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半躺在A的肩上,末世的爱恋来得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他清秀,她文静;他卓尔不凡,她淑雅自然;他胸怀天下,她拯救人间。最重要的是,他爱上了她,她爱上了他。他们愿意在这吃人的末世里相互依守,相互取暖。在这个末世里,男人和女人像是刀柄和刀锋,他们完美的组合在一起。
娅默默地看着远处的人群,轻声问道:“A,火燃起来了呢,我们怎么办?”A吐出来一口浊气,又深深迷恋的吸上一口晚风带来的新鲜空气。他仰起脖子,闭着眼睛,脑海中想象着这样一幅画面:
烈火燃起来了,火苗一会儿像是蝴蝶,一会儿像是河马;一会儿像是雄狮;一会儿又消失不见。火精灵族的王者举起权杖,火精灵族的勇士拿起利刃,这善征战的一个民族哟!他们对着心爱的火姑娘唱到——
摧毁一切!啊,我们的职责。一切黑暗,一切血腥,一切罪恶。
呀,摧毁一切。亲爱的火姑娘,你请看我
摧毁这一切的一切。那黑暗,血腥,罪恶!
我为你摧毁这一切的一切。我对你的爱情,似摧毁般猛烈,我对你的爱情的杂质
已在此刻被我焚作齑粉,啊我将这齑粉也一起焚尽,于是!
我对你的爱情呀,是纯正的爱情!火姑娘,你看我摧毁,摧毁!为了你,
摧毁这一切,这一切黑暗的黑暗,血腥的血腥,罪恶的罪恶,
火姑娘,啊在王的见证下,我们摧毁一切,焚尽一切。我们的爱情
我们的爱情如火焰一般猛烈,火焰一般猛烈!
火姑娘!啊!火姑娘!火姑娘!
这一个神秘的种族,他们让人悲痛,又让人欢喜。他们是神派下来考验人类的,是奖赏,也是惩戒!火姑娘薄纱蒙面,轻舞曼曼;火勇士举起利刃,遵从王的旨意。燃烧,燃烧!
火焰的世界在A的脑海里飞舞纵腾,四周越发寂静了。他将娅抱得更紧了点,用温暖的掌心贴到娅的面庞上,凉飕飕的。“你生病了?”A问道。
“没有。只是有点体凉,不算病。”娅将自己纤弱的手也放到另一半脸颊上,“我们怎么办?快乱起来了。”她回头看了看,领队正吩咐几个年轻人轮流守夜。人们都已经将行李收拾好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一脸小心。娅撑着A的腿坐了起来,扩了扩牢牢抱着她的铁臂,松松,喘不过气了。娅看着A一脸无谓的样子,“那么多无辜的人呢,我们要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什么?你和我能拿着凶器跟暴徒拼命吗?”A苦笑道,“弱者什么都做不了的。”
“总是要做点什么的。”娅重复着这句话,渐渐地睡着了。
A抬起头来,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他自语道:“做点什么,这是你的心愿吗?”他俯首看着睡梦中喃喃的娅,又柔和了下去。
就这样静静的拥着娅,A看着远方明灭不定的灯光发着呆,时不时低头看看,又傻瓜一样笑一会儿。转眼间,便是深夜了。
风起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像一千只老鼠在下水道里奔跑。男人们小声谩骂着,女人们轻轻抱怨着,死亡这个最伟大的阴谋家,在他的指挥下,羊们磨尖了犄角。
远方的狼还在沉睡。也许有几个聪明人睁着黑闪闪的眼睛,在黑暗中防备着,可是他们言轻语微。
男人们的漫骂声越来越大,女人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小。空气中仿佛突然出现了刀光剑影,烈火熊熊。A晃晃脑袋,把一切幻想抛之脑后,他看着怀中的娅,捏紧了拳头,说:“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他将娅轻轻放在柏油马路上,把破毯子给她裹得紧了些,然后深吸一口气,往领队那边走去。
“快烧起来了。”领队看着他走过来,对他说道。
“恩”A只是点点头,“娅说,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领队失神的看着远方,“做些什么?”
“恩,做些什么。”A以一种坚定的语气,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要做些什么。毕竟生而为人。。。”“呵,死就是鬼了。”领队调笑道,然而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可悲的是生而为鬼呀!我知道,我们想的是一样的。”他唾了一口,“总是感觉没活够,哈哈。”A只是看着他,又看着远处的娅,又看着沉睡的孩子们和醒来却死气沉沉的青年们,也唾了一口,“只有鬼才活得够。”
领队大笑,这回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正是这样,正是这样,哈哈。”
这时火种已经点燃了,汽油在旁边加热,人们或喜或悲或热切或无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拼吧,拼个你死我活,拼个血淋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