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群散开一条道,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带着几个人向着张灵的方向走来。张灵很随意似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优雅地向少年走去。
“灵儿,何事大动干戈?”张灵微笑着说:“无甚大事,只是一个捣乱的罢了。”她装作很不在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故意将一到红印露出来,少年来拉她的手,担忧地问:“灵儿,你的手怎么了?”张灵优雅地笑着,看着他们少年。
此时,少年后面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白了她一眼,故意大声说:“灵儿姐姐娇贵,手上红了一道,那是多大的事啊!”少年转身责备地看了女孩一眼:“烟儿!”张凌烟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云哥哥,只是一点小伤……”张灵深情地看着张凌云。凌云见这里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们,便连忙放开张灵的手,两人皆一脸羞涩。
人群中,那个褐衣少年也像张凌烟一样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那就是闲云。闲云看看他们,只是歪着嘴巴笑着,心想:张凌云是张凌云,不是凌鹤,面容再相似也不是。
张凌云温柔地问:“擂赛比得怎样了?”张灵思索着,但是旁边的丫鬟迫不及待,插嘴:“来了一个捣乱的……”此时,人群中一人飞上擂台,丫鬟还没有说完话就道:“捣乱?她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他看了张灵一眼,目光转移,看着张灵后面一点点的逆羽,笑道:“逆羽真人!对吧?灵公主。”张灵强颜欢笑,道:“自然!想来她必是求贤会的焦点。这不,灵儿正要让人把她请回来呢!”张凌云对着张灵微微点头。转头对闲云说:“闲云公子,您怎么会在这儿呢?”闲云撑开自己的扇子,轻轻摇着,道:“府里人多,气闷。出来转悠转悠!”
张凌云看着他微笑了一下,这一笑,闲云似乎看到了凌鹤。闲云纨绔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都是凌鹤。
“公子,不若一道回府吧!”凌云邀请闲云。闲云被拽会现实,答应一声便跟着他们走了。
梵安换了一套行装,游荡在人头攒动的街上,一边悠闲地走着一边看着旁边的新鲜小玩意儿,时不时想起要找师父。现在,她竟一点都不着急,因为脑袋里好像已经知道了师父就在泉州客栈等着她。她悠悠地走着,到了泉州客栈。
今日客栈里很热闹,她走到柜台前,掌柜的看她一身白衣,发髻是修士模样,还插着一支出尘的白玉簪便知她是修士。看了她一眼就不好意思地回答:“不好意思了,这位真人,小店的客房已满。”
“我是想问有没有见到一个与我一般穿着,配着两把佩剑的男子?”掌柜的思索了一下自己,道:“有!”梵安与他说明自己与霜露是一道的,掌柜便叫店小二带她去了霜露的那间房间。
店小二将她带到门前,正要敲门,只见梵安已经推门进去了。店小二也不好说什么,关上门,自顾自去忙了。
梵安径直走向挨着窗子的地席,霜露果然在窗前打坐。梵安走过去,瘫在地席上,望向窗外,是一个池塘,想来是客栈养鱼用的。
梵安见霜露紧闭着眼,不知他有没有睡着,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便抓了一把桌上的花生就着花枣茶吃起来。
而霜露虽然紧闭着眼睛却清楚地知道她在干什么。他以为自己没有必要睁眼理会她,却不知自己是在等她先开口说话。他听着梵安剥花生时花生壳破裂的清脆的响声,渐渐烦躁起来。于是睁开眼,见梵安根本不理会他,有些生气地问:“你去哪儿了?”
梵安刚刚把一颗花生扔进嘴里,还喝了一口花枣茶,不太清晰地回答:“师父,你醒了!我也不知道去了那里,不过是在城里转悠了一圈罢了!”霜露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她忽然抬头,与霜露四目相对,说:“师父,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霜露知道是自己身上的忠奴蛊起的作用,却不知为何要附和她,问:“如何。”梵安放下手中的花生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说:“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就在这里,你说,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啊!”霜露不回答。
梵安接着很有兴致地给他讲了一个自己在今天在街上听到的一个滑稽的故事。末了,霜露也笑起来了,梵安忽然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看,他无意中与梵安一言难尽的眼神碰撞,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梵安像一个孩子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眯着眼睛笑起来:“师父,你笑起来真好看!”
霜露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又不讨厌这种感觉。看了看窗外,道:“饿吗?”梵安点点头,霜露便站起来,独自向外走去,道:“用晚餐去吧!”梵安喝了一口花枣茶,跟着霜露出去了。
他们在客栈一楼的一隅坐下,小二过来问他们要吃什么,霜露只说上一些拿手好菜。梵安还在想着这客栈的花茶甚合她意,却不知是霜露早早就为她准备好的。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梵安吃了甚多花生,现下还有些撑着。她挑了一块白萝卜,尝了一口,觉得好吃,又夹了一块送到霜露嘴边,霜露本来是迈开头的,却终是抵不住梵安恳切的小眼神,只得吃了。
忽然,一群官兵进来了,但是并没有大声喧哗,只是四处查看,梵安和霜露还没有发现他们。掌柜的眼尖,见官兵进来就跑回去,微微弯着腰,问:“官爷,有何要事?”带头的那个官兵道:“有没有见过这女子?”说罢拿出一张图纸。掌柜的一眼就看出了那人就是梵安,面带微笑,问:“敢问官爷,这女子犯了何事?”
“好事!”
掌柜的将官兵带去梵安和霜露的桌前,当是时,梵安正在吃着炒花生,霜露先看到了官兵和掌柜。
领头的官兵看了一眼图纸,确认了,微微弯下腰,道:“敢问姑娘今日是否击了擂?”梵安抬头,看了霜露一眼,霜露眉头微皱。
霜露盯着她,问:“你又闯了什么祸?”
官兵一听连忙解释到:“今日灵公主在城北摆擂,想为郡王招贤,这位姑娘败了逆羽真人。我等特来邀姑娘去郡王府参加求贤会。”梵安看着霜露,轻轻地问:“师父……”见霜露不说话,然后抬头对着官兵说:“我不去可以吗?”官兵面露难色,说:“我等受了世子之命,姑娘不去……我等不好交代。”梵安又看着霜露,霜露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示意官兵带路。
官兵带着他们穿过拥挤的街道,来到一个门前又两只石狮子的府邸,这郡王府甚是气派。梵安忽然盯着石狮子站定,随意地问霜露:“师父,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石狮子啊?”霜露心中咯噔一下,正要回答没有,领头官兵解释到:“这狮子凡是皇亲国戚的门前都会有,姑娘见过也不奇怪。”
官兵带着他们穿过下人来来往往的走廊,到府邸的最深处。这里端坐着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大多修士打扮。这些人面对面坐着,形成两条平行线,入口正对着的高台上坐着三个人,正中间的是权郡王,左边是张灵,右边是张凌云。
官兵将他们带到正中间之后便退下了,权郡王看到梵安的一瞬间迟钝了一下,但是须臾之后立即用一种和蔼的语气问:“灵儿,你说的就是这个孩子?”他看了看梵安,张灵恭敬而又优雅地回答:“回叔父的话,正是!”
“孩子,你可有意在府中任一职?”
梵安听到任职,自然知道要留下,便不假思索,回答:“无意!”两侧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权郡王依然面不改色,继续问:“哦!为何?”
霜露上前一些,行了一个拱手礼,道:“小徒顽劣,贪玩击了擂。还请郡王海涵!”在场的人见霜露这般道骨仙风,又称“小徒”自然明白梵安也是一个修士。霜露说完,还没等权郡王回答就拉着梵安的手转身准备往回走。
“真人留步!”人群中站起一人,道:“我听说这求贤会从来没有不散而辞的。若是真人不着急,留下喝一杯也行啊!”权郡王也道:“闲云公子说得有理,这位真人,若不嫌弃,便留下喝几杯。”
霜露还拉着梵安的手,正想回答,两个侍女已经来请他们上座了,霜露再看看权郡王,看得出他眼中透露出的不想让自己就走的神色。
说是求贤会,实则是郡王府的招聘会,这些修真人士大多是蹦着财物和官权来的。但是作为修士,大多数都有作为一个修士的自觉,只是有个别几个在会上就公开阿谀奉承。
席上谈论的也有很多救世之道之类的,但是梵安听过霜露的,这些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霜露只是听着他们的宏伟蓝图,他对梵安说的那些像是什么秘密似的。
席散,闲云跟着霜露和梵安一起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