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碧空白云,春风和煦,良好的天气也给三兄弟带来良好的心情,三兄弟没有因为昨晚的喝酒而影响今天的行程,他们早早收拾好行装向城门走去。具体去哪,韩非没有说,聂祖和彭甲也没有问。但是韩非心里早已有了盘算,如今韩国内忧外患,百姓受苦受难最厉害的当属西北与秦接壤之地还有被秦占领之地。阳城、负黍之地已被秦国占领,不知道当地以及周边的百姓生活怎么样?韩非决定先去这些边关之地,希望能做一些对当地百姓有帮助的事情。
三兄弟向守城的士兵出示了出关文牒,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城门,当他们刚出城门口的时候,却被两名女子拦住了去路。两位女子身穿粗布麻服,还带一些补丁,外表咋一看像是农村的妇女,但是其中一个虽粗布麻服也难掩其窈窕的身材和婀娜的身姿,恬静中透露着高贵和不凡的气质,靠近一看,原来是王后。
“韩非参见王后!”韩非一看是王后赶紧下跪拜见,聂祖和彭甲也跟随下跪。
“法侯大人快快请起!”王后赶紧扶起韩非。
“禀告王后,韩非受王上之命,推行变法,所变之法当利于民,韩非欲先体察民情,探求民之所需,民之所望。不知王后到此所谓何事?”韩非对王后在此出现表现出了疑惑。
“本宫欲与法侯一同前往体察民情!”王后地认真说。
“什么?王后万万不可,王后万金之躯,怎能......”韩非想要继续说,却被王后打断了。
“法侯无需多言,本后此举经过王上的同意了。”王后已经知道韩非要说些什么,索性直接拿出王上来,省得韩非喋喋不休。
“可是,王后,我韩非是一个法家,法家最遭人恨,尤其是贵族,人人恨不得我死,明抢易挡,可是暗箭难防呀,前途的凶险可想而知!我韩非自保尚且困难,又怎么能保护好王后呀,万一有什么不测,韩非如何向王上及韩国百姓交待呀!”韩非希望王后能知难而退。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跟着来的,投鼠忌器,死一个韩非王上可以不追究,死一个王后王上应该不会不追究吧!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在动手之前应当有所顾忌,所以是本后在保护你,还是法侯你在保护本后,法侯你要想想清楚?”王后一脸严肃地看着韩非,“法侯大人,用你变法乃是本宫向王上的极力推荐,本宫要对你的变法负责,要对王上负责,要对天下百姓负责!”
王后一番话竟然说的韩非哑口无言,无法辩驳,韩非只能同意王后随行。但是韩非很困惑,王上怎么会同意的呢,王上如此深爱着王后,怎么会让王后如此深入险境呢?不管王后是出于什么目的,王后都是棘手之人,如果有任何闪失,都是我韩非的过错,我韩非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王后执意要跟随韩非深入险境,韩非斗胆请求王后答应韩非一些要求。”毕竟是五个人的出行,为了不让体察民情有所影响,更为了保护好大家的安全,必须对大家的行为有所规范。
“出了王宫,本宫已不再是王后,应当全凭法侯调遣,本后原名申姬,这是我的丫鬟小翠,法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王后配合地看着韩非。
“好,既然王后如此说,那韩非就斗胆说了,在我们出行的路途当中一切的行动都要听我指挥,你们可以提意见,但是最终决定要听我的。如果出现凶险,所有人的第一要务就是要保护好王后!王后你也必须要听我的指挥,配合服从我的逃离凶险的方案。”韩非也严肃地看着王后,韩非知道一旦王后有任何不测,变法的可能性就瞬间变为泡影。
“申姬全听法侯之命!”申姬认真地说,聂祖、彭甲、小翠也附和着全听法侯差遣。
“大家以后尽量不要叫我法侯或韩非了,直接叫我韩清吧,这样也有助于躲避阴险小人的算计!”韩非随意的改了一下名字,将陈清的“清”字加了进来。
“各位!”韩非高声地说,“为了大家的安全,韩非决定东行。西部比邻秦国,秦军虎狼残暴,太过危险,而东边魏国同为三晋,血脉相连,相对比较安全。所以我决定东行体察民情,促进东部少战之地加快农耕与生产,以提高国家的经济实力,我们第一站先到焦城。”说着韩非大踏步地向东前进。
“全凭法侯决断!”所有人异口同声。
一路上他们白天大摇大摆地向东前进,晚上就随便找一家客栈留宿。
“掌柜的,本官法侯,奉韩王之命体察民情,请给我两间上好的客房,一个两人间,一个三人间。”韩非大声对掌柜的说,生怕掌柜的听不见。
申姬和几个随从都皱了眉头,说好的微服低调出行,法侯怎么会如此高调呢?可是有言在先,一切全听韩非的,也只好听之任之。
掌柜的先是一愣,然后笑脸相迎,给了他们两个房间,然后又好酒好菜地招待他们。
第二天他们照常赶路,晚上依然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韩非还是向昨天一样跟掌柜的沟通。
第三天快要走到焦城了,太阳也快要落山了。
“各位,连续赶路,大家都辛苦了,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赶路吧!”韩非对着大家说。
“法侯大人,我们离焦城已经不远了,为何不进城再休息呢?”申姬实在不明白韩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天来只知道赶路,什么民情都不问,本以为他是要尽快赶到焦城再做打算,谁知眼看就要到焦城了,却又停下来了。
“今日天色已晚,法侯、王后同时驾到,县令大人定会深夜接待,而且也会叨扰城中百姓,倒时候大家都会疲惫不堪,倒不如先在此歇息一晚,明天精神饱满地等待县令大人的接驾,岂不是更好?”韩非说着自己带头就进了客栈。
“法侯大人好大的官威呀,说好的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可却沿途招摇,如今还要县令大人接驾!看来我申姬是看错人了!”王后终于按奈不住了。
“王后大人息怒呀,县令大人肯定比我等更了解百姓,找县令大人聊聊不就行了,事半功倍呀,我们有言在先,一切都听我的呦!”韩非依然我行我素。
“你......看我回去不让王上撤你的职,什么法家志士,沽名钓誉之徒罢了!”申姬气得面色发紫,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有言在先。
韩非也不理会王后,还像前两天一样与掌柜的交待。
深夜,整个客栈的人都在熟睡之中,可是韩非却轻轻地掀开被子,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聂祖和彭甲的床边,正要去推醒他们,他们却早已坐了起来。
“两位兄弟别出声!”韩非向他们做了一个嘘声音。
“大哥,你这是为何?”他们不解。
“彭甲,你去隔壁叫醒王后和小翠,记住不要有太大动静,千万不能惊动其他人,我们要转移地方!”韩非向彭甲交待。
“大哥这个声东击西做的好呀!”聂祖一下就识破了韩非的计策。
“知我者,吾弟也!”韩非小声地说。
不一会,彭甲就带着申姬和小翠过来了。
“大家小点声,跟我走,千万别惊动其他人!”五个人就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客栈。
韩非带着他们一路不停歇地向北走,一直走到天亮。
“说吧,法侯大人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经过这一夜的折腾,申姬并没有责怪韩非,思维敏锐的她也已经大概知道韩非之前的招摇只不过是掩人耳目,所以这一夜的奔走申姬并没有迟疑和抱怨,而是积极地配合。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彻底与原来的身份没有关系了,大家切记再法侯、王后的称呼了,我叫韩清!”韩非再次重申了一遍,“我们大摇大摆地走出都城,肯定早已经被那些贵族恶势力盯上了,所以我带大家向东走,而且故意放出消息。去焦城只不过是个幌子,如今最需要我们的应该是秦韩边境的百姓,那里的百姓历经战火,定是苦不堪言,如果不能解决好那里百姓的生活问题,他们就只能或者投降秦国,或者流亡他国!人口的流失比土地的流失会更加加速国家的衰亡,有田没人耕将是最可悲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那里,想一些方法留住韩国的子民。”韩非眉头紧皱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韩清,原谅我昨天的出言不逊,申姬向你道歉!”申姬为昨天误会韩非感到羞愧。
“也怪我没有事先跟大家讲明,从现在起我们要五人一条心,所有的行动都要经过周密的计划。我们现在先徒步翻过前面的大山,翻过这个山应该已经完全摆脱贵族的跟踪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过了这个山应该就是榆关了,到时候我们再骑马往西去。”韩非说完看着大家。
“韩清之言有理!”申姬第一个赞同。
“全听大哥的!”聂祖、彭甲也表示赞同。
“好,我们出发!”韩非第一个带头向山中走去。
此山山不大,可是丛林茂密,从来没有人走过,荆棘丛生。正因为如此,那些贵族才不会怀疑他们走的是这条没有路的路。韩非亲自拿佩剑给申姬开路,一手拉着申姬,一手用剑砍断前面荆棘。大约傍晚十分,他们便走出了山林,此时所有人也已经是衣衫褴褛,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向前望去并无人烟,还好有聂祖、彭甲,就在他们穿越山林的时候,顺手抓了一只野兔,还有一只山鸡,他们就地生火,竟然也美餐了一顿!昔日的王后俨然早已失去了尊贵典雅的举止,抓起山鸡腿就啃了起来,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露宿了一夜。
第二天,他们又向前走了半晌,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庄,向村民打听,此处正是榆关境内的一个小山村。由于地处韩魏交界处又是山地,所以韩魏两国都没人管这里,这里的百姓靠砍柴、打猎、捕鱼为生,倒也逍遥自在。
“没有都市的繁华,没有沃野良田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没有战争!”韩非感叹。
这里的人对韩非他们非常的热情,因为很少有人光顾他们这里,只有他们主动将砍来的柴和打来的猎物拿到离这里稍远的集市上换些衣物和其他生活用品。韩非告诉村民他们是新郑来的去往魏国探亲的,可是途中迷路才走到这的,朴实的村民竟然全信了。韩非让彭甲跟随一个村民去买了五匹马,当晚他们就在村民家就寝,一切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