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内又走出那位小太监,冲着外边喊道:“天色不早了,皇上不接见诸位大臣了,还请诸位大臣回去歇息了吧。”然后冲着龙吟等四位侍卫说道:“你们也退了吧。”
龙吟等四人一起退了出来,等那俩侍卫走远之际,龙吟抓住小铃铛一下子跃上房顶,藏了起来。皇宫大内,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彼此之间又分属不同的小队,那俩侍卫回头找不到龙吟和小铃铛,也不感到奇怪。
且说龙吟与小铃铛翻上屋顶,又折回了养心殿。刚才的侍女、太监大部分歇息了,只有刚才皇上批奏折的那间正殿,依然灯火通亮。二人偷偷走到窗户底下,龙吟、小铃铛用手指捅破窗户纸,往里面探望。
一穿龙袍的皇帝,年约四十多岁,尖瘦脸盘,清瘦身影。坐在这桌子后边,手持红笔,还在批阅奏折。龙吟看了一眼小铃铛,心中不禁想道:“雍正对待弟弟八王爷的手段可谓狠毒,不曾想却如此勤奋。子时时候,尚且勤于政事。刚才对待贱民的态度来看,……”龙吟的心很乱,还记得在湘水河畔,那逃命的爷孙两人,要不是遇到他与小铃铛,只怕也早已经被抓回京城。
龙吟正在沉思,里面有一呜咽地声音道:“皇上,您早点歇息吧。”龙吟透过窟窿往里看,一太监恭立一旁,抹着眼泪说道:“自从您亲政以来,奴才就没见过您在子时以前休息过,老奴才……老奴才心疼呀,皇上。”
雍正皇帝将御笔放下,道:“咦!张公公。你啥时候回来的?”
张公公毕恭毕敬道:“回皇上:今儿个下午回来的,奴才见您一直接见大臣,所以奴才一直没来向您报告。”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他在抹眼泪的时候,脸微微朝门口转了一下,龙吟一看,这不是在月圆城见过的张公公?那个赖头张公公。
“我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雍正站了起来,走到张公公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公公情不自禁,一下子跪倒在地。“皇上,奴才在外边,时时刻刻挂念着您哪!”龙吟心下明白了,原来张公公去月圆城是雍正派去的。
“快说,到底怎么样了?”雍正的脸上有些兴奋。
擦了擦眼泪,张公公道:“奴才已经彻底查清楚,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这一切果然不出您的预料,确实是八王爷所为。奴才先是和月圆宫中的几个卧底联系上,他们告诉奴才,月圆宫就是八王爷训练僵尸兵的帮派。他们还掳掠周围少女做人蛊,用来蛊惑人心,蛊惑朝中大臣和……”张公公说道和的时候,话语说不下去。
“和谁?”雍正问道。他心里很清楚,知道张公公要说的是“朝中大臣和皇上”。
“请恕奴才斗胆,他们要蛊惑的是朝中大臣和圣上您。等奴才进入月圆宫宫殿的时候,不想被几个道士抢了先,把月圆宫多年搜罗的僵尸,一把火烧掉了。而其他的帮众中了毒不能动弹。于是奴才和手下众人,一刀一个,将他们一一杀掉,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皇上道。
“回皇上:只可惜,月圆宫帮主解天机等人功力深厚,等我们进去的时候,早已解了毒,逃之夭夭。”张公公回答道。
龙吟心下好奇,解天机与魏亨通势成水火,谁先解了毒,必将杀死对方。经张公公一说,难道解天机杀掉了魏亨通?
“哈——哈——哈——跑了几个首领并不打紧。消灭了月圆宫的僵尸,张公公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快说,你想要什么赏赐?”跑了几个首领,雍正并不放在心上,首领也是人,雍正一直担心的是僵尸,僵尸一出现,必定造成社稷混论,人心惶惶,那才是雍正所担心的。今天一听说所有僵尸俱被烧掉,雍正兴奋地走回到椅子上坐下。
“奴才的命都是您救回来的。当年奴才被您送进宫里侍奉圣祖爷,监视解公公的一举一动。今天让解公公从奴才的手心里跑掉,您不怪罪奴才,奴才怎敢还向皇上要赏赐?”张公公说倒不是谦虚,消灭月圆宫僵尸,都是龙吟等人所为,与张公公何干?
“先不说这些。今天下午老八又送了俩美人来了。这俩美人,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被他们下了蛊的媚蛊?”雍正说道。
雍正说到老八送来的俩美人。龙吟心道,终于说到正题了。
张公公道:“正是。奴才正要向您报告这件事请。此俩女子,皇上您万万碰不得。”
“为何碰不得?”皇上问道。
“据奴才所知,此媚蛊女子,娇媚异常,触之的确令人爱不释手。只是……只要与此女子有了床笫之欢,必被其蛊惑,像失心疯一样。”张公公道。
雍正道:“早就知道老八送给我俩美人就没有安什么好心。老子登基一年多,还不死心。想让老子失心疯,然后禅让与他,是不是?”
张公公张大嘴吧,说不顺话,问道:“皇上——皇上,您——您怎么知道?”
“能有啥老子不清楚的?哈哈,老子让你去查此事,并没有说不派别人也去查。还好,你刚才坦白承认了僵尸不是你烧掉的,没有居功。如果你敢隐瞒事实,往自己身上揽功劳的话,老子决不饶你。”
张公公在月圆城的时候,功夫也算是俊俏。如今被雍正一说,吓得战战兢兢,侍立不敢动弹。
龙吟心道,这个雍正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对月圆城的事情足不出户,知道的像亲身经历一般。
雍正继续道:“老八被人称为‘笑面虎’,自小就阴险狡诈,如今还妄想当皇帝,嘿嘿。如果他要是当了皇上,那大清的气数就真尽了。圣祖爷当初让朕继位,正是看中了老子勤于政事,临终时候一再嘱咐我要革除弊政,清除奸党。看看现在各级官员,人浮于事,朋比为奸。老八除了结党营私,还有啥本事?老子派人将他家的大门涂抹一番,就是想让他自己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还有脸皮有多厚。他不禁不反省自己的罪过,还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妄想夺权?哈——哈——”雍正一阵大笑。
雍正继续道:“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老八允禩假如真能醒悟,向我求饶,认识自己的错误,我肯定念在兄弟情面上,放他一马。可如今,他又犯死罪,想留他性命,难!”说着自己摇了摇头头。
张公公道:“圣上,圣祖爷当年留言说不要让众位阿哥自相侵轧的……”
雍正道:“自己找死,老子又何必手下留情?”回头指了指那龙椅,然后向张公公道:“在老八的眼中,这张龙椅就是权力,就是欲望。而在朕看来,这张龙椅关系大清国运,天下苍生的福祉。稍有不慎,如何能对得起列祖列宗?我当了这皇上,犹如履薄冰。老八害的难道仅仅是朕吗?他危害的是大清的国运,天下苍生的幸福。所以,留他不得……老子已过不惑之年,还妄想用女色诱惑我。老八呀老八,你也太小瞧老子了。”
张公公看了一眼雍正,不敢说话。屋内一阵沉寂。待得雍正皇帝再次坐回座位上,准备拿起御笔批注奏折的时候,张公公道:“不知道那两位中了媚蛊的美人如何处理?还请皇上示下。”
雍正冷冷一笑道:“已经关入一安全地方,谁也靠近不了,待明日午时,午门外斩了吧。这种祸害人的东西坚决不能留着。”
龙吟被雍正吓了一跳,本来经过今晚后,发现雍正是一勤政用功的好皇帝。未想下杀人的命令,在他嘴里竟然轻松说出来,未有丝毫恻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