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若冰记起不要惊动东边院子里的星子海和星子寒时,已经晚了。
大小姐在林子间伤了人的事瞬间便在整个齐府传了开来。
齐若水很惊讶,她知道那竹林子是禁地,也知道天舞不是一个莽撞之人。可据下人的描述,伤者翩然如神仙,倒地前面带笑意,还是勾起了星子海的好奇之心。
星子寒有些恼怒那几个多嘴的下人,可还是跟在了星子海的身后,向齐天诺的医部走去。
屋子里正忙乱一团,星子海看到了轩辕泽,正冷冷的号着脉,盯着齐天阁撒上药粉,齐天诺一层一层缠上纱巾,他看不到那伤着的人是如何的仙谪,可他却感觉到了那灰袍的男子眼底的寒意,那寒意竟然是如此的熟悉!而当轩辕泽转过脸看着齐天舞时,星子海的心里在翻腾,他猜得到他是谁,和他一样的书卷气,一样的轮廓;和她一样的眼睛和眼神!他一直以为南宫雪中毒死了,那腹中孩儿也定是命归黄泉。
可是没想到,那个孩儿还活着!
算算年纪,好像刚刚好,他想向星子寒问个明白,也向齐若冰问个明白,就见齐若冰低了头过来:“圣上,夜深风寒,此地血腥,不是圣上久留之地。”
齐若冰并未注意到星子海的到来,他的注意力全在屋里伤者的身,而星子寒略带紧张的过来拉了自己的衣袖,他才见到窗前负手而立的星子海。
顺着星子海的视线,落在了轩辕泽的身上,他相信以星子海对星子默和南宫雪的熟悉,不可能猜不到他是谁,可是眼下,如何解释,如何解释!
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可眼下,主动权失去了,先机也失去了。
齐若冰有些懊恼,如果天舞不是这个时候惹出事端,如果自己早一点封锁了消息,如果星子寒拦住了星子海,如果自己早一步看到了星子海的到来,或许,事情没这么糟糕!
可是没有如果。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送茶的侍女进来,竟然有一丝的发着抖。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齐若冰没有去端那冒着热气的茶,就见星子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找到了,是好事啊,可是为什么就瞒着我呢,怕我下毒手?怎么会呢。”
“下午的时候,看着背影就像,刚才瞧了,长得也像,那眼睛长得也像他娘。五哥,若冰没认出来也就罢了,你不会也没认出来吧。”星子海向目光转向了星子寒。
星子寒有一丝的苦笔,有些事情,还真躲不过。
有人在轻扣门,齐若水出现在了门口。
“圣上,那孩子求过我们,不让我们说。他娘死得太惨了,他不想他爹再面对曾经的一切,所以,我们隐瞒了,圣上若要怪罪,就怪我吧,若水甘愿受罚!”齐若水很平静,如果一定要有人对此事负责,她希望是自己。
齐若水静静地跪了下去,她记得轩辕泽在自己耳旁求着自己的那种无奈。
齐若冰站起来,挨着齐若水也跪了下去;而同时星子寒也站了进来,挨着齐若水的另一侧也跪了下去。
星子海有些意外,他本不想再去追究谁的过错,谁的欺君,可是眼下,三个人就一字排开,跪在了自己面前,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嫂子,自己的心腹之臣。
“都起来吧,我不想去追究谁的过错,五嫂说的对,我们兄弟七人,谁也不想再去面对曾经的一切,那是一场恶梦,”星子海挥了挥手,“明早上,我就回去了,宫里事情还多着呢。五哥,帮我给大哥带个话,星家的大门,永远向他敞开着;星家的祖业,也有他的一部分。”
星子海长叹着,双手撑着座椅站了起来,脸上有一丝的悲痛与悲凉。
第二次, 齐若冰看到星子海的的无助与颓废,上一次,是因为星落凡,这一次,是因为轩辕泽。
星子寒扶了齐若水起来,两人面面相觑,看着背了手,渐渐远去的星子海。
如何是好?
“大哥,要不是实话实说?”齐若水问到。
“走一步是一步吧,眼下,他只是证实了他的猜测,知道了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不是想废太子吗?如果他真的废了,肯定会找泽儿,如果他没废太子,暂时泽儿他们还不会出现在他面前。”齐若冰分析到。
星子寒小跑着追了上去,“七弟,我们都不是故意的。”
“五哥,我知道,我理解大哥,他和大皇妃的感情好,可却是被自己的兄弟害死,这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不想再去回忆,更何况再次去面对曾经的一切?”星子海的语气有些伤感,他不想去提那些,可那些就像自己的影子,只要有月光,就会从某个角落钻出来,一步一步地跟着自己,提醒着自己曾经发生的一切,啃噬着自己的神经。
“如要大哥想回来,肯定早就回来了,可是回来了,看着那曾经的宫邸,那曾经两人相住的地方如今只剩自己,五哥,你明白那种感受。可是五哥,现在摘星需要你们,星家需要你们啊,我子嗣单薄,膝下一逆子,难以担当星家的重任啊!”星子海停了下来,看着星子寒,眼中写满担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