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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追杀万里

星云大师带着五人在一处山腰扎好帐篷,众人为抵御寒冷每日练习纯阳功的时间又长了些,又去请来一位当地老者,询问了解‘雪山冰蟾’的习性,那雪山冰蟾居于高峰冰雪覆盖不到之处,通体雪白无杂色,双眼赤红,常于正午阳光明媚之时于冰雪之上捕食昆虫。数量极其稀少,弹跳敏捷不易捕捉。到农历十月中后冬眠之期,几乎寻它不见。

众人依言上高峰之处寻找,原来唐古拉山高达数里,高峰峻岭之上冰川雪原连片覆盖,极少有那冰雪覆盖不到之处,若有也在各陡峭崖壁之上,冰雪滑溜异常,自然极难捕捉。众人找了两三日,寻遍周围几处崖壁,并未见到一只冰蟾踪迹,峰高雪滑行路困难,六人为节省时间,只得分作三队分头寻找。

星云大师与王镇钟各自一人一队,沙正冰带着钟宛儿、钟琳与何太冲四人一队,他四人专搜面积宽阔的崖壁,星云大师与王镇钟专搜高峰陡峭之处。三队搜寻三天集合一处,重新换个地方再分开搜寻,即省力又省时。

众人搜了三天,换个地方又往群山深处进去了些,山势越发高峻陡峭,星云大师与几人分开之后,路过一处山谷,见对面一处悬崖上怪石突兀,正是面对着阳光温暖之处,心想此处必是雪山冰蟾喜居之地,便往山谷对面而去。

刚下山谷,却见谷底两个藏人赶着一群羊过来,那羊要低头吃草,却被牧人赶着向前走。星云也放过几年牧,远远一看感觉这二人不像放牧之人,他久居祁连山未闯江湖。所以不以为意,站在旁边让那二人赶着羊群过去。

两人走到离星云四五尺远近时,星云大师陡然感觉二人身上藏着浓浓一股杀机,看这二人时腰间竟无藏刀,不觉凝神聚气戒备起来。

突然背后一只羊人立而起,手中弯刀拦腰横斩,其速度之快星云大师在祁连山大战时见过的所有人没一个能斩出如此快捷迅猛的一刀!两个牧人也同时出手,一人飞出两个精钢飞轮,一人掷出五把飞刀,两个人动作之快似乎并不比‘那只羊’慢一般,距离如此之近使用如此之多的飞刀飞轮,本就极易命中,换作其他人这时必然已经死了。

星云大师却不是其他人,他身负三大绝世神功,总会有些寻常之人办不到也想不到的能力,他突然拔地而起,飞起两丈,身法竟比那柄弯刀还快,八件兵器都落了空。他双掌向那两名牧人凌空击下,那二人躲避不开,只得举掌相迎。只听蓬然巨响,那二人被星云大师一掌拍的陷入土中,原来山谷常有山洪爆发,泥沙沉积终究不如实地坚硬,天晴之时晒过十天半个月行走自然无碍,但星云大师掌力如雷霆万钧,二人自然是要陷下去的了,二人一下陷过腰腹部,星云大师再起一脚直踢‘那只羊’右手腕,那柄弯刀被踢上半空,划出一片灿烂银光。星云大师运指如飞点了三人穴道,这时那飞出去的精钢飞轮转了个圈才堪堪飞了回来,被星云大师接在手里,三人早知星云大师身手出神入化,料想三人偷袭当有八分把握,不想自己三人几十年修为,瞬息之间被他徒手制服在当场。今日方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说!

星云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受何人所托,所为何事要袭击贫僧,可否告知一二?”三人把脸别在一边,那使弯刀的伸颈说道:“大师技高一筹,我等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星云大师见三人必不肯说的神情,便向崖上攀去“这穴道十二个时辰之后自解,各位万里迢迢来回奔波,倒真是辛苦三位了!”人已远去余音缭绕。

沙正冰与钟宛儿、钟琳、何太冲四人也远远望见一处悬崖,高有百几十丈,崖下如斧劈一般光滑陡峭,上面覆盖着一层寒冷因少见阳光而方外厚重高大!丝毫没有落脚搭手之处可以攀爬上去。崖壁上端石缝密布坑洞错落,正是栖息小动物的好地方。四人商量只能出侧面爬上崖顶在从上面想法下来,山高冰滑,钟琳双手紧紧抓住沙正冰的手不放,钟宛儿说道:“琳丫头,这里地势太过陡峭险峻,你不如在崖下安心等我们三人下来吧!你年纪尚小,轻功内功都比不得两位老大哥!”钟琳反把沙正冰的手抓得更紧了,讥笑道:“宛姐姐我看您都成我的宛儿妈了!我都说我长大了别叫我琳丫头琳丫头了!您还叫我琳丫头!您把我一个人留在崖下作什么?倘若有个狼蛇虎豹来了怎么办?沙大哥也不在那里,又或者雪崩了怎么办?沙大哥和这位何师兄也不在那里。你莫不是看我牵沙大哥的手吃醋了不是?你放心下了崖我把你的沙大哥还您就是!”说罢咯咯咯咯一阵笑。钟宛儿被她一阵抢白把脸羞得通红,她本是巾帼英雄女中男子的性格,淳朴勇毅常人不及她,但这说笑调侃却非她所擅长。只得由作钟琳,怕了她那张嘴,不再说她!

四人攀上崖顶却犯了难,原来崖顶一大堆怪石之外,却是又长又陡一个大斜坡,斜坡极陡峭覆盖着厚厚的寒冰,只是平坦处极狭窄,仅容两人并肩而过,若想下到崖壁之上,却须得从斜坡上垂绳而下。下面即是百丈悬崖,极为险要。

钟琳双手死死抱着沙正冰右臂,双脚涩涩发抖,时而大呼小叫,时而止步不前,沙正冰只得拉着她走在后面。钟宛儿看在眼里,心里不觉好生气恼,钟琳小她五六岁年纪,她是自幼看着钟琳长大的,钟琳练功虽不及钟宛儿勤奋,但她自幼爬树上屋,抓蛇掏雀却比家里男孩还要擅长三分,庄后山崖之上取蜂巢摘野果那是五六岁就敢上去的。哪月哪年见她怕过高来,今番出门,山崖虽比家乡的高些,别人都未曾怕过,她这‘小猴子’又怎会怕来!不过钟宛儿自幼待钟琳极好,心里虽有些微醋意,但也不与这小妹子计较,转念想到与沙正冰出门几个月来,自己拉沙正冰的手还没有这小妮子今日拉得多,暗中气恼自己竟然如此苯拙不开窍,想到此又不觉有几分好笑。

回头再看沙正冰与钟琳二人时,正看见何太冲在背后痴痴望着自己,那何太冲眼神正火辣辣的有些痴呆的时候,不想被钟宛儿撞个正着,钟宛儿瞪了他一眼。何太冲吓得低下头去,霎时他那脸便红到耳后脖子里去了,恍惚被钟宛儿打了百几十个耳光一般。钟宛儿被他眼神打了个岔,倒忘了要对沙正冰说些什么。便继续向前寻找雪山冰蟾的踪迹,不知何故,心里突突突如小鹿般跳了几下。

钟宛儿暗中骂了自己几声‘轻浮’,便定下心神。却恰好在这时候,那斜坡冰面之上三只玉琢般雪白通透的蟾蜍正蹲在那里晒太阳,双眼赤红如玛瑙一般,不是“雪山冰蟾”又是什么。

钟宛儿见此机会难得,早忘了这是百丈危崖之上,飞扑上前双手各抓住一只冰蟾,弟三只向外一蹦不知去向。那冰面陡峭滑溜,钟宛儿便径直向崖下滑去,何太冲一个飞扑,左手紧紧抓住钟宛儿右腕,他俯身冰面,那冰面巨大光洁豪无支撑钟宛儿便坠着他一同向悬崖绝壁之下滑去,眼看二人便要摔个粉身碎骨,钟宛儿对何太冲喊道:“何兄弟,放手吧!接着雪山冰蟾,你我二人不能都葬身悬崖之下!”何太冲左手反倒抓的更紧,眼神坚决无比,右手拔剑用力刺向冰面,那千年寒冰硬如钢铁,尽然只刺进冰面两寸,二人重量拖着下坠,那剑便在冰面刨出长长一道沟槽,下滑之势终于缓慢了些。

沙正冰拔出宝剑奋力一跃,竟然从二人头上跃过,头下脚上飞坠而下,人剑合一之势直刺冰面,那长剑犹如九天之上长虹坠地般刺落,冰雪飞溅之处剑刃完全插入冰面一没至柄。沙正冰翻个筋斗站在剑柄之上,双手稳稳托住钟宛儿一双脚掌,钟宛儿有了支撑之处,手臂托住何太冲,三人都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钟琳这时果真恢复得像只‘小猴子’般利索,没有半分害怕的迹象。跑到几十步之外,用剑砍下一条藤蔓,一端拴着一块岩石,把另一端抛下来。何太冲先攀藤而上,钟宛儿上去拽住藤蔓,沙正冰用力拔出宝剑,也一起上去。

钟宛儿对何太冲作了个万福道:“今日钟宛儿先谢过何师兄,改天再谢师兄救命之恩!”何太冲脸上一红慌乱答道:“钟师姊哪里话,今日全仗着沙大哥呢!”沙正冰拿拳头在他胸前轻轻一擂说道:“幸亏何兄弟紧要之时出手相救,沙某今日全仗宛儿赠的这把龙泉剑,倒确实是稀世好剑呢!”三人还要客气,钟琳过来分开三人说道:“您们不需如此客套,快扶着本小姐下了这该死的悬崖要紧,这是谈话之地不是?”这次她却抓住了何太冲胳膊,把沙正冰向钟宛儿推了推又说道:“沙大哥,这次你可要把宛姐姐扶稳当咯!不然她要再摔个三跤两跌的,看着可不把你们心疼死了!”何太冲又红了脸,只装着没有听见,牵着钟琳在前下崖而去,钟宛儿刚把两只‘雪山冰蟾’装进一个小木匣放进口袋。沙正冰正要拉她手下来,听钟琳如此一说,钟宛儿又把手缩了回去,两人都有些尴尬。钟宛儿骂道:“你个小妮子练功再没有这么多鬼心思,成天就知道耍嘴皮子,看我回去不告伯父们收拾你去!一个姑娘家也不害臊!”钟琳格格笑了几声也不答话。

四人下崖往原路回去,终于寻着了“雪山冰蟾”,压在心里老大一桩心事已了,都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四人往回走到宿营之地,却远远听着一阵兵刃撞击之声,奔近前看时,王镇钟正手握半截断剑与一个黑衣男子拼斗,星云大师与另外二人站在一旁观看。何太冲拔剑往前就冲,星云大师摆手阻止。

那黑衣男子剑法高强,王镇钟断剑使用不便,断剑又要避着他宝剑锋刃,防它再被削断。一时好似处于下风,那黑衣男子武功虽高但却只有十八九岁年纪,长剑攻势越紧。

沙正冰见他剑法精妙攻势凶猛,心知他还是年轻浮躁之故,料他十招之内必然失败,恰好不多不少就在弟十招时,长剑被王镇钟断剑封在外面,王镇钟贴近身前脚下一个绊子,把那黑衣少年绊倒在地。王镇钟问道:“弟三场也胜了,服还是不服?”黑衣少年满脸羞愧,站起身来。

王镇钟对三人说道:“亏得你兄弟三人今日撞在王某手上,若不是王某当初与令尊亲如兄弟,你三个今日若遇着别个,你们詹家今日连香火也断送了!枉自可惜一身武功,年纪轻轻啥不好做出来亡命做个杀手,这碗饭是那么好吃的么?还不赶紧偷偷回去,连夜搬家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令尊给尔等留下的家当,也可无忧无虑度此一生。”

三人羞愧难当草草作了个揖,飞奔而去,沙正冰见那口长剑在地上光华灿烂,剑身映照着蓝天白云如镜子一般,知道是个宝贝,上前拾起一看,犹如一泓秋水流光溢彩,剑身刻着二个篆字古意盎然,拿近一看正是:“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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