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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理直气和 不卑不亢

坦诚相见 以理服人

有些人可以说是自己的宿敌。与宿敌总有有打交道的时候。******与他们交往,他的态度是不卑不亢,不记怨仇,坦诚想见,以理服人。

******与******的交往,可谓充满传奇色彩。早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期间,他们曾一起在孙中山手下参与国民党的改组工作。不久,******与******都进入了改组后的国民党中央领导机构。在第一次大革命时期,******担任过国民党党部的宣传工作的要职,后来则从事农民运动,曾在广州担任过农民运动讲习所第六届的所长,而******担任了国民党内的军事工作的要职,曾被任命为东征军总指挥,东征讨伐陈炯明。后来,又当上了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参与了北伐战争的指挥工作。然而,令******当初费解的是,就是这位曾共过事的******,却突然翻脸背叛了国民革命,他竟向共产党人与革命人民举起了屠刀。随着国内斗争形势的日益发展,昔日共事的******却已变成自己的强硬的政治对手。当然,令******当时也难以置信的是,就是这位同在孙中山手下合作共事的******,竟成了共产党内的最高领袖人物,成为自己一生的死对头,并且成为把他赶到孤岛上的历史巨人。说到******与******的交往,我们可以欣赏到******高超的攻心之道,领略到******出色的斗争艺术与富有感染力的人格魅力。

******与******相识于1924年1月国民党“一大”会上。******作为最先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的共产党员代表参加了国民党“一大”。******当时也在会场,但他不是正式代表,只是列席代表,在此之前,虽然彼此知道对方,却未曾谋面。这一次,也只不过见到对方而已,并无交往。

******被大会主席提议并经大会通过,成了章程审查委员会委员,并在大会上发言。而******坐在列席位子上听着,他确实不曾想到,也不会意识到,这个满口湖南乡音的青年共产党员代表,竟成为他后来一生的主要政治对手。在国民党“一大”,******被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候补委员,并被派往上海国民党执行部工作,******却于此时回到了老家浙江奉化溪口。

******曾和美国记者斯特朗谈到他与******的第二次会面。******说:“我和******再次见面时,他已是今非昔比,成了手握重兵的新贵了。真是风云多变无常,人世沉浮难定呀!而我呢?在赵恒惕军队的追捕下,疲惫不堪地由湖南逃到了广州。”

正当******因在革命的一些重大问题上与陈独秀有分歧,而受到陈的压制之际,而******此时却声名日盛。******被国民政府任命为东征军总指挥,依靠国共合作,于1925年10月率领东征大军出师作战,10月14日,首战告捷,一举攻克陈炯明老巢惠州城。紧接着,东征荡平了陈炯明的军队,大获全胜。******班师回羊城,已是声名大振,成了英雄。

按照国民党党章规定,一年一度召开全国代表大会。******积极参加了国民党“二大”的筹备工作,成为“代表资格审查委员会”的五名委员之一。1926年1月4日,国民党“二大”在广州召开。此时,******坐在代表席上。而******则今非昔比,他不仅是代表,而且坐在主席台上,并向大会做了军事情况的报告。******在会上趾高气扬地宣称:“去年可以统一广东,今年即不难统一中国!”

大会期间,******和******相继上台作报告。******作了《宣传部两年经过状况》的报告;******向大会提出了《改良士兵经济生活》的议案。国民党“二大”最后的选举结果,******仍被选为候补中央执行委员,而******以最高票数当选了中央执行委员,掌握了国民党的军事大权。此次大会后,******担任了国民党的代理宣传部长,又兼任国民党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委员,并任第六届农民运动讲习所所长。

就在此时,******挑起事端,制造了排斥共产党人,破坏国共合作的“中山舰事件”。对******的逆行,******表示坚决反对,他曾对斯特朗介绍说:‘三·二〇事件’发生后,我立即去苏联顾问团住处,正好陈延年也在那里。我向苏联顾问团代理团长季山嘉和陈延年建议,要对******采取强硬措施,不能让他得寸进尺。我们应马上把广州的所有国民党中央执委、监委委员们,秘密集中在肇庆叶挺独立团,开会通电讨蒋,削其兵权,开除党籍。广西的军事将领李宗仁和蒋有矛盾,再加上李济深,******就无力对付了。但******的建议并未被****中央采纳。******的阴谋得逞了。

1926年5月5日,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又在广州开幕。******作为候补中央执行委员出席了会议,他和******又一次见面了。不过,此时的蒋更神气了。******坐在主席台的正中,而******却坐在台下很不显眼的地方。5月20日,******主持会议,******在会上作了《宣传部工作报告》。这次全会后,******就辞去了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的职务。

1927年******发动了反共反人民的“四一二政变”,到这年夏天,第一次大革命失败。从此,背叛革命的******把共产党人作为自己的主要敌人,决心置于死地而后快。在国民党制造白色恐怖,出重金悬赏******头颅的内战年代,******与******断绝了一切往来。

随着“9.18事变”的发生,日本侵华的步步逼近,以民族大义为重的共产党人决心停止内争,联合抗日。1936年3月,中断10年的国共关系又得以接通。当闻悉国民党五届二中全会召开的消息,******决定抛弃前嫌,与******直接对话,努力促成停止内战,一致抗日,6月20日,****中央发出《致国民党二中全会书》,提出:“只要你们立即停止进攻红军和苏区,立即动员全国对日抗战,并实现民主自由与制裁汉奸,我们和红军独不妨害你们抗日,而且用一切力量援助你们,并愿和你们密切合作。”“我们随时都准备同贵党任何组织任何中央委员任何军政领袖进行关于合作救国的谈判。”

******收到****中央的信,心中难免不受触动,加上日寇侵略气焰更甚,这不仅威胁到中华民族的生存,也威胁到******的统治地位。其时,他于7月10日在国民党五届二中全会公开宣布了****中央的信。这说明******对日态度已有所转变,由不抵抗转为逐渐采强硬态度。

为了促使******翻然悔悟,加快联合抗日的步伐。******一面派潘汉年去南京同国民党谈判,同时与朱德、******等红军高级将领一起,致信******,以诚恳的态度,表愿意联合抗战之意愿。信中写道:

介石先生台鉴:

去年八月以来,共产党、苏维埃与红军曾屡次向先生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自此主张发表后,全国各界不分党派,一致响应。而先生始终孤行已意,先创下令“围剿”,是以有去冬直罗镇之役。今春红军东渡黄河,欲赴冀察前线,先生则又阻之于汾河流域。吾人因不愿国际力量之无谓牺牲,率师西渡,别求抗日途径,一面发表宣言,促先生之觉悟。数月来绥东情势益危,吾人之谓先生将翻然变计,派遣大军实行抗战。孰意先生仅派出汤恩伯之八个团向绥赴援,聊资点缀,而集胡宗南、关麟征、孙震、万耀煌、杨虎臣、马鸿逵、马鸿宾、马步芳、高桂滋、高双成、李仙洲等二百六十个团,其势汹汹,大有非消灭抗日红军荡平抗日苏区不可之势。吾人虽命令红军停止向先生之部队进攻,步步退让,竟不能回先生积恨之心。吾人为自卫计,为保存抗日军队与抗日根据地计,不得已而有十一月二十一日定边山城堡之役。夫全国人民对日寇进攻何等愤恨,对绥远抗日将士之援助何等热烈,而先生则集全力于自相残杀之内战。然而西北各军官佐士兵之心理如何,吾人身在战阵知之甚悉,彼等之心与吾人之心并无二致,亟欲停止自杀之内战,早上抗日之战场。即如先生之嫡系号称劲旅者,亦难逃山城堡之惨败。所以者何,非该军果不能战,特不愿中国人打中国人,宁愿缴枪于红军耳。人心与军心之向背如此,先生何不清夜扪心一思其故耶?今者绥远形势日趋恶化,前线之守土军队为数甚微,长城抗战与上海一二八之役前车可鉴。天下汹汹,为公一人。当前大计只须先生一言而决,今日停止内战,明日红军与先生之西北“剿共”大军,皆可立即从自相残杀之内战战场,开赴抗日阵线,绥远之国际力量,骤增数十倍。是则先生一念之转,一心之发,而国仇可报,国土可保,失地可复,先生亦得为光荣之抗日英雄,图诸凌烟,馨香百世,先生果何故而不出此耶?吾人敢以至诚,再一次地请求先生,当机立断,允许吾人之救国要求,化敌为友,共同抗日,则不特吾人之幸,实全国全民族唯一之出路也。今日之事,抗日降日,二者择一。徘徊歧途,将国为之毁,身为之奴,失通国之人心,遭千秋之辱骂。吾人诚不愿见天下后世之人聚而称曰,亡中国者非他人,******也,而愿天下后世之人,视先生为能及时改过救国救民之豪杰。语曰,过则勿惮改,又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去何从,愿先生熟察之。寇深祸亟,言重心危,立马陈词,伫候明教。

就在******等向******致信不久,张学良、杨虎城两将军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为首的党中央通过认真分析形势,最后提出了和平解决事变的对策,劝说张、杨两将军,释放******,促蒋抗日。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成为了时局转换的枢纽。从此,国共结束了内战,中国历史进入国共两党合作抗敌的新时期。

八年艰苦抗战,中国人民终于赢得了抗战的最后胜利。******反共、反人民的本质难以改变,他急于抢夺抗战胜利的果实,但又苦于国内外各种沉重的压力,只得玩起了和谈的把戏。******企图通过“和谈”阴谋来达到假和平真内战的目的。

1945年8月14日、20日、23日连续电邀******速到重庆“共定大计”。******在三封电报中装出一幅真心企盼和平悯怀天下百姓的模样,说什么?“特请先生克日惠临陪都,共同商讨,事关国家大计,幸勿吝驾”。又说“大战方告终结,内争不容再有。深望足下体念国家之艰危,悯怀人民之疾苦,共同戮力,从事建设。如何以建国之功收抗战之果,甚有赖于先生之惠然一行,共定大计,则受益拜惠,岂仅个人而已哉!”还说什么“惟目前各种重要问题,均待与先生面商,时机迫切,仍盼先生能与******先生惠然偕临,则重要问题,方得迅速解决,国家前途实利赖之。”对******迫不及待地邀******去重庆和谈之真实用心,******是心中有数的,是非常清楚的。他曾对叶子龙说:“这是******迫于国内,国际形势,迫不得已做出的‘假和平、真备战’的缓兵之计。抗战期间******把精锐兵力放在西南、西北大后方,现在要调到前线抢果实,还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者,抗战胜利,世界需要和平,过早撕下脸皮就会失之于民,也有些天意难违呀。”

针对******的“和谈”阴谋,******决定以革命的两手策略对付******的反人民的两手策略,他决定亲自赴重庆,争取和平,戳穿******的假和平,真内战的把戏。对******要去重庆和******面对面地谈判,当时,党内有些人非常担心******的安全问题。对此,******自有主张。他在政治局的扩大会议上说:“******三次邀我,这个风险要冒。不去,不利。虽然是假戏,但要假戏真做,不然,内战的帽子就戴到了我的头上,戴到了我们共产党人的头上。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失掉一些人心。能谈则谈,谈不成,顶多是坐牢,杀头。就目前看,******这样做还有很大困难:一是我们有解放区一万万人民,一百万军队和二百万民兵做后盾;二是国统区觉悟了的人民是反对内战的;三是国民党内部也有一部分人不赞成内战。”******对此次去和谈充满信心,说:“由于有我们的力量、全国的人心、******自己的困难、外国的干涉这四个条件,这次去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的。”

为了统一全党的思想认识,中央政治局会议还通过了******起草的****中央关于和平谈判的通知。******起草的这个党内通知,在当时意义重大。它不但把中国共产党力争实现国内和平的态度及我党我军所应取的策略方针说得清楚明白,而且取消了各战略区由于******去重庆谈判而不敢与国民党的进攻做针锋相对斗争的顾虑。

1945年8月28日,******与******、王若飞从延安飞抵重庆。在重庆的43天中,******为使和谈取得预期的效果,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重庆谈判使得国共两位最高领袖人物坐在一起来讨论战后的国家大事。******以示友好,向外宣传其德政,28日晚,他在山洞林园别墅设宴为******等人接风洗尘。晚宴结束后,******又专程去林园探望******。其实,******对此次谈判是毫无诚意,也没做任何准备的。他无任何谈判方案,只是为国民党谈判代表拟定了谈判“三原则”:一,不得于现在政府法统之外来谈改组政府问题;二,不得分期或局部解决,必须现实整个解决一切问题;三,归结于政令、军令之统一,一切必须以此为中心。显然,******仍要维护国民党的统治地区,特别是在军事问题上是不会迁就共产党人的。对这一点,******是看得非常清楚的。

在重庆的40多天中,******与******在正式场合或非正式场合有过接触、交谈。这种接触与交谈,可以说双方都在斗智、斗勇。

8月29日下午,******与******开始正式会谈。起初,******摆出一副大家风度,对毛说:“政府方面尚未提出具体方案,是为了表明政府对谈判并无一点成见,愿意听取****方面的一切意见。希望****本着精诚坦白之精神,提出自己的意见。”听******如是说,******十分诚恳地表示:“我们到这儿来,一句话,是为了和平。****希望通过这次谈判,使内战真正结束,实现永久的和平。”******不等******说完,迫不及待地插话说:“中国没有内战。”对蒋的这一断言,******当即批驳道:“要说中国没有内战,蒋主席恐怕是自欺欺人。”十年内战国民党对红军的军事“围剿”,抗战中的反共摩擦,大量事实都证明内战不但存在,而且一直没有停止。“从‘九一八’事变后,就产生了和平团结的需要。我们表示了,但是没有实现。到‘西安事变’以后,‘七七’抗战以前,才实现了。抗战八年,我们一再表示愿意谈判解决各种摩擦。”******摆事实,讲道理,弄得******叫苦不迭。此番谈话后,他在日记中写道“脑筋深受刺激”。

9月2日,******与******又进行了一轮谈判。******仍强调政令军令的统一。其意无非要削弱共产党的地位,剥夺共产党的军权。对蒋的意图,******是在意料之中的。******对谈判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共产党可以在一些问题上作让步,甚至作出较大的让步,但在根本的原则问题上,如解放区政权与人民军队等问题却不能轻易让步。

谈判十分艰难,斗争非常激烈。谈判中途即陷入僵局,但******并不会善罢甘休,他见******软硬不吃,就要起无赖手段来,将******拖在重庆,****答应谈判条件。据胡乔木回忆,蒋曾对******说:“润之此次重庆之行,系普天百姓和平之希望,不可无一结果而归之。若如此,岂不让国人失望之极?再者,什么问题都需要有个过程,谈不拢慢慢谈。要谈,就要谈出个结果。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吗!”蒋的意思无非要拖住******,逼他屈服。******曾在一篇由他审定的谈判代表团致****中央的电报总结中写道:“目前国共谈判是拖延时间,待其力量布置好,再迫我屈服;但是他们也有很多的困难,美国人民反对直接中国内战,给美国政府的政策以很大的限制,蒋兵力不够,利用敌伪,政治上不利,内部矛盾太多,再有,苏联的态度,及我们力量的强大,都是他们深感头痛的。”

由于共产党人坚持革命的两手策略。以谈对谈,以打对打,最后,经过43天的艰苦谈判,国共双方签订了会议纪要,即《双十协定》。尽管如此,但******仍将解除共产党的军队与解放区政权一事暗藏于心。在最后的几天会谈中,他还劝说******:“共产党最好不要搞军队,如果你们专在政治上竞争,那你们可以被接受。”又说:“国共两党缺一不可,党都有缺点,都有专长,我们可以互相取长补短。只要我们二人能合作,中国的问题就好办,十年之内,总要搞出个名堂,否则,对不起人民。”******听了这些话,诚恳地说:“对解释区的努力应当承认和帮助,我赞成军队国家化,军队只要为国防服务,党则令力办政治。”******指明军队国家化,当然也包括国民党军队,对此,******当然不会同意。

10月10日晚,在国府举行的“******。招待宴会上,******与******举杯互敬,双方都大谈要”和为贵11日清晨,******抓住点滴时间,与******作最后一次会谈。******告诉蒋:在我返回延安以后,******、王若飞,将继续留在重庆,同贵党代表举行商谈,以使《纪要》来予解决之问题,能在召开政治会议之前得到解决。******表示首肯。

11日上午9时,******与******再次握手,这也是最后一次握手,这也是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代最高领袖人物与国民党最高统帅最后的一次直接接触。此后,******背信弃义,挑起了全面内战,而以******为代表的共产党人领导人民军队英勇还击,最后与国民党军队展开生死大决战。四年后,******就领导人民军队推翻了蒋家王朝。蒋氏父子也被赶到了台湾岛等几个小岛上去了。

从******与******的交往史事中,我们可以看出,******是个非常讲信义的人,也是个不计个人恩怨,待人以诚,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的人。******在大革命失败后把共产党人视为仇敌,一心要斩尽杀绝之。******的几位亲人就死在国民党的枪口下。但******为首的共产党人以大局为重,考虑到国家的前途,在日本帝国主义大举侵华之际,首倡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在抗战胜利之时,首先考虑的是国内的和平与百姓的安居乐业。而******不讲信义,造谎言,行恶事,终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相比之下,足可见******人格品行之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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