的朋友。“唉，姑且走一天是一天吧。”他在心里如此告诉自己。晚上，两人出去买了点小菜和两瓶白酒（以前这些东西，都是老爸的特权，他何晋可从来没有如此奢侈过，享受过，虽然自己是老爸的心肝）。“今晚，我们一醉方休吧！”他勇气不足地向着吴克行道。吴克行对他笑了笑，然后说：“你行吗？你不是说以前从不沾这些东西？唉，看样子人真的会变啊！而且变得会很快！呵呵——”何晋也随着他笑了起来，顿时，空空的宿舍里小有了些热闹的气氛。何晋找了两个缸子，吴克行把它们用脚踹飞出宿舍。同时道：“男子汉怎能用这些小破东西？我们直接用瓶子，对瓶吹。”何晋心里一惊，想着刚才说的话太没有水平了，怎么可以向吴克行提出一醉方休那。唉，看样子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他抓起自己的酒瓶，深深地往嘴里倒了一口，但接着便是紧促的咳嗽。吴克行看着他的熊样，笑他，何晋自己也跟着吴克行傻笑不迭。两个人在不算大的宿舍里玩着只属于他们的小游戏。何晋此时不再是以前的山里傻孩子，吴克行此时也不再是以前的无家疯孩子，两人成了两棵在风雨里相抱的藤树。此时，宿舍窗外的灯光早已经亮起，大把的飞虫围绕着灯罩来回旋转，像一圈漩涡，有种诗意，有种唯美。很快，何晋醉了，吴克行卧倒在他的怀里，亦是醉的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