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阵阵凉风吹拂过。
“好了,背部的伤口不要碰水,至於四肢上的等过几日青肿就会好了。”细心忙碌许久,力尚悯终於可以站起身喘口气,念他担忧许久现在的心才松放下来,方才看到她背部的玻璃碎片时他的心揪着直疼,那一幕果真心惊胆颤甚至他更不知她是怎麽熬过去的。
收拾好铁盘上丢弃的血棉花,他临走时吩咐了句:“乖乖别动,我很快回来。”
“借我手机,我打个电话。”扣上病服的衣扣她擦拭眼角的泪花。
“也好,免得他们当心。”折回来,他把手机递给她。
“谢谢”接过,她轻轻仰首凝视他。
“傻瓜”力尚悯轻笑,“我出去忙了”
病房关闭,黎莹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趴在床上。
电话接通,她轻声问:“小鬼头放学了吗?”
“放学了”接着又传来,“妈咪你为什麽还不回家,寒寒想你了,外婆带妹妹出去玩了我和哥哥在家里看电视,妈咪,我饿了,你快回来,寒寒好想你。”
说话间,电话一阵哭声。
听得心疼,她委屈的憋着嘴说:“小傻瓜,妈咪也想你们,不过妈咪很忙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去,你跟外婆说一声,好不好…妈咪….”
她话没说完黎子寒却发言:“不好,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乖,妈咪怎麽会不要你们了。”哽咽,她哄着:“妈咪真的很忙,等过几天妈咪带你们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真的”黎子寒难以相信的问。
“当然是真的”
“那好,妈咪不能骗我们哦!”
“好,妈咪向你保证如果说谎了就被奥特曼惩罚。”
“那好,妈咪说话要算数哦!”
“嗯”挂断电话,她哭出了声。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惊愕,她停止了哭声凝视着门口伫立的人影,泪花依然逗留在眼眶边,她一动不动。
“女人,告诉我,是谁这样对你。”命令式的口吻让人流露出惊诧之色,狼狈不堪的他气喘乎乎道。
埋着头,黎莹默默无闻的趴着。
“说啊!女人。”欧智煊怒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快要疯了,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方才骂完,口袋嘟嘟震动起来。
“喂!”该死的,这个时间既然有人打扰他。
“少爷,少奶奶早产了,现在还在手术室中,你快回来,医生说少奶奶可能有危险。”
心落大石、欧智煊吞了吞喉间的口中失了魂般问:“若,她怎麽了,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情?”
“今天早上她说想要喝汤我就出去买菜了,留她一个人在家,夫人也出去晨练了,没想到….”淩姐咽呜:“没想到少奶奶在浴室里摔了一跤,对不起少爷….都怪我不好。”
铁定的心揪揪的疼,沉默他颔首冷漠地说:“好,我马上回去。”
黎莹冷笑了声,心中却大大的失落,原来他落定了她。
“女人,好好照顾自己。”门外,他默默地在心中念道。
纵然如此,却比不上说出口的好。
人走了,她的心似乎也死了。
原来,她自己既然会对他抱着一点希望,就那麽一点点…..一点点…..
原来,她错了。
他依旧是冷血无情的撒旦、而她却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一个玩物,她一直以来都是默默无闻的存在着,她只想好好裹着平凡的生活可却那麽难。
“不舒服吗?”突然力尚悯出现在床边,他的话中婉转到另一个地步,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含义。
擦乾不属於自己的该流的眼泪她笑了声敷衍,“我没事,只是刚刚伤口疼了一会,不过现在没事了,真的没事….”
害怕他再问,她很努力的强忍着眼眶淋漓的泪花。
“肚子饿吗?”她不想说、他也不想问。
“这几天我能住在你那里吗?”她苦笑,“就当作可怜我、同情我也好”
“我不会可怜你、也不会同情你、我是出於朋友而去帮你,懂吗?别这样,如果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怎麽能做一个好妈妈去保护孩子、怎麽能做一个美丽的女士去炫耀自己、怎麽能迈向成功的一步夺回自己想要的。”
“你……”他话里带话,他怎麽知道她的计画?
打量着她惊愕的神情,他锁着眉头解释,“有点难为情,同时我也感到很抱歉,那天你住进医院的时候你把企划档案落在了诊室里,我以为不是什麽重要文件….”
摊摊两手,力尚悯有点无奈。
“後来了?”此时,她并不感到意外。
“打开一看有点吃惊,後来嘛……”他卖起关子,“看了然後晚上放回你包包里”
四十五度的微笑,他本想瞒天过海。
此时,黎莹感到更无奈,“难怪我说档案为什麽会放在包包里”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距离更进一步。
而赶赴机场中的某人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的危险,万分担忧,他焦虑的神情掩盖不了心底的不安,机场大厅的中央他进退两难,是不是更早以前他已牵制不住自己的举止和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徘徊中、仿徨中……
最终,他还是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病房内,他为她收拾好一些小物品。
“我已经请假了陪你,反正医院内还有一个镇店之宝。”眨眨眼,他柔和的笑着。
起身,她换上一套力尚悯买来的宽松休闲服,脚丫子穿着粉色人字拖,卷发披散、刘海遮挡住颊间的伤口。
轻轻地,她移动着步伐。
吃疼的,她竖起了眉梢、皎洁的贝齿咬着下唇。
“来,我背你。”他蹲下拍拍自己的後背。
“天啦….”周边的护士都感到惊讶。
“那个….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尴尬,周边的异样布满强烈的杀伤力。
那股强烈的锐气折射着她,特别是柜台前的那两对明亮如利刀的目光,人心险恶,她还是乖巧地趴在力尚悯的背上。
闻着属於男人的味道,她轻声笑了。
很舒心、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她好像赖上了、迷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