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序刚给曹一鸣挂了电话,曹一鸣的手机关机。罗序刚又给新明圆饭店挂了电话,从电话里的声音判断,女老板正在打麻将,里面哗啦哗啦的。罗序刚问曹一鸣的消息。女老板有点儿警觉地问:“你是谁?”
“我是前些天见你们的罗大夫。”
“啊,是罗大夫呀。”
“我找曹一鸣有急事。”
“自那次见面,我也一直没见到他。不知道他又死哪儿混去了。”
“如果联系上他,告诉他我找他。有急事儿。”
“知道了。罗大夫,没事就来坐坐,别光把曹一鸣当朋友呀。”
“好的。”罗序刚说。
女老板还要说什么,罗序刚已经把电话放下了。
打电话的过程,方广辉全听到了,他说这样吧,我们不等姓曹那小子了。一会儿,我们进去。说到这儿,方广辉又问罗序刚:“你确定是‘环岛’印刷厂吗?”
罗序刚说:“我的记忆力肯定没问题。”
“那就这样,”方广辉说,“你和小程老师冒充联系业务的,你们谈话时,我四处转转,寻找证据……”
“找到证据立即扣押。”罗序刚补充说。
方广辉笑了,他说这样不太符合规定,可是走到这一步,也只能这样做了,出了问题我兜着。
“可是,我们联系什么业务呢?”程丽英在一旁说。
“印刷病志。”罗序刚说。
方广辉笑了,说:“三句话不离本行,这样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他们对医院一定很敏感。要我看,(方广辉打量了罗序刚和程丽英一下)你们冒充一家民办学校的领导,你(指罗序刚)是罗副校长,你(程丽英)是教导处主任,你们来印教学辅导资料,量一定要大,起码10万册,不然,不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程丽英笑着对罗序刚说:“罗副校长,别露馅儿了。”
罗序刚说:“要不是方队长抬举,我这辈子还真没当过领导。”
方广辉瞅了啾罗序刚,认真地说:你别说,看你的样子还真像一个校长。
重型机械厂院里有七八家印刷厂,他们打听了两个人,七扭八拐才找到了大院僻静处的“环岛”印刷厂。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介绍一番之后,才知道那个老太太是印刷厂负责联系业务的。罗序刚向老太太说明了来意。
老太太问:你们怎么找到我们厂的?
罗序刚说:我们已经看了几家厂子,不太满意。
老太太说:你找我们是找对了,不是说大话,这个院里我家厂子最有实力。
罗序刚说我们可不是印几百本,我们印10万册。质量上不去可不行。
老太太说:你放心吧,质量出问题你找我。另外……你们都是一起的?
罗序刚说是。
老太太还是把罗序刚拉到一边,小声地说:回扣的事好说。
罗序刚说我知道。
老太太说,如果你不是副校长,我就不提回扣的事儿了。
罗序刚、程丽英和老太太讨价还价的时候,方广辉已经去车间看设备去了。方广辉走老太太没注意,罗序刚和程丽英都不太懂印刷的价格,程丽英甚至把买衣服的经验拿了出来,砍得很大。老太太说,这个主任不太有诚意呀。
罗序刚怕露了馅儿,他说这样吧,你详细算来给我听听。老太太就去戴老花镜,用计算器一笔一笔算开了。她这样做,罗序刚当然高兴,他的目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把最后的价格商定了,每册6元,含1元的回扣给罗序刚和程丽英。
价格定下了,方广辉还没回来。罗序刚想了想,说,我们去看看你的设备,印刷质量非常重要。老太太就陪他们去了后面的车间。车间里正轰轰隆隆地印刷着,都是些淘汰的陈旧的机器。
罗序刚走到印刷机前,拿起一张刚刚印出的包装盒纸,说:“质量可不太好。”
老太太连忙说,质量你放心,不好就找我。
这时,罗序刚发现,方广辉正在车间的窗外抽烟。方广辉也看到了罗序刚,他对罗序刚竖了一下大拇指,罗序刚有些紧张的心立刻塌实了。
没多大-会儿工夫,两辆警车开到了院子里。分局刑警队的人进了屋。老太太正在发愣时,方广辉对老太太说:我是公安局刑警队的,我们正在搜查犯罪证据,请你配合。
老太太当时就瘫坐在椅子上,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事你们去找老板,我就是个打工的。
分局刑警队在副局长的带领下,很快就搜出藏在仓库里的、人造蛋白等药品的仿造包装印刷品。那些印刷品很多,摞起来比人都高。
方广辉他们对老太太进行了临时讯问,在老太太的配合下,他们以“谈业务”的名义,又把“环岛”印刷厂的老板也调了回来,经过短暂的讯问得知,这些印刷品模板是在南方的一个县城里制作的。而印刷好的包装品都是一个叫“虾米腰”人来取货,印刷厂有一个员工去送过货,送到离市内公里左右隆达公司的一个码头仓库里。“环岛”印刷厂的老板给“虾米腰”挂电话,“虾米腰”正在市内。印刷厂老板按照方广辉的旨意问“虾米腰”,什么时候来取货,“虾米腰”说暂时停一停,什么时候需要再找他。
方广辉和分局的同志做了研究,大家一致认为,这件事要趁热打铁,不可贻误时机。于是,兵分两路采取行动,一方面,派两名同志南下,去追查制造药品包装模板的犯罪嫌疑人。朱副局长要他们注意同地方公安机关搞好配合,因为那个城市的地方保护主义严重,必须在抓到证据后再抓人。另一方面,由朱副局长和方广辉带队,率领六名民警,和送货的印刷厂老板一起进入隆达公司的仓储库,如果遇到阻挠,就强行搜查,将制造假药的窝点一网打尽。
这时,罗序刚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曹一鸣打来的。
“罗大夫,你找我啊?”
罗序刚把电话捂上了,对方广辉说:“曹一鸣,怎么办?”
方广辉说,你去把他稳住,一会儿我给你电话,我们还需要他协助调查。
罗序刚点了点头。
“就是啊,你怎么不接电话?”
曹一鸣嘿嘿的笑,说:“你打电话时,我正在桑拿里让小姐按摩呢。这几天我天天等你电话,我们的事什么时候办?”
“还得商量商量。”
“你在哪儿。”
“我们还去新明圆吧。”
“不去那儿。”
“那,去小岛咖啡厅吧。”罗序刚瞅了程丽英一眼,“我还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放下电话,方广辉和罗序刚就开始分头行动。
方广辉和分局刑警队的人一起去了隆达的仓储库,到达仓储库时,太阳正火辣辣的。他们坐着“送货”的面包车被仓储库的保安挡住了。
方广辉和印刷厂的老板下了车,他们交涉了半天,那个保安还不让他们进去。就在保安准备挂电话请示时,方广辉使了一个眼色,车上下来一个刑警,把保安控制住了。“送货”车直接进人仓储库。
“送货车”在仓储库里转了三圈,他们终于发现了仓储库西北脚的一栋隐秘的平房。在平房里发现了包装机、药瓶、编织袋装的假药和一些设备。方广辉立即给罗序刚打电话。
“你在哪儿?”
“去小岛咖啡店的路上。”
“你的女朋友怎么联系?”
“我的女朋友?”
“那个万记者?”
“啊,万卉卉,你找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