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元勤宣召了内阁的几位大臣和平南侯。
“今日朝堂之上各位爱卿对南疆所图有何良策。”
齐筹上前行礼,忿忿道:“入宫朝贺之期,那南疆国君居然称病不见,真是好大的架势,太过放肆。”
“齐老弟稍安。”楚廷煊行礼道:“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刑部孙伯庸抱拳道:“可看如今南疆气焰嚣张,年年克扣朝贡,今年更甚,还想追加商贸金额,实在欺人太甚!”
“不如趁此天赐良机,便扣下那南疆国君…”说话的是监察司谢道韫。
兵部薛少卿抢白道:“不可莽撞!既然南疆国君胆敢前来就必然做了万全之策,我们切不可挑起战端。”
“不错。”沈既安说道:“探子来报,数月内,南疆在秘密操练骑兵,锻造兵器,怕是来者不善。”
“骑兵?”元勤揉了揉眉心,略带倦累:“南疆以骑兵著称,善于马上作战,奈何我军善于行军布阵,骑兵也只是于宫禁城防不利于长途作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不成许了那南疆使臣的无理要求不成。”工部傅伦捶胸顿足,哀叹连连。
楚廷煊看向沈既安问道:“瞧沈侯神色是否有化解之法?”
沈既安微征笑道:“回君上臣等是想不如允了。”
“允了?”元勤挑眉。
“沈侯,此等辱君之举,怎能允之?”
“唉!宋大人,且听沈侯说完不迟。”布政司吴良佐拉住宋延君。
元勤点头示意。
沈既安道:“君上需许以南疆经年以后朝贡可低于两成,但南疆所需的布匹、茶叶下降两成,还可许购进的布匹、茶叶价格不变,数量加两成,粮食、药材购进的数量下降一成,价格下降三分。”
“这不还是便宜了南疆。”孙伯庸甩袖道。
“并非。”谢道韫看了沈既安一眼答道:“沈侯此举不过是卖了个甜头给南疆,布匹茶叶的价格和数量虽然增加了,但布匹和茶叶等价值远远不敌粮食、药材之重,南疆克扣朝贡之数,我们便克扣购进粮草、药材的比重。如此算来,我们还略胜一筹”说着问道:“沈侯可还有高见?”
沈既安点头道:“不错,我此举是为了最后一条。我于南疆征战多年,深知其骑兵之利,南疆虽然年年进贡马匹,但所贡的贡马身子羸弱,大多进贡不久便夭折,南疆身处蛮荒之地,常与走兽为伍,深得驯养之道,骑兵之所无往而不利正是因为其战马于之配合,所以我们要以利换利,以药材、粮食等换取战马。”
众人闻之皆点头称赞。
“若是使臣以粮草和药材要挟,还望君上能适时酌情适量,以达到换取战马所需。”
元勤思虑了片刻,点了点头道:“爱卿思虑周全,如此便恩准爱卿所奏。”
馆驿内。
男子倒着茶,放置鼻翼轻嗅。“何时南疆也能种茶便不用年年以朝贡来换。”说着看向一侧的随从问道:“今日朝贺提的要求可允了。”
使臣行礼道:“盛胤国君说要考虑考虑。”
“那沈既安呢。”
“瞧着神情还不错。”
冷笑一声:“不错?”手指紧握茶杯,神情肃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勾着嘴角,随从附耳上前:“明日上朝,你便说…”
九銮殿
南疆国君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使臣昂首阔步不惧龙颜,行至堂前俯身行礼,抬起眼眸从怀中掏出一物道:“臣下又拟了一份礼单,请君上过目。”
原本是想先发制人却被南疆抢先,众人皆看向礼单,面面相觑。
阿翁呈上礼单。
元勤看着里面,神情凝重,眉头紧蹙,看着百官也是神态紧张。
放下礼单元勤看着使臣:“本君方才看礼单,南疆所有朝贡愿意增加一成,所购军需、粮食、药材等的价钱也增加一成?不知是何缘故啊。”
增加一成,原本是想由我方提出好换取战马,如此倒是失了先机,这还如何讨价还价?
沈既安与楚廷煊相视一顾。
只听使臣娓娓道:“君上莫急,我国君主相请君上赐婚,缔结两国秦晋之好,故此增加税贡,为表诚意我国君主愿追加牛羊各千匹。”
随后百官议论纷纷。
纵观四周,使臣福身行礼:“还有,愿奉上战马千匹。”随后僵直身子,冷眉看着众人。
此言既出,众人皆看向元勤,心生疑窦,如此优渥的条件不知这南疆国君要求娶何人?
“如此诚心,本君倒好奇南疆国君想要求娶本君的哪位公主?”
使臣挂着笑意,上前行礼:“正是君上最为宠爱的九公主,纯禧公主元灵。”
王府,后花园,男子独坐亭内,目光远眺,看着院内姹紫嫣红的繁花。
一阵清风吹来,掀起他素白的衣角,一对彩蝶追逐的环飞,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花香,纤长白皙的手指盘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玉佛珠,长长的流苏轻轻摆动。
算了算时日,那人已经入城了吧。
南疆国君,淳于丹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