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发财观念极重,对赵公元帅礼拜最勤,虽不妄想发大财,却总想爬上中产阶级地位。
《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1925年12月1日),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5页。
“赵公元帅”即赵公明,是中国民间传说的财神。关于赵公明的记载最早见于晋代干宝著《搜神记》,为掌管鬼的幽冥神,隋代变为“瘟神”,宋代以后才变为“财神”。元明年间无名氏著《绘图三教源流搜神大全·赵元帅》载:“姓赵,讳公明。钟南山人也。自秦时避亡山中,精修至道。功成,钦奉玉帝旨召为神霄副帅。……买卖求财,公能使之宜利和合,……故上天圣号为高上神霄五府大都督,……上清正一玄坛飞虎金轮执法赵元帅。”
毛泽东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指出,小资产阶级中的一部分人,“发财观念极重,对赵公元帅礼拜最勤”,十分贴切地描绘出了小资产阶级右翼的阶级特性。
了解中国社会各阶级的状况和地位,分析其在民主革命进程中的作用,这是领导中国革命首先应当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尤其是对于还处在幼年时期的中国共产党来说,从社会阶级的角度正确解决革命领导权的归属和革命同盟军的问题,就显得格外迫切和重要。
1925年3月孙中山逝世后,代表地主买办阶级利益的国民党老右派在北京西山非法召开所谓“国民党一届四中全会”,形成“西山会议派”,公开反对共产党,破坏统一战线。而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新右派集团,则采取两面派手法,积极进行篡夺革命领导权的阴谋活动。在这种复杂的斗争形势下,中国共产党内部却存在着两种错误倾向。一是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机会主义,否认无产阶级是中国革命的领导力量,否认农民在中国革命中的重要作用,夸大资产阶级力量,在资产阶级同无产阶级争夺领导权的斗争中,采取了右倾退让政策,放弃了革命的领导权。一是以张国焘为代表的“左”倾机会主义,只注意工人运动,否认农民的革命性,忽视农民力量,实际上使无产阶级的领导权成为空谈。为了从理论上说明中国革命的领导权归属和革命的同盟军问题,毛泽东在1925年底写成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这一重要著作。
在文中,毛泽东分析指出,工人阶级是中国革命的领导力量,农民是无产阶级最广大最忠诚的同盟军。对于小资产阶级,毛泽东指出,自耕农,手工业主,小知识阶层——学生界、中小学教员、小员司、小事务员、小律师,小商人等都属于这一类。这个阶级在人数上,在阶级性上都值得大大注意。它又可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有余钱剩米的,即用其体力或脑力劳动所得,除自给外,年年有余剩。但是,“这种人发财观念极重,对赵公元帅礼拜最勤,虽不妄想发大财,却总想爬上中产阶级地位。”这种人既怕官,也怕革命,是小资产阶级的右翼。第二部分是大体上经济自给的,对于革命持怀疑态度,不肯贸然参加,但绝不反对革命,这部分人大概占小资产阶级的一半。第三部分是生活下降的,对前途悲观失望,精神上极为痛苦,是小资产阶级的左翼,对革命颇为重要。上述三部分小资产阶级平时对革命的态度不尽相同,但当革命潮流高涨,可以看到胜利希望时,不但小资产阶级的左派参加革命,中派亦可参加革命,即右派分子受了无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左派的革命大潮所裹挟,也只得附和着革命。在文章最后,毛泽东总结说,“一切半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是我们最接近的朋友”。
这里,对于小资产阶级右翼,毛泽东一方面承认他们是“用其体力或脑力劳动所得”,另一方面又指出他们“发财观念极重,对赵公元帅礼拜最勤”,“赵公元帅”这一典故的运用,活脱脱地刻画出小资产阶级计较个人得失、重财逐利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