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露吃了饭,从客栈的红色丝绸繁花中挤出来,只见街上各种店铺门前人流进进出出。
霜露只觉得自己的脚底有些不适,抬脚一看才知道鞋子破了,便要进一家鞋店买鞋。这家鞋店生意很好,霜露从小就一直穿着师父给的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买鞋子。所以当店小二热情地过来招呼的时候,他只能指了指自己的鞋子,说:“有没有这样的鞋子?”小二仔细看了看,说:“有,小真人稍等,小的这就去给你拿。”
“老板,求求你了,卖给我吧!我家小姐就要这样的。”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女求着老板,手里拿着一双精致的鞋子。霜露看着少女,少女恳求着老板,但是老板无动于衷。
这时老板很难为情地对少女说:“姑娘,不是我不卖给你,实在是这双鞋子有人买了,人家马上就来拿货呀!”老板看了她一眼,说:“要不,我让绣娘立马给你做一双,只要一个时辰。”
“可是……”少女哭出来了,说:“依我家小姐的脾气,说了一柱香,一个时辰……肯定会打死我的……”
那少女擦了擦眼泪,向老板行了一个礼,说声打扰了,就走了。少女出门时经过霜露身边,霜露看清了她右边额头上刻着一个字“张”。店小二看出了霜露心中可能有一些疑惑,便说:“小真人,你还不知道吧!刚才那姑娘想要的鞋,是小郡主张梵安要的。她呢,额头上有一个‘张’字,想来也是张家奴隶,有她好受得了……”
霜露一进城就听到两次张梵安这个名字,再也压不住好奇心了,于是问:“这个张梵安,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店小二猫下腰,小声地说:“小真人,您可不知道这个小郡主的脾气和秉性。那就是皇城里的混世魔王,除了陛下和楚王,没人敢惹。而且……”店小二的表情更神秘了,说:“她最讨厌修士了。您要是碰上,可得小心了。”
霜露从鞋店走出来,顺着这条南北向的街道一路朝南走,走到一个很大的府邸前。
府邸门前围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但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只是可以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女子的哀嚎,霜露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女子被两个壮汉押在府门口,另外两个拿着棍棒一下一下地往女子娇弱的身上打去。霜露觉得女子的穿着很熟悉,他一想,正是刚刚才在鞋店看到的那个少女。
那少女声嘶力竭地惨叫了几声,昏厥了,但是那些壮汉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一向被教育慈悲为怀的霜露看到这一幕,义愤填膺,终于忍无可忍。他冲出人群,用剑气把四个壮汉打散,正要拔剑,却想到师父的嘱托,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哪来的修士?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又是谁下的命令?”一个壮汉从地上爬起来,向霜露喊到,霜露并不在意,其实他早就猜到此事定是那个张梵安的主意。
周围围观的百姓,在看到壮汉被打倒的时候就跑得无影了。
霜露一把壮汉打倒,门口一个家丁就赶忙跑回去报告梵安。
此时,梵安带着一些人走到门口。见到霜露的第一眼,真是被他的容貌震惊了一瞬间,梵安见过很多英俊的王公贵族是公子,现下与这个少年相比也是相形见绌。
就是那么一瞬间之后,梵安对眼前这个人只剩愤怒和仇恨。她恶狠狠的下令:“给我把这个臭修士抓起来!”一时间,她身后的人就蜂拥而上。霜露面不改色,只是用未出鞘的剑一挡,众人纷纷倒地。
梵安见状气不打一出来,抽出鞭子就开始往霜露抽去,霜露依然用剑一挡,能量由鞭子传来,把梵安振出几米远。
梵安被摔晕了。
霜露本想再给她一些教训,转头看到昏厥的少女,少女奄奄一息,于是他抱起少女就御剑飞出城了。
十个时辰后,梵安在自己的房间醒来,一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少年。她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头,然后睁开眼睛,伸手示意少年拉她起来。少年会意。
她问:“查出哪个是大哥的人了吗?”少年点点头,又问:“张珏,你是不是回来就没去睡觉?”张珏点点头,她笑到:“难怪,你看你憔悴成什么鬼样子了?我没事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张珏想了想,说:“主人,其实她们也是受迫于陛下和楚王殿下……”
梵安有些生气,说:“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我要是不动他们的人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到时候咱们可就什么做什么都在他们眼底了。”
张珏无言以对,起身就要出去,说了:“陛下和楚王殿下来看过您。他们已经派人去找那个伤了你的修士了。”
张珏提起那个修士,一脸怒色,一会儿之后又是邪魅的一笑,张珏知道,她每次一这样笑,就是想到了整人的办法。她恶狠狠地说:“这个臭修士,杀了他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活的。”
“我这就……”张珏话还没说完梵安就打断:“这种小事你安排人去知会一声就完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张珏作了一辑,退出去了。
霜露感觉得到在城里给少女找大夫肯定会被张梵安找到,于是御剑飞到城外,找了一户农户给少女疗伤。霜露自觉一路来见过很多贪官污吏,草菅人命之辈,但像张梵安这样嚣张的还是第一个。
第二天,在皇室禁室中,两个人偷偷摸摸找着什么,那两人就是梵安和张珏。梵安悄悄地对张珏说:“你去那边,我找这边。”两人小心地翻找着,不一会儿,梵安找到了,她小心走过去,带着张珏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走了。
几个时辰后,梵安和张珏以及几个护卫扒在农家的一个田埂边。
张珏说:“主人,不如让我去把他抓来直接灌下去。”
梵安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说:“这样多好玩啊,不出一炷香,肯定中招。”
农舍里,老农夫抬着一壶茶水进去。霜露正在正厅的桌旁打坐,里屋的床上躺着那个奴隶少女。老农夫手有些摇摆,给他到了慢慢一杯茶,本来只装了一些水的茶壶,全都倒给了霜露。老农夫说:“这姑娘快要好了,明日可以醒了。”霜露本来也知道,只是再次听说那姑娘快好了,就有借口说要走,老农夫连忙叫他喝茶,老农夫声音中充满慌张,但是霜露心有所想,竟没有察觉出来。
霜露以自己历来的喝茶习惯,轻轻泯了一口,老农夫故作镇静地笑着说:“真人,这茶要一大口喝完才有味道。”霜露便一口喝下了。
忽然,霜露昏昏沉沉地坐下去,趴在了桌子上。梵安和张珏以及一群人一齐站到院子里,十多个人快要把小院子站满了。有人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茶壶,给梵安倒了满满一碗,梵安就要喝。碗到了嘴边,张珏阻止到:“主人……”
“无碍,这忠奴蛊对施蛊者无害。”梵安对张珏说话一向是毫无盛气凌人的感觉的。
梵安喝下茶后念了几句咒语,只见霜露从桌子上爬起来。梵安再念咒,霜露就走近,看到梵安走过来问:“主人。”梵安对着张珏笑笑,张珏也笑了。
忽然,梵安转头对着霜露,她收起刚才对张珏的微笑,转而用一种邪魅的微笑看着霜露。命令道:“杀了这家农户和屋里那个女子。”
霜露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回答:“是!”说着便向农户走去。
只见霜露拔剑收剑之间,血溅黄土。张珏用有些担忧的声音说:“主人,他们……”
“他们不值得同情!”梵安对张珏一向是和颜悦色的,只有他劝她不要杀人的时候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至于梵安,她对张珏的亲切感,也许是五年来的相处,更是一夜之间成为孤儿的同病相怜。像张蠡珉从来没有把张欠当成奴隶一样,她也从来没有把张珏当成奴隶。
忠奴蛊,是张家先祖所创的一种迷惑人心的蛊术。被施蛊者会忘记自己中蛊之前的所有事,被施蛊者会一直把施蛊者当作主人,而自己则是施蛊者的奴隶。若是施蛊者和被施蛊者的实力悬殊太大(无论谁大谁小),后期被施蛊者可能恢复记忆,但是只要一见到施蛊者,只要不听从施蛊者命令觉会被蛊毒噬身,生不如死。解法,未有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