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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杨局长智破“天字特号”案

1949年10月30日晚,一份特急绝密电报送到了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杨帆手里。

1950年2月6日中午,车水马龙的大上海突然响起了一阵防空警报声。

朱玉峰被带上警车。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了。

1949年10月30日晚,一份特急绝密电报送到了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杨帆手里,电文如下:

台湾国防部保密局特务机关近日将派遣直属行动组上校组长刘全德带领杀手安平贵、欧阳钦,携电台和特务经费,到上海执行暗杀陈毅市长的任务,希即注意提防。

扬帆,江苏常熟人,原名石蕴华,193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上海从事文化救亡工作。1939年,他率领上海人民慰问新四军代表团,以慰问三战区将士演剧团名义赴皖南,任临时党支部书记,演剧团副团长。随后留任新四军军部项英的秘书。以后调任军法处副处长、处长,长期在保卫、联络、调查等部门担任领导工作。新中国成立后,他被调任上海市第二任公安局长。

杨帆看完电报后,立即驱车直驶陈毅市长寓所,向陈毅作了汇报。陈毅听后淡然一笑,说:“特务要来,你又不能阻止他不来,但来了,就不能再让他跑了,一定要全部抓获。”

杨帆回去后同各处室负责人经过认真讨论,决定集中全力,首先擒获刘全德,再顺藤摸瓜,捕捉其他特务。

刘全德在国民党特务里颇有名气,是一个极狡猾的特务老手。他是江西吉安县人,36岁,早在1929年14岁时便离家参加了红军。由于他头脑灵光,不久便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31年参加中国共产党。陈毅任红四军政治部主任时,他是红四军十一师某团传令兵。后来他在红军队伍里担任过班长、排长,直到升任为特务连连长。他熟悉红军的保卫和情报工作。1933年曾被我党派往上海做地下党的锄奸保卫工作。

1935年11月,刘全德在武昌被国民党逮捕。这个受党教育多年最懂得变节意味着什么的人,竟“扑嗵”跪倒在国民党特务脚下,从此死心塌地充当国民党的鹰犬。由于他驯悍凶残,枪法娴熟,被送到特务训练班接受爆破、暗杀等特种训练,成为深得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戴笠赏识的一员得力干将。他先后在军统头目陈恭澎、季仲鹏、毛森手下任副官、特别行动组长、海外交通站站长、东南特区警卫队长、京沪杭卫戍总司令部上海指挥所第二处警卫组长。

国民党特务正是利用刘全德对共产党内部情况了如指掌的特点,将他派回上海,专门从事绑架暗杀活动。刘全德手段不仅狡猾歹毒,而且还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在一个不长的时间里,由他直接指挥或参与暗杀的重要人物就有七八个之多。例如1943年,上海轰动一时的汪伪特工总部电讯总台总台长畲珍被杀案,就是由他一手制造的,刘全德因此而受到戴笠的特别嘉奖。

1949年6月,刘全德在上海被解放军逮捕,由于解放不久,我方对他的罪恶掌握不多,加上他又施展两面手法,积极要求立功赎罪,在关押了一周之后即被释放。同年8月,刘全德从上海逃往舟山岛定海,后经厦门到了台湾,又投到毛人凤为首的保密局特务机关。

为了暗杀陈毅,台湾“国防部保密局”进行了精心的准备与策划,刘全德和同行的6人接受了美国顾问的强化训练。毛人凤下了死令“限期6个月,除掉陈毅,震动中外”。毛人凤还许诺,事成之后,刘全德可获得两千两黄金的奖赏。这笔奖金足以保证他后半生不愁吃穿。出发前,刘全德被任命为“保密局直属行动组上校组长”。

据查,刘全德在上海有4个交往甚深的关系,潜沪后,有可能在这几个关系处居住隐藏。对此,杨帆制定“张网捕鱼”和“见鱼撒网”的侦察方案。一是严密控制吴凇口,防止从此潜入;二是快速接触与刘全德有关系的4个人,争取为我所用;三是继续侦察新的线索。

在台湾接受任务后,特务机关于10月30日用飞机将刘全德和行动组成员安平贵、欧阳钦送到定海,交给女土匪头子黄八妹。11月1日深夜,刘在浙江杭州湾乍浦偷渡登陆,于11月2日转潜上海。

在大上海500多万人口中,要捕获一个刘全德,确非易事,撒网已快10天,但仍不见刘的踪影,杨帆决定主动出击。经过多日的辛劳,他争取到了几名有接敌条件的合适关系,杨帆要求其中一位姓高的,立即向刘全德极有可能前往的史晓峰住处出击。抗日战争期间,高某和史晓峰同是汪伪特工总部政治保卫学校学生,刘全德在一次失手后隐藏在政治保卫学校,高某和史晓峰都救了他的命,刘对此十分感激,以后关系日趋密切。

1949年11月9日11时左右,高某跑到史晓蜂住处门口,恰巧史晓峰从外面回来。见到高某,热情地邀他上楼晤谈。这时,刘全德果然在史家,三人一见如故。经过一番周旋,刘全德开始信任高某。于是,当晚在高某的情报配合下,军警一举将刘擒获。经连夜审讯,刘全德不得不交代了潜入上海的经过。据供:

1949年6月到达台湾后不久,保密局局长毛人凤召见了我,并委任我为少将级行动组长,命令我回大陆,完成一项蒋介石亲手下令刺杀大陆共产党诸多领导人的称之为“天字特号”的特别任务,蒋介石还亲自派毛森在厦门督阵。毛森在厦门召见我,不但面授了机密,还发给了电台和特务活动经费2780枚银元,限6个月内完成谋刺陈毅市长的任务,并把已经派往上海和即将潜沪谋刺其他党政军领导人的特务组织都介绍给我,授权由我指挥。

根据刘全德口供,全国立即展开了紧急的搜捕行动。不久,北京即破获了谋杀毛泽东的计兆祥等特务案,广东破获了谋杀叶剑英的黄强武等特务案,并抓获刚刚潜入大陆的安平贵、欧阳钦、邱信、江知平等19名特务分子,粉碎了蒋介石“天字特号”妄图连续暗害我多名党政军高级领导人的特大阴谋,受到了毛泽东的通电嘉奖。

1950年8月,根据公安部指示,上海市公安局将刘全德押往北京交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接管。同年12月,北京军事管制委员会军法处依法判处刘全德死刑,同案犯安平贵、欧阳钦、邱信、江知平在上海被判处极刑,与此案相关的其他特务分子也分别受到程度不同的法律制裁。

此案再次向世人昭示,凡不择手段试图与人民为敌的人,是决不会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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