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和梵安回去之后街上的人也慢慢散了,泉州城里时不时会传来几声打更的声音。
梵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几日霜露的神情,情不自禁地去想他和自己的一点一滴。不禁露出甜甜的笑。
而霜露却在泉州客栈,同样是躺在床上睡不着,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就心跳加速,他自然知道自己对梵安的感情似乎到了一种不可阻挡的地步。但是,他不允许自己喜欢梵安,因为她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而自己,是一个应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修士。他干脆起来,飞上客栈的屋顶,任寒风吹着自己的脸和散乱的头发。他想让自己冷静一些。
很久,霜露还在屋顶上,郡王府里,梵安也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而权郡王的卧室里还亮着灯。
卧室里有一间密室,这间密室很隐秘,只有权郡王、张凌云和张灵知道。
张灵独自进密室,此时郡王端坐在正中央的一把豪华的椅子上。仔细一看,那椅子张旭楚的王座一模一样。张灵一如既往地优雅,微微屈膝。问:“叔父这么晚叫灵儿来有何要事?”
“那个修士,你还记得吧?”
“叔父说的可是今日击擂的那个梵安?”
“正是!想必灵儿早就知道她的真是身份了。”权郡王摸了一下自己椅子上的扶手,慢悠悠地说:“前几天张旭楚丢了个人,想必就是她吧!”
“正是,灵儿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有些熟悉。虽然八年未见,但身上一些东西是变不了的。”张灵回答,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某种愤怒。
“该怎么办?”权郡王问到。
张灵摇了摇自己的团扇,半遮着面,道:“既然二皇兄要找她,我们把她藏起来不就好了?只是……”张灵看起来忧心忡忡,又说:“她的性格,怕是留不住,不如……死人才不会乱跑!”
“不必留她太久,只消这阵风头过了就好了。”张灵的还想说什么,却也不想自找没趣,只得道一声是。
权郡王的语气变得像往常一样慈祥,问:“云儿呢?今日求贤会之后就没有见到他。”
“哦!云哥哥与凌烟一道呢!”
“烟儿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
“无甚大事,只是在织绣赛上与灵儿有些口角,其实此时灵儿也有责任。”张灵瞬间变成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儿媳。
权郡王叹了一口气,说:“烟儿这孩子浮躁,你多担待些。”权郡王停顿了一下,又说:“三个孩子中就云儿最沉稳,烟儿和鹤儿……”权郡王垂下眼睑,沉默了。张灵连忙安慰:“叔父不必忧伤,待天下握在我等手上,清潭还算什么?”权郡王闭着眼睛,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张灵刚刚走出权郡王的卧室门就见到张凌云,张凌云见到她,温柔地问一声:“父王休息了吗?”张灵点点头。凌云有关切地问:“今日之事……你还好吧?凌烟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凌烟还小,很多事情难免看法有些偏激,待她再长大一些自然会明白。”
两人就像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实则各自心怀鬼胎。都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多一层保障罢了。
第二日,梵安一醒来就听到外面小丫鬟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听说有人看见作业世子和灵公主在花园里散步,那场面别提有多般配了。”
“就是,灵公主和咱们世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没错没错,我还听说世子和灵公主近日就会订婚……”
梵安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只是丫鬟们说得太大声了。不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现下还不知道霜露有没有回郡王府。
正在这时闲云来找她,说是带她去找霜露。
闲云和梵安找到霜露,三人在客栈吃好早饭,闲云就拉着霜露去街上逛逛。霜露对梵安故作冷淡,梵安也不管,似乎已经习惯了师父时不时不理自己。
今日的泉州城人比昨日少很多。
不一会儿,他们碰到张凌烟,张凌烟是一个人。闲云便知道她今日肯定是翻墙跑出来的。凌烟见到闲云白了他一眼,因为她以为是闲云告诉凌云,害得自己被训了一夜,还被囚禁。
但是她看到梵安的时候就微微一笑,因为梵安让张灵在众人面前出尽了丑,而且梵安可以打败逆羽也是武功了得,更重要的是梵安很熟悉,像是自己一个不见多年的故人。
她对梵安说:“我要去买些东西,一起去吗?”梵安看了看霜露,霜露还是一脸的冷漠,闲云用眼神示意她跟着凌烟一起去,她便答应:“也好。”
凌烟拉着梵安的手从霜露和闲云中间穿过去。
霜露不说话,闲云也安静地跟他一起走着,忽然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霜露一下子认不出他,闲云倒是对他记忆犹新,昨日自己差点把他杀了,因为他捡到自己的血玉簪,并且卖了它。
那人本来是奔着霜露来的,见到闲云,忽然有些颤颤巍巍,那人刚要开口说话,闲云就制止到:“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那人像是被赦免了死刑似的跑开。霜露见他跑进了一个卖发饰的小摊才想起他就是昨日卖发簪给自己的人。
他问闲云:“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闲云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么,一个奸商。将我的一支白玉簪卖出去了。”
“白玉簪?”霜露刚想告诉他自己昨日在这里买了一支白玉簪,闲云看出来了,抢答到:“没错,就是梵安头上那一支。”
“待梵安回来就会物归原主了。”霜露说到。
“我看梵安挺喜欢它的,就给她吧。那东西之前是一件很好的宝物,如今与我也没什么用处了。”
他们继续走着,闲云忽然严肃地说:“霜露兄,有些时候,众人认为的十恶不赦,只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一个人究竟是不是十恶不赦,不是靠别人传言。”说完第一次正经地看了他一眼。
霜露觉得他说的就是梵安,但不确定,问:“闲云兄此话怎讲?”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梵安就是皇城里那个大名鼎鼎的郡主吧!”
霜露一时无言以对,闲云继续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自己先向前走了。
凌烟带着梵安来到一家武器铺门前,她们刚刚一走进去就有一个男子迎上来,面带微笑地问:“郡主今日想要买什么?”
“我的鞭子被我哥扣了,想再要一条。”
那男子进了一间房子,很快就拿出一条倒刺鞭。
凌烟拿着倒刺鞭,看了看,说:“挺好!”
这时,一个翩翩公子进来,慢慢摇着自己的折扇,用嘲笑的语气道:“这不是烟郡主吗?怎么,鞭子又被扣了?今年第几条了?”张凌烟白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身后一个穿着较朴素的少年对凌烟醒了一个拱手礼,凌烟以微笑回复他。
凌烟带着梵安出去了,少年也跟着出去。少年故意逗凌烟,道:“郡主啊,听闻世子和灵公主快要成亲了?”
凌烟没好气地回答:“是又如何?”
“那……”少年继续用坏坏的眼神看着凌烟,问:“你我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议程?”
凌烟被她逗烦了,便挥鞭子向着少年打去了,少年微笑着三两下就把凌烟的鞭子打回来。少年面带得意,笑着说:“不是吧!你要谋杀亲夫。”
凌烟又打不过他,在原地,喘着粗气。梵安伸手,示意她将鞭子给自己,凌烟会意。梵安对着少年就是一鞭,少年故技重施,正想要拿扇子去挡,却敌不过梵安,扇子被鞭子缠落在地。少年懵了,虽然没有伤到自己。身后的少年连忙上前问:“公子,您没事吧!”
少年回到:“没事,只是扇子没拿稳。”说着捡起自己的扇子。
梵安本来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凌烟在一旁看着,笑到:“林洛,你也就能在我面前耍耍威风!”
林洛见自己在凌烟面前丢了脸,不服气地叫嚣到:“我……刚刚是我没有拿稳扇子,再来。”
梵安这次不仅仅是想要夺他扇子那么简单,便向着他的额头打去。林洛身后的少年连忙上前挡。那一瞬间,梵安的脑海中闪现出很多次一个少年挡在她前面的画面。连忙收了鞭子。
林洛扭曲着脸,拂袖而去。凌烟喊到:“你去好好练几年吧!”
凌烟转过头,见梵安状态不对,小心地问:“真人,你的怎么了?”
梵安微微一笑,道:“并无大碍,只是……”
凌烟挽着梵安的手,高兴地说:“你教我使鞭子吧!好不好嘛!”
“我和师父还要赶路。只怕……”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凌烟满脸期待地盯着她,她本来就觉得凌烟很轻切,现下她又这般请求,便点了点头。
凌烟笑到:“好的,师父!师祖那里就交给我了!”
在闲云、权郡王,甚至是张凌云的苦苦请求之下霜露答应在郡王府住到下月张灵和张凌云大亲之后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