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迭生未曾想到许鸽竟敢还主动邀约,还打着人情债的幌子。这样倒显得他不去赴约便是他的不仁了。
许鸽,许笛笙堂姐,从小深的许家人喜爱,进而养成了骄横蛮横的性格,可在她父母看来这似乎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认为许鸽有这样个资本,年纪轻轻便是遐迩闻名的建筑师,长相不俗,他们的女儿有傲慢的资本。也正是因为这样,东州市许多家庭对许鸽都是望而却步,毕竟谁也不愿意娶一尊大佛回家供着。加上许鸽对徐迭生爱慕已久的事情早就在东州上流社会传开了,大家都更加放弃了与许家结亲的想法。
邀约徐迭生,还人情债是幌子,约会是真。
许鸽定的是东州市最好的情侣餐厅,从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东州。餐厅为了让顾客能更好地欣赏夜景,故而调暗了室内的灯光。这样给人笼罩上了一层朦胧之美。
见徐迭生,定是要刻意打扮的。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小洋裙,眉宇间的柔情似水倒像是刻意挤压出来的,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两人约的时间是七点半,可徐迭生到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八点。不过,许鸽也不气恼,对于他这样的怠慢,似乎早已习惯。
徐迭生刚走到餐厅门口,许鸽便起身迎了上去,眉开眼笑的。
“阿生,你来了。”她伸手自然的挽上了徐迭生的臂弯。
徐迭生这次没有推开她,只是招来了服务员,说道,“待会有位叫萧清然的小姐过来,请将她带到那桌。”他指了指许鸽订好的位置。
许鸽的大小姐脾气立马上来了,不悦地说道,“你叫她来干什么?”
徐迭生直接当作没有听到般,朝着位置走去。点了一份法式鹅肝,一份牛排,一份沙拉,一瓶红酒,便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就这些。”
“阿生,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鹅肝了?”
徐迭生将服务员叫了回来,从服务员手里拿过菜单递给许鸽,“抱歉,忘记许小姐还未点餐。”
许鸽对着服务员讪讪一笑,极为尴尬地的顺便点了几样。
因为今天人不多,上菜的速度还不算太慢。故而,所有的菜全部上齐后,萧清然还未到。很明显沙拉跟鹅肝是为萧清然点的。
许鸽心里憋着火,故意将沙拉跟鹅肝拉倒了自己的面前,静静地的吃着。
徐迭生放下刀叉,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下嘴角,双手交叠在胸前,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许鸽,问道,“许小姐,好吃吗?”
许鸽点点头,“还不错。”
“看来许小姐对于别人的东西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欢啊。”
许鸽放下手中的餐具,看着徐迭生说道,“阿生,萧清然哪样能比过我?”
徐迭生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许小姐,自信这个东西过头了便是自负。会让人心生厌烦的。”
正当许鸽要说什么,服务员带着萧清然进来了。
许鸽先徐迭生一步离开了座位,走到萧清然面前,对着服务员大声质问道,“谁让你带她进来?”很明显这是借题发挥,只是苦了无辜受难的服务员了。
徐迭生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去,走过去牵着萧清然的手,说道,“清然,如果我没记错猫咪那个账号是许小姐吧?”
许鸽这才明白过来,徐迭生答应邀约,是为帮萧清然出气。
只见徐迭生走到萧清然身后,握着她的手掌,在许鸽来不及躲闪之间,啪的一个鲜红的手掌印落在了许鸽的脸上,力度之大。随后说道,“这一巴掌是为了教你做人的道理,教你如何说话。”
“啪。”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为还上次闲云山庄的那一巴掌。”
两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安静的餐厅响起,三人瞬间成为了餐厅的焦点。
许鸽何曾受过这般气,双手握着发烫的脸,大声吼道,“徐迭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徐迭生让萧清然先去位置上。160左右的身高在185面前显得尤为矮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许鸽,以往我看在长辈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可你一再触及我的底线。今晚算是对你的警告,若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徐迭生的下场。”
曾经许鸽最喜欢徐迭生的便是他那一双清冽如墨的丹凤眼,可这一刻她却怕了。一双漂亮的眸里带着凛冽的狠厉。她倒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萧清然坐在位置上冷静的的吃着,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无关。其他的人都看着许鸽,能坐在这里吃饭的人大部分都不差,对于许鸽或多或少都听过。因为,在一众看客的表情中,很难找到同情二字。尽管徐迭生这样当众教训许鸽多少显得有些不君子,可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摧毁许鸽心中的那抹傲慢。至于,许鸽是否受伤,他不关心。
许鸽是哭着跑出餐厅的,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般屈辱,不管在哪里,她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个。只是,这里面的人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是不在乎的。她要的不过是被人恭维。
一直以来,她喜欢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对于徐迭生,她觉得只是时间问题,她对他的深情是能感化他的。可是当两巴掌落下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她才明白,她的深情感化不了徐迭生,她只不过是感化了自己。在心底,她放大自己对徐迭生的感情,放大自己对徐迭生的付出,她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最后陪在徐迭生身边的人只能是她。其他的人,都是配不上他的。
许鸽将车停在了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大声的哭着。脑中不断闪现的是自己那些一味的付出,一味的等待,结果消耗了时光岁月,却未曾换来他的一寸目光。想起在山庄他说的骚扰二字,当真是讽刺。
她想起小时候,每次都是自己追在他的后面。有次遇上放学突下大雨,而徐家司机因为堵车,未及能及时赶到。她拿着自己的伞走到徐迭生的身后,有些怯生生的递了上去。可徐迭生居然看都不曾看过一眼,便将手里的书包举过头顶,跑进了雨中。
他对她的冷漠,犹如那场大雨,一下便是经年。心底那块被雨水润湿的地方,从未放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