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露娜气势汹汹的把最新一期的《娱乐周刊》摔在玻璃桌上，两只手臂抱在胸前，明艳的眉眼中一目了然的火气，“这些你要怎么跟我解释？”
卓翔宇仍然气定神闲的搅着咖啡，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低头抿一口，“这套照片你有我有，【BLUEMILIAN】也有。就算不是从你我手中流出去的，以如今她水涨船高的关注热度，想要买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露娜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这并不是你授意流出的？”
卓翔宇抬起头来淡淡一笑，“现在只要提到沈悠然所有人必定会想到朗夜。这事于我弊大于利，我为何要自讨苦吃？”
露娜闻言，脸色略缓了缓，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言语间又有些喟叹。
“看来一旦话题的经济效益显露出来，就不可避免的成为恶狗们的饕餮盛宴。于大众不过是一场笑过即过的八卦丑闻，于当事人却不亚于是万箭穿心。前两天我们报社做了一个专访的年终盘点，个个名人红人聊起自己曾经被传的八卦丑闻时，还有些人会感到义愤委屈，但更多的早都已经麻木到没感觉了。仙度已经和各家媒体打过招呼，所有关于沈悠然的话题到此为止一律噤声。人为造成一切已成定局的局面，不管她想还是不想，都再没有解释的机会了。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们这样欺负她？”
卓翔宇闻言不禁苦笑，“仙度和星宇是有合作关系，但这不代表他们的任何行为都和我们有所捆绑。我没有一定要加害她的理由。况且还有朗夜这一层，我是不会没事找事的。”
卓翔宇放下杯子捡起报纸，对着照片仔细端详“这照片不是我提供的也不是原片。宾馆的这一张我从前也没见过，应该是对着电脑进行的翻拍，所以不太清晰。增加了不可考证性。但即便如此，网上也有高人指出这身材脸蛋都没有被P过的痕迹，这确实是她本人。”
露娜支起细长的胳膊，淡淡的眉头微微蹙起。“那这姑娘是招谁惹谁了？这么大的动静？”
卓翔宇扔开报纸微微向后倚在靠背上，两只手掌交叉合拢放在肚子上，闻言笑了笑，“不如咱们先聊聊另外一些事情，或许你会从中理出些头绪来。对这件事情也会有自己的结论。”
“明天在仙度有个高层会议，有关于电影，我准备叫上朗夜一起参加。你知不知道这个会议的主题是什么？”他说。
“什么？”
“如何削减电影的制作预算，甚至是砍掉整个项目。”他的眉宇间仍是淡淡的，喜怒哀乐无从分辨。
露娜却瞪大了眼睛，惊愕之情溢于言表，“每个公司有每个公司的文化氛围，我一向知道仙度做起事情来斤斤计较不够大度，但也何至于此？仙度毕竟是家上市已久有些年头的大公司，在他们眼中合约就是一张废纸不成？”
“是我们没有按照合同规定时间结束拍摄，违约在先。如果真的谈判起来，我们在法律上并不占优势。”
“合约是死的，人是活的。”露娜有些愤然，“商业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很多是签订合约前根本无法预料的。只要不影响最终的结果，仙度应该有最基本的灵活权变。”
对此卓翔宇却只是苦笑，“可在我们国家的经济类法律里面，并没有把警方拘留划归入不可抗力。”
露娜修长纤细的指尖轻轻划弄着雪白的瓷盘，皱着眉头细细思索，“虽然霍焰吸毒的事情导致电影的停拍，但网络上对于电影的期待声让你们还有很大的翻盘机会的。而且这毕竟是仙度自己的投资，中途撤资不仅没有任何经济回报！还要承担由此产生的经济损失。这套牢的不仅仅是你们，他们自己也要付出代价的。干嘛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仙度又不傻？”
卓翔宇冷冷一笑，“仙度从来都不傻。但对于同一家公司的同一个投资，在不同的人眼中的获益点是不一样的。对于有些人来说，投资的获利是他走向成功的道路；但对于另外一些人，投资的失败才是他上位的垫脚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乐于成人之美。如果与自己的个人利益联系了起来，落井下石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比如？”
“比如投拍电影的决策制定者和他的竞争对手！”卓翔宇淡淡道。
露娜神色缓了缓，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玄机。“据我所知，仙度的大陆地区李总经理上个月辞职去了迪拜，手下的两个副总就总经理一职正斗的不可开交？”
“不错！”卓翔宇点了点头，端起咖啡小酌一口，“先前仙度和我们的系列合约是由何副总提出来，经由李总报呈总部审批通过的。最终代表仙度签约的也是他。没想到紧接着就是《创大陆》的赔本和电影的停拍。李总赚够辞职迪拜逍遥去了。烂摊子留下却总要有人来收拾。相比于何总，仙度总部更属意半年前下派来的乔老狐狸，任命其为大陆地区过渡期的代理总经理。乔总年过花甲早年丧妻，办事风格沉稳决绝雷厉风行。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估计这第一把就要烧在明天早上的高层会议上。”
露娜闻言有些悲戚，“这电影很快就要进入后期制作了，并且早期的宣传已经打了出去。一个成了型的作品就像一个成了型的孩子，现在打掉实在很可惜。”
卓翔宇也面色凝重，“作为圈内人，你应该知道一部影视作品胎死腹中的概率有多大。一部作品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又凝结了多少人的心血。如果对此都可以不屑一顾说砍就砍掉，那他行事还会有什么牵制和顾忌？早前的《创大陆》为什么没有收回成本？因为凯瑞华德的同类型作品分去了它的半壁江山。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沈小姐当时正是凯瑞华德的销售总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