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要整顿一下将军府里的下人,便叫人去梵安那里传话说是让悦英在那里住一夜。
悦英也不是第一次在行府过夜了,况且,梵安还命人为她布置了一间很有童心的房间。其实那就是一间挨着梵安的寝室的客房改装的。里面有一些手工艺小玩意儿,是元宵夜的时候她带悦英去逛庙会时买的。有一些木雕的小人、泥塑的小动物和薄如蝉翼的木片制成涂上了色彩的小风车。床头还有一把外面摘的有安神作用的六色小花,梵安房间也有,且每天都换。
晚了,可儿带着悦英进自己的房间。悦英很乖巧的坐到床上,看着窗前的微风吹进来而沙沙作响的小风车。
可儿蹲下,微笑着对悦英说:“要不要姐姐讲故事啊?”
“好!”悦英看着可儿,答应着。可儿把被褥拉开,道:“悦英躺下,姐姐再讲!”可儿一弯腰悦英自己脱了鞋子,蹭进被褥里。
可儿满脸慈爱地看着悦英,道:“从前,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里,住着很多辛勤劳作的人,其中有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每天都会一起到山上疯跑,行云流水,在他们看来都是那么的神奇。男孩一直想到云端看看白色的云彩上面是怎么样子的,会不会有美丽的仙子?而女孩,不想让他上去,因为那云看起来软趴趴的,怕男孩掉下来。他们一天天长大,从像你一样,长到十五岁。他们约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本来好好的,但是有一天,一个云上的神仙说要带男孩道仙境看看,男孩当然答应了。他走的前一天,还信誓旦旦地跟女孩说:等我在仙境有了立足之地,便把你也接过去,女孩等着、盼着。一年后,男孩让人回来接她,女孩很是兴奋,她辞别父母去找男孩。可……”可儿说着,看向悦英,还睁着大眼睛看着她,悦英见她停下来,问:“然后呢?姐姐,之后怎么了?”
“之后,女孩到了云端,进了仙境。她发现,仙境并不是她想象的样子。幸好男孩在那里,可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忽然有一天,一个神仙有事情要交给女孩,男孩说只要女孩做完了那件事,他就求神仙让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女孩去了……”
“那,女孩完成了任务吗?”
可儿笑着看着悦英,点点头不说话。
可儿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那姐姐走了!”
悦英忽然抱着可儿的手,说:“我还是想跟姑姑睡!”
可儿安慰她:“悦英已经长大了!”
“可是……上个月我还跟姑姑一起睡。”
“你看啊!上个月悦英说话还不像现在这样流利,对吧!……”最终,悦英还是在可儿的忽悠下睡着了。
可儿刚要走出门,忽然一阵风吹过,风车发出的莎莎声吸引了她。她想:悦英还小,虽然凉风舒爽,但还是容易着凉,于是关了窗子。
可儿走进厨房,问那个正在熬绿豆汤的厨娘:“汤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可儿姐姐!”
于是可儿抬着白玉碗就要出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厨娘说:“也盛一碗到我房里吧!”
“明白!”
厨娘打开熬绿豆汤的锅,满满一大锅,拿起满桌的上百个碗,盛了一碗往外走。
厨娘将汤送到可儿房间,经过梵安的寝室,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然后低头迅速走开了。
梵安喝了绿豆汤,对着可儿,道:“今年季夏比往年都热,你也去喝一碗吧!”
可儿微笑着回答:“好!”
梵安和可儿说了一些日常的话,等梵安睡下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桌上那碗绿豆汤就喝了。
梵安躺在床上,想:他最不爱喝绿豆汤,我……怎么也有些恶心的感觉。她想着,拍了拍自己胸脯。
夜深了,梵安满头大汗地醒来,喘着粗气,想吐。便叫:“来人!可儿!”梵安叫了两声没有听到脚步,吐意却来袭,她慌忙起床。
很快,她就觉得舒坦一些了,就又去睡下,本来她有点奇怪,但是太倦了,也就去睡了。
她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有人走进来,以为是可儿,也没有注意。但是脚步声又增加了,至少有三个人,在……到处翻找东西。她想到自己身下的储皇策书,不禁身下一凉。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仔细听着脚步声。
很快,她清楚地感觉到一人就在她的床前。
那个蒙面人正看着梵安,忽然,被褥向他飞来。他躲闪不及,急忙向后退碰倒了一个花瓶。
梵安跳下床,其余两个惊呆了,立马拔出剑。听到剑出鞘的声音,梵安知道情势不妙,再加上刚才她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来,想来已经中了圈套。她靠着连接床角的桌子慢慢移动,不一会儿就摸到了自己的碎金鞭。
她凭着声音对着那些蒙着面的黑衣人,大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说着她抬起桌上的花瓶用尽全力摔过去,当然,她不是想用花瓶砸他们,只是希望那些中药浅的可以醒来。
那个起先被梵安踢了一脚的,对其余两个使了脸色,便举剑冲过去。
梵安只是站着,待那人冲近,梵安一挥碎金鞭,不止把那个黑衣人的遮面布打掉,还在他的脸上留了一道血痕。那个轻敌的黑衣人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又举剑冲过去,梵安挥鞭。
手中的碎金鞭像一个许久没有吸食人血恶魔,随着又一挥鞭,一道血痕溅在地上。其余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举剑冲上去,梵安只得被迫和他们扭打在一起。可惜不敌,梵安很快就被剑划伤了,她退出来。
又听见几个人进来,院子里的那三个听到打斗声也进来了。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倒在地上的同伴,他们警惕起来。这证明他们之前还是太低估了梵安。五个人一起举剑向着梵安冲过去,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剑气将五个黑衣人打退。
“是你吗?”梵安手握着碎金鞭,问。
霜露挡在梵安面前,道:“后退。”然后与五个人扭打在一起。霜露只是把他们打倒,因为:他不会杀人。
梵安听着打斗声,知道霜露并未用全力,只是想赶跑他们。
梵安心想:你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成。
梵安跟他们过了第一招就知道是张旭统派来的,其实就算没有过招,这也是很确定的。
梵安对霜露,道:“你不杀,他们也活不成!”
霜露看了梵安一眼继续着。
“姑姑!”梵安听到悦英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悦英光着脚站在门口。
忽然一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衣人朝着悦英冲过去。悦英大叫了一声,梵安循声冲过去,只是她也没有穿鞋子,刚才被打碎的花瓶碎片刺进了她的脚掌,她还是全力向着声音冲去,一鞭甩开了那个连孩子都不想放过的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又冲过来,梵安又挥鞭,一道新的血痕又溅到地上,那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霜露看这些人连孩子都不放过,在梵安拔出深深刺进脚掌的碎瓷片的同时,霜露就解决了三个。还有一个想爬上房檐逃跑,霜露向着暗夜中一剑,就从房檐上落下那个黑衣人的尸体。
梵安的脚正不停地往外冒出鲜血,她后悔把碎瓷片拔出来了。她瞬间面色苍白,额头上冒着虚汗,已经把眼睛上的白绸浸湿了一半。
悦英哭着,慌张地叫着:“姑姑!姑姑……”
霜露赶过去扶住梵安,梵安便倒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