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刘长以为与文帝最亲,在国娇纵不法,文帝一直优容不治。刘长恨辟阳侯审食其,文帝三年,刘长入京朝拜,袖藏铁锤往拜审食其,乘其不备将其锤杀,而文帝依然置之不问。淮南王愈加跋扈,在国中召纳四方游士,包庇在汉犯罪者,又自请让国博取声誉,自高于文帝,文帝让舅舅薄昭写信给刘长,以周公诛管蔡,齐桓公杀兄,秦始皇杀弟暗示,而刘长依旧故我。文帝六年,有人告刘长谋反,文帝遂招刘长至长安削其王爵,以槛车流蜀地。途中,刘长忿恚绝食而死。文帝闻知,自愧有杀弟之名,遂尽诛沿途护送官吏以塞责。淮南王死,百姓作歌以刺文帝,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两人不相容”
汉惠帝没有儿子,吕太后从外面找了一个婴儿冒充是惠帝生的,立为太子。公元前188年,惠帝一死,由这个婴儿接替皇位,吕太后就名正言顺地临朝执政。吕太后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要立吕家的人为王,问问大臣们可不可以。右丞相王陵是直筒子,说:“高皇帝宰白马立下盟约,不是姓刘的不应该封王。”
吕太后听了挺不高兴,又问左丞相陈平和太尉周勃。陈平、周勃说:“高祖平定天下,分封自己的子弟为王,这当然是对的;现在太后临朝,封自己的子弟为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吕太后才高兴地点点头。散朝以后,王陵批评陈平和周勃说:“当初在先帝跟前宣誓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在场吗?现在你们违背了誓言,怎么对得起先帝?”陈平和周勃说:“您别着急。当面在朝廷上和太后争论,我们比不上您;将来保全刘家天下,您可比不上我们了。”
打这以后,吕太后就陆续把她的内侄、侄孙,像吕台、吕产、吕禄、吕嘉、吕通等一个个都封了王,还让他们掌握了军权。整个朝廷大权几乎全落在吕家的手里了。吕后一家夺了刘家的权,大臣中不服气的人不少,只是大多数人敢怒而不敢说罢了。汉高祖有个孙儿刘章,封号叫朱虚侯,他的妻子是吕禄的女儿。有一次,吕太后举行宴会,指定刘章进行监督。刘章对太后说:“我是将门的后代,请允许我按军法来监督酒宴。”吕太后答应了。刘章瞧见大伙儿喝酒喝得热闹。他提出要给吕太后唱个《耕田歌》助助兴,吕太后说:“你就唱吧!”刘章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深耕穊种,立苗欲疏;
非其种者,锄而去之。
不一会,有个吕家子弟喝醉了酒,不告而别。刘章追了上去,借口他违犯宴会规矩,把他杀了。刘章回来向太后报告的时候,左右大臣吓得什么似的。吕太后因为已经允许他按军法办事,也拿他没有办法。
吕太后临朝的第八年,得了重病。临死前封赵王吕产为相国,统领北军;吕禄为上将军,率领南军,并且叮嘱他们说:“现在吕氏掌权,大臣们都不服。我死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带领军队保卫宫廷,不要出去送殡,免得被人暗算。”
吕太后死后,兵权都在吕产、吕禄手里。他们想发动叛乱,但是一时不敢动手。刘章从妻子那里知道了吕家的阴谋,就派人去告诉他哥哥齐王刘襄,约他从外面发兵打进长安来。齐王刘襄向西进兵,吕产得到这个消息,立刻派将军灌婴带领兵马去对付。灌婴一到荥阳,就跟部将们商量说:“吕氏统率大军,想夺取刘家天下。如果我们向齐王进攻,岂不是帮助吕氏叛乱吗?”大家商量下来,决定按兵不动,还暗地里通知齐王,要他联络诸侯,等待时机成熟,一起起兵讨伐吕氏。齐王接到通知,也就暂时按兵不动。周勃、陈平知道吕氏要发动叛乱,他们想先发制人,但是兵权在吕氏手里,怎么办呢?他们想到大臣郦商的儿子郦寄和吕禄是好朋友,就派人要郦寄去劝说吕禄:“太后死了,皇帝年纪又小,您身为赵王,却留在长安带兵,大臣诸侯都怀疑您,对您不利。如果您能把兵权交给太尉,回到自己封地,齐国的兵就会撤退,大臣们也心安了。”吕禄相信了郦寄的话,把北军交给太尉周勃掌管。
周勃拿了将军的大印,迅速跑到北军军营中去。向将士下了一道命令:“现在吕氏想夺刘氏的权,你们看怎么办?谁帮助吕家的袒露右臂,帮助刘家的袒露左臂。”北军中的将士本来都是向着刘家的。命令一传下去,一下子全脱下左衣袖,露出左臂来(文言叫“左袒”)。周勃顺利地接管了北军,把吕禄的兵权夺了过来。吕产还不知道吕禄的北军已落在周勃手里,他跑到未央宫想要发动叛乱。周勃派朱虚侯刘章带了一千多个兵士赶来,把吕产杀了。接着,周勃带领北军,把吕氏的势力消灭了。到这时候,大臣们胆子就大了。他们说:“从前吕太后所立皇上不是惠帝的孩子。现在我们灭了吕氏,让这种冒充的太子当皇帝,长大了不是吕氏一党吗?我们不如再在刘氏诸王中推一个最贤明的立为皇帝。”大臣们商议的结果,认为代王刘恒在高祖的几个儿子中,年龄最大,品格又好,就派人到代郡(治所在今河北蔚县)把刘恒迎到长安,立为皇帝,这就是汉文帝。
吕后晚年,因没有子孙,怕高祖诸姬子孙欺凌吕氏,故重用诸吕为重臣。她除了大封诸吕为王、侯,让他们分掌文武大权外,还做了许多怪事。如喜欢搞裙带关系来巩固她和诸吕的地位。由於分封诸吕为王,违反了刘邦生前规定的“非刘氏为王,天下共击之”的禁令,诸吕擅权引起了刘氏宗室和重臣元老的不满。虽然吕后满手血腥,却未因而疯狂。
赵王友饿死后不久便出现了日蚀,长安城中即使在白天也是一片黑暗,吕后深感不吉而烦闷地告诉身边的人:“这都是因我而起。”她并非单纯的因为杀害赵王友而畏惧报应得到来,即使烦闷依旧有直言原因的魄力。吕后八年,杀害了燕王建之后,吕后开始了一段驱邪之旅,归途中突然冲出一只青狗,吕后产生了自己腋下被咬的幻觉,占卜之后显示出赵王友的阴魂作祟,后来吕后的腋下真的出现了伤口并且日益恶化,是年七月,吕后便过世了。死时年六十二,与高祖合葬长陵。她所统治的时代或许让人感到一片血污,但终究只限於宫廷内的斗争。但其铁腕决断,尽显政治女强人本色。诛杀功臣,铲除异己,做事一步到位,不留后患。其凌厉让男子汗颜。
汉惠帝继位后,在丞相曹参协助下继续推行刘邦“清净无为”的“黄老政治”与民休息,进一步推动了西汉经济的发展。汉惠帝仁慈、懦弱,刘邦在位时就有废长立幼的想法,就是废掉刘盈,另力幼子赵王如意。后因发现吕后势力,觉得刘盈羽翼丰满而放弃。吕后虽然千方百计地想巩固政权,不辞辛劳地帮扶少帝临朝,但少帝并不感激她。公元前184年,少帝逐渐长大,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母亲的遭遇,不谙宫廷险恶的他气愤地说:“太后怎么可以杀死我的母亲呢?将来我长大了,一定替她报仇!”吕雉闻知这件事后,立即将他幽禁在永苍宫,不日就杀害了他,另立恒山王刘义为帝。4年之中,吕雉立了两个少帝。
汉王朝内外交困,危机不断,正是吕雉协助汉高祖刘邦果断出击,及时采取措施,剪除了一些威胁性很大的异姓王,消除了隐患,排除了危机,稳定了天下。汉惠帝三年,丞相萧何死后,曹参接任相国位,推荐和选拔一些务实而不图虚名的官吏,撤换那些不干实事而又好生事端的人,从此不在过问具体事务,若有公卿大夫登门与其商量政事,他便以酒待之,使人醺醺而归。惠帝命曹参之子中大夫曹窋去问曹参:为何不理朝政?曹窋回家问曹参还被无辜打了一顿,惠帝纳闷,只好把曹参找来当面询问,曹参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陛下您自己觉得比高祖皇帝如何?”惠帝说:“我怎么能与高祖相比!”曹参问:“那陛下觉得我与萧(萧何)相比哪个贤明?”惠帝说:“你好象也不如萧丞相。”曹参说:“既然陛下比不上高祖,我也不如萧丞相,那么我们就按他们既定的方略,认真遵守,继续推行不是很好吗?”惠帝听后,称赞道“很好!”这就是“萧规曹随”,其实当时是“东朝”主政,太后居长乐宫“垂帘听政”,加上曹参在齐国任相国曾拜盖公为师,盖公集历史之经验,教他一套“治道贵清净而民自安”的道理,故建议惠帝推行“无为而治”。
惠帝时,曹参继续推行“刘八条”,还规定民女15至30还不出嫁,就要罚款(明显和吕后过不去,如果刘邦是如王立群所说的43岁娶吕雉,那么她是28岁嫁刘邦,30岁生刘盈,要是吕公再拖她两年,不是要罚款吗?
刘恒同他的父亲刘邦一样,在皇位来历不明时,总要找一个传说来说明皇帝本来就应该他做。于是刘邦临幸刘恒母亲薄夫人时,薄夫人就梦见了巨龙盘身,然后刘恒就出生了。但不管刘恒是怎么当上皇上的,他毕竟是“文景之治”的建设者之一,也是西汉王朝的明君之一。之所以在刘恒和儿子刘启统治时期出现国泰民安的“文景之治”,首先要归功于刘邦和刘盈的苦心经营,但起决定性因素的,还是在于刘恒“贤智温良”的性格。正是他这种性格,才使得大汉王朝无为而治的统治思想得以贯彻和延续,更进一步把老百姓从战乱中解放出来,为社会创造了大量的财富。他和他的儿子刘启不遗余力的积累,为后来汉武帝建立伟大的功勋奠好了根基。
汉文帝继承皇位后,政权很不稳固,为了加强自己的统治,决定励精图治,有一番作为,他首先采用贾谊提出的“众建诸侯而少其力”政策。贾谊这个人很有才气,“年十八,以能诵诗属书闻于郡中”,但有才气的人大都志向高远、恃才傲物,不屑于处理人际关系,还缺乏谦虚谨慎一团和气的工作作风,所以,每当皇上下诏令臣子们处理政务的时候,那些须发斑白、老态龙钟的白菜帮子们吱吱唔唔根本反应不过来,还是贾谊厉害,不但口若悬河对答如流,还下笔千言汪洋恣肆,气得老白菜梆子翘着胡子浑身颤抖,最后大家联合起来,挖坑使绊子,让这个恃才放旷的狂小子跳进去,贾谊最终被流放到长沙作太傅去了。说实话,汉文帝非常欣赏贾谊的才学,也想重用他,怎奈他老人家是以代王入继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尽管“好刑名之学”,也希望大有作为,但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还是不敢得罪那些拥立自己的老白菜梆子。
另外,年轻气盛,具有强烈的爱国心的不仅仅是贾谊一个人,还有袁盎、晁错等人,他们对藩王们的飞扬跋扈骄矜不法早就看不顺眼,为了表现自己的爱国热情,他们慷慨激昂,力主削藩,什么是削藩呢?简单地说,就是削减藩国的辖地,撤掉大汉王朝的藩篱屏障,把“一朝两制”政策改过来,全国一盘棋,全部实施中央集权制和郡县制。看见汉文帝不为所动,晁错急了,他给汉文帝上书的时候写了这样一句话:“狂夫之言,而明主择焉”,意思就是我是一个很狂妄的人,我说了一些狂话,请英明的皇上来做出决策。汉文帝果然非常英明,他沉吟一下,批示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言者不狂,而择者不明,国之大患,故在于此”。就是说有意见可以提,有建议也尽管说,这没有狂不狂的问题,关键还是决策人不糊涂,如果决策者稀里糊涂,这才是国家的危机所在。汉文帝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抓经济工作,他知道,只有政绩才能证明自己的才能,为此,他轻轻绕开政客们角逐的焦点。
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国家的经济建设和法律制度的改革方面:汉高祖刘邦开国的时候,国家刚才战乱中恢复过来,天下百姓穷的吃不上饭,许多地方的农民流离失所,沿街乞讨,成为汉朝的不安定因素,为了大家都有饭吃,刘邦特别制定“重农抑商”的政策,提高农民兄弟的社会地位,大力鼓动老百姓开垦种田,为国家交公粮,那时候的商人没有社会地位,不管你有多么长袖善舞,都不会享受任何优惠政策。对那些特别热衷于经商的生意人,统统视为下九流,不但加倍征收赋税,还不给他们社会地位,不要认为,你有钱就了不起,所以,不管你有多少钱,不许穿丝织衣服,更不能舞枪弄棒,有钱也不能乘车骑马耀武扬威,至于希望通过经商作官更是痴心梦想。但是,即便如此,汉朝的商人仍然囤积居奇,操纵物价,还用高利贷盘剥农民,一个个都成了暴发户。到了文帝时出现了“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食货志》)的社会现实。
当时,还没有吴敬琏、董辅仁之类的经济学家,最多的就是贾谊、晁错等政论家,他们为国家忧心忡忡,大声疾呼:农民破产,标志着国家的政治危机,不应当允许这种现象出现。晁错说,农民“卖田宅鬻子孙”是因为“急政暴赋,赋敛不时”造成的,贾谊大声疾呼:“失时不雨,民且狼顾;岁恶不入,请卖爵子,既闻耳矣,安有为天下阽危者若是而上不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