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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此诗一出,温宪便道:“琉浅这诗好是好,从一到十从千到万,真个把小儿女难诉之衷肠吟个千回百转,只是??????琉浅,哥哥的诗好歹最后一句中有月,你的诗除了‘暗月颊’‘四五月下话’之外,皆是言情,并不是咏月啊?”

琉浅一呆,再回眼看时却是如此,哪来的月啊?不禁一时瞠目结舌,不得做辩。

见琉浅不语,温宪忽的狡黠地笑了:“琉浅不切题,虽做的好,也要罚酒。”琉浅听的温宪如此说,想起自己刚已饮得不少,再多喝就怕要糊涂了。

“琉浅不胜酒力,不得多饮了。”说话时琉浅便觉得一股酒气自肺腑若焰火裂地而出,浑身燥的很,脸颊也烫着指尖,更烫着胸口。

“若说琉浅之诗不挨着月,那你的那歪诗不也是并非咏月吗?”四阿哥微笑言到。

“还说我,你那诗什么梦啊,钟啊的,不也并非咏月吗?”

“那如此说来,舜安颜那首也并非严格的咏月啊。”

“得得得,这下,谁也别怨了,具不切题,都只是借月言它,来我们一起自罚吧。”温宪说着,进展草原儿女的豪情,抬手举杯。说着,在坐四人皆举杯,一饮而尽。

闹得正欢,忽的听见亭外人传唤:“德妃娘娘驾到。”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风把这位娘娘吹来了。未及多想,德妃已至跟前。

“如何都在此处玩闹?若不是温宪宫里奴才通传,本宫还真以为你们三被何歹人掳去了呢。”待得德妃娘娘看清面前的人,才道:“原来舜安颜也在此啊,都这个时辰了,你不回去,你的阿玛可是会问我要人的。”

“阿哥公主都是直爽之人,与之相交甚是尽兴,故小臣一时玩心过重,忘记了时辰,还望娘娘恕罪。”德妃娘娘语带责备,舜安颜一时也不知如何自处。

“额娘休要责怪舜安颜,是奴婢提议要游湖,因此耽搁了时辰,请德妃娘娘恕罪。”说着琉浅便顺势跪下。本就有酒冲头,这一跪一低头,琉浅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脑里也似腾起一股热浪。

“琉浅啊,本宫本不想责怪你,可是你离了你阿玛姑姑前并未知会他们你的去向,这几个时辰可让他们一番好找啊。”听的这话,琉浅立即明白为何德妃娘娘一来时便不好生言语。

“娘娘,琉浅知错了。”一阵夜风过耳,寒意灌入口鼻,琉浅顿时清醒了几分,也知德妃娘娘是怀气而至。琉浅再一想,温宪本是被嬷嬷困在宫中刺绣,后偷偷跑出来玩的。自己又是撇下阿玛姑姑不问,而在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皇宫里玩闹了大半日。温宪虽是有些顽劣,但是她好歹是主子,再如何取闹,也只是在自家里折腾,而自己是奴,稍稍失仪,便是不守规矩。思至此,琉浅不禁心头一冷,今天下午这几个时辰真是不知不觉玩闹的过头了。

“额娘莫怪琉浅,儿臣经过永和宫见琉浅闲来无趣,便带她去了温宪那里。”四阿哥说着便双手交错恭拳,弯下身子。

“是啊,额娘,是女儿太贪玩了,才闹到这个时辰,你也知道琉浅不过听命于女儿罢了。”温宪也顺势跪下求情。

“唉,别跪着了,都起来吧。你们这些孩子啊,打从一出生就开始学规矩,怎么已是这般年纪还是如此不懂事呢。”德妃娘娘叹了一口气,转眼却望见满桌的杯盘狼藉,不禁释然而笑:“你们倒是好兴致啊,在此赏月饮酒,也不怕初秋夜的疾风凉了身。”

琉浅刚站起,才发现阿玛和盈宵姑姑正站在德妃娘娘身后。而阿玛身后站的是德妃娘娘的侍婢。

“琉浅,愣什么神呢?德妃娘娘让大家入坐呢。”琉浅这才回过神来,在阿玛身边坐好。而盈宵姑姑则站在德妃之侧侍奉左右。

“方才本宫未至之时你们如何闹得那样尽兴?”

“我们在作诗咏月呢,只是都不切题。”温宪嬉笑着拿起桌上的软宣,将四人所做之诗示于德妃娘娘。德妃便一一览过。

“温宪所作有长进啊,但确实不切题。胤禛的诗依旧没有什么大胸怀。舜安颜的浅显易懂。至于琉浅的??????。”

“琉浅微醉胡乱涂鸦罢了,怎可与阿哥公主相较。”

“呵呵,自谦了啊,琉浅,你的诗句很是纯素清雅,情愫颇深呢。一个女儿家,诗作至此也便足够了。”,

“额娘总是如此,不十分重视女孩儿的读书识字。”温宪忽的耍起小脾气。

“本就如此,女儿家,举止得体,作的女红这些事儿可马虎不得。至于字词文章,识得几篇字句,背的几篇诗词就好,为何要多花心思在那些事情上,不过白白磨耗时辰罢了。”

听的德妃如此说,温宪也只是嘟起小嘴,不敢再辩解什么。琉浅在一旁听着也不知该言语什么。正在大家都沉默之际,忽的有小太监来报:“纳兰家的求见。”

“她来做什么?若是送派人去取的药,让她放在御药房就好,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德妃惊疑地说道。琉浅分明看见当通报的太监说出“纳兰家的”几个字的时候,阿玛夜幕般的眼瞳里响起一阵轻雷,很快的一掠而过,不着痕迹。

“告诉她了,但是她坚持要来,说是怕没通报德妃娘娘就是没有送好药,回去会被责骂的。”通报的太监无奈的说。

“呵呵,真是个实诚的妇人,让她进来吧。”

说着通报的人就领着送药之人进来了。琉浅借着并不明亮的灯火看清那人就是璃墨的额娘。后面还跟着一位小婢。

“奴婢叩见德妃娘娘。”此话一出口,琉浅心里一惊,她会说话?琉浅记得她刚穿越来纳兰府的时候,偶然听见纳兰府的人说起这位几乎足不出户的纳兰夫人。她是阿玛的妾,常侍阿玛左右,但是个哑巴。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虽然琉浅的娘也就是阿玛的正妻死了,也未把她扶正,而是又娶了一位妻子。琉浅当初听说她是哑巴之时,只是有些震惊,却并未多问。此时却听见她开口说话,心里不禁犯嘀咕。

“奴婢不请自来,还望娘娘恕罪。”她像是不懂规矩一般,略略低着头,眼睛却抬起来乱瞟着,如鼠目般游移。

“药带来过来了吗?”德妃此时正微笑看着为她奉茶的盈宵姑姑,可见德妃根本不把这位纳兰夫人放在眼里,却对纳兰家的一位小婢喜爱尤嘉。

“带来了,就在这儿呢。”说着从自己大红的袄的内襟里掏出一纸包来,双手奉上。

“去把它送去御药房吧。”说着,德妃身边的太监就接过她手中的纸包下得亭子去。

“你退下吧。”德妃说道。琉浅看着这位夫人,圆眼粗眉,窄鼻阔嘴,脸色微黄,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枚熟透的柿子。而身上打扮虽都是上等的料子,却是很浮躁的色泽,大红大绿,大蓝大紫,算是把俗艳演绎的酣畅尽致了。在纳兰府上不得好好看她,竟至了皇宫才可以细细端详她来。正在琉浅望着这位夫人出神之际,琉浅忽的被一个声音唤回:“嗨,姐姐。”琉浅循声望去,竟是纳兰夫人身边的小婢,琉浅再一细看,那哪是什么小婢,那分明就是璃墨。看出她是璃墨,琉浅忽的慌了神,因为璃墨向是喜爱胡闹,这次德妃娘娘在,若是真闹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怕是不好收拾。一时间,琉浅也不知如何是好,璃墨见琉浅不应,越发大了些声叫琉浅的名字。琉浅慌忙摇头,示意她莫要再声张了。“是璃墨吧,莫要躲了,打你一入的这亭子,本宫就认出你了。”德妃忽的放下手中茶碗,指末的护甲碰着青瓷,响的清脆。璃墨自知装扮已被识破,便从纳兰夫人背后怯怯地走出来,恭敬的匐倒叩拜。

“德妃娘娘吉祥。”

“你们姐妹怎会如此胡闹,姐姐偷跑出去玩,忘了时辰,妹妹假扮婢女入宫…”

“是小臣疏于管教才使得这两个丫头肆意胡闹,小臣知罪。”德妃还未言毕,阿玛就退后凳子,起身跪下。

“本宫并非想要责罚你,只是女儿家切不可疯闹过头,要知礼识仪,不好好管教,是难成气候的。”说着德妃叹了口气,“唉,本宫也说不得你,本宫对于温宪,便是疏忽了。”

此话一出,温宪有些不悦:“平时虽说我太爱玩闹,但总还是懂得规矩的嘛,还不至于太过肆意呀。何况皇阿玛还经常夸我书读的好呢。”

“那是你阿玛为了鼓励你才如此说的。何况如若阿玛夸奖你,你也应该自谦才是,怎可如此娇纵?”德妃的脸绷着,温宪只的怨在口边,出不得声。接着德妃又言到:“难得今儿大家的兴致好,别总是跪着了,都入坐吧。”说着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入座。

此时夜已渐深,月明中天。一片琼楼静静地卧在一片皓月之下,似乎在等待黎明的第一抹红来翻启一页崭新的角斗。

大家都入席之后,德妃放下了冰冷的态度和气恼的情绪,坐上的气氛因为温宪的存在又热了起来。琉浅不禁又多喝了几杯,不一会,琉浅就觉得肠胃里一阵滔天的翻腾,好像有一条活鱼就要从嗓子眼儿里奔出来了,琉浅只得请安离席片刻。下的亭子来,琉浅只觉得连月似乎都满满的溢出暮空,重重叠叠的在面前铺陈。琉浅闭着眼,只是晕晕乎乎的一个劲儿往前走,忽的听见亭下有谁在小声对话。

“你为何要来宫里?在此之前老爷就数次戒告过你,切不可入宫,一面多生事端,你怎会如此大胆?”

“仅此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就是想看看多年未见的儿子??????。“

“住口,你哪来的儿子,你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璃墨就该知足了,还不安守本分,还幻想自己有儿子?”

是盈宵姑姑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琉浅好奇的循声望去,在月光下,琉浅望见亭子不远处,通向岸边的长廊里的一对人影,一位是盈宵姑姑无疑,另外一位,看她粗浅鄙陋的举止,多半是阿玛的小妾。她们何时离的席?又为何避开众人谈起儿子不儿子的问题?

夜更深了,月光仿佛也被秋夜的风带走了温度,变得冰冷了起来。方才还一身酒意的燥热,像是被风一把夺取怀中的温度一样,猛的夜寒侵来。如此也使得琉浅清醒了不少。而盈宵姑姑和纳兰家的的对话幽幽的传来。

“你若不让我见儿子,我早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我忍了十六年啊,凭什么啊?那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要任你们作践?”

“你不过是老爷在老家时娶得一房小妾,若不是老爷可怜你带你入京,你现在还在那穷乡僻壤受苦呢,不要不知足。这里是皇宫,比不得纳兰府任你撒野,你可知你若说错一句话,惹得德妃娘娘心里不利落,当心你的脑袋。”

“别拿德妃吓唬人,你们不也是当心德妃呢吗。”

“住口,现在就给我回去,不得再入宫,否则,老爷会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听的盈宵姑姑如此说,对方僵住了一会,但是还是转身离开。盈宵姑姑见她走远,才向着亭子走来。琉浅见盈宵姑姑回来,急忙向亭子里走去。

亭子里依旧热闹,没有人关心一位小妾的去来。

四阿哥是不多言语的人,只是默然听着正说的津津有味的温宪,德妃也一脸笑颜,饶有兴味的听着温宪的言语。璃墨则在一旁帮腔,和温宪一唱一和好不热闹。盈宵姑姑也乐在其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舜安颜和阿玛似乎喝高了,在一旁醉眼迷离的样子,半卧在椅子里。

这样一干人等,今夜,都很是尽兴吧。只是琉浅不知,这是骤雨前夕的风平浪静日子里最美好的一次相聚了,此时所有的美好还像个孩童,带着无暇的瞳如梦。可是什么时候开的呢?那甜美的婴孩被劫难的宏雷惊醒,然后不得不措手不及的面对那些张牙舞爪的命运。

就这样欢闹到夜深,德妃甚是疲倦,其他人醉的醉,疲的疲。众人便都有起身回去的意思。温宪闹着要留下琉浅和璃墨,德妃身子乏的很,也扭不过她,便把她们留了下来。阿玛和盈宵姑姑被德妃娘娘留宿。盈宵先扶着德妃回永和宫了。琉浅一干人在后踱步,好散散酒意。舜安颜此时已站不稳了,却摇摇晃晃至温宪面前:“早听闻小姐温文娴淑,今日一见,比外传盛名更艳的几分,令小生??????”说到这,忽的一阵酒嗝。温宪听他如此说,觉得小姐之称甚是蹊跷,却还是心头一热,颊上更添一分羞涩。“舜安颜,你喝高了,待醒酒之后再来和本公主说话。”温宪话一出口,舜安颜愣在原地,只是盯着温宪的脸看,眼里似乎有辩错事实的悔意,口边似乎有话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温宪见他如此,只当他酒水迷了心,不与计较,兀自往前走,不理会他,到是舜安颜,愣在原地半晌未动。

而此时琉浅被四阿哥牵着一路小跑,离众人越来越远。琉浅也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四阿哥停了下来。琉浅累的气喘不止:“都已经这个时辰,四爷不回去歇息,携奴婢来此做什么?”而此时的四阿哥也如梦初醒般地怔在原地,只是望着琉浅,一双剪下秋夜的眸里似乎藏着一弯吟着忧伤的月。琉浅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便瑟瑟地笑问到:“为何盯着奴婢看,却不说话?”听得她如此发问,只一瞬,那眼里的夜啊,月啊,就一扶而过,轻悄的好似尘埃。

“没什么,只是方才酒意正浓,身体便不听使唤的做出一些不能理解的事。还望琉浅你见谅。”这样的话,琉浅听在耳里,却在耳里旋起一阵寒风,直直往心窝里钻。如此温和妥帖的话儿,琉浅啊琉浅,对于这样一位高贵的主子说出如此温文尔雅的话,你还有什么可寒的呢?琉浅不禁暗啐自己,但那股不快意的酸涩还是直涌心底。

“琉浅,你还记得你十岁的时候,那次马儿受惊吗?”

“四爷说的可是那次在木兰围场策马直至黄昏的事?”

“就是那次。我还记得那次你撕破了你的夹袄给我包扎伤口。”

“那本就该是奴婢做的事,四爷不必放在心上。”琉浅只是客套的一句,却又引来一阵沉默。琉浅是不知,只道是四爷的温文尔雅令自己心底泛酸,却不知自己的位卑小心也有些拒人之意。

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两人就像是在频频退步,直到彼此保持一个仿若不曾僭越的位置以保持自己内心的安稳。这样的安稳像是一座夹带身份的城堡,从出生便建筑的固若金汤。这样的牢固多好,足以拒敌之外,慵懒保命,任谁也攻不进来。任谁,也攻不进来。

“琉浅,还记得策马至湖边时,恰值日落。”

“嗯,奴婢还记得四爷喜欢那样的日暮,却更喜欢那里的日出。”

“可那日却未见日出。那??????琉浅,可否,此夜,陪着我,一起等日出?”

其实,其实,你不曾知晓,我的城虽大,却只有我一人,我自遇见你,便一直守着它。且希望有一天,可以引你进来,观我的天穹碧宇,赏我的火树银花,我做这样一派繁华,只于你看。

“好啊,其实奴婢也很爱看日出呢。能与四爷共赏,奴婢很欢喜。”

月儿越发空灵的静谧。夜越发静谧的深沉。午夜的风冷的像是流动的冰。琉浅与四阿哥并肩而行,有意无意的聊起彼此的喜好,聊起儿时的出糗与趣事。夜色也就在脚边悉悉索索的散落,如水般滑落流逝。

琉浅安静地望着四阿哥在月光下不甚明朗的侧脸细步听着四阿哥的话,不多言语。

“怎么这回这么安静,刚刚还一直不停的说呢。”四阿哥微笑地望着琉浅。

“没有······琉浅只是······想起一个故事。”

“哦?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从前有一个妃子有一条举世无双的美丽额饰,妃子自然喜爱非凡。而额饰自己也知道自己珍贵异常,自然很是骄傲得意。可是有一天这额饰上最大的一枚琉璃毫无征兆的裂开了,损毁了。妃子很是惋惜。可是又怕皇上怪罪,于是就找了一枚并不是很名贵却看上去和之前的一枚很是相像的一枚代替。起初额饰很不开心,自己最名贵的琉璃被一个无名小卒代替。但是后来额饰发现这枚不起眼的琉璃温润柔美,虽不如原先那枚明丽耀眼,却是那样楚楚可怜,动人心魄。后来,妃子找到了和最开始的那枚琉璃一样产地的琉璃,于是就换下了那枚温润的琉璃。可换下的第二天,她发现,那条额饰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华彩,覆满尘埃,再也不能用于佩戴。”说到这琉浅停了下来。

“然后呢?”四阿哥好奇的问。

“没有然后了。故事就是这样.”

“为什么呢?为什么额饰忽然再也不能用于佩戴?”

“怕是因为珠玉都是有情的事物吧。”琉浅说着微垂了头。四阿哥不明就里,便也不答话。

四阿哥,你到底是没有明白啊。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又是各类话题。此时月似舟楫,徐徐划过夜空,不动半点水痕。

就这样有你伴着一直走吧,不管身边错落更迭了几幢亭榭彩阁,不问名利场里的尘事几多沉浮;更不欲去想日出的一刹,我会被孤独的作为一只困兽而被留下,只是为了生存而继续我的厮杀。至少此刻,我有你,伴在我身边。四阿哥的眉宇闪着光亮,也暗了华彩。

就这样伴着你一直走吧,不管身边起伏变换了几座华宇雕琼;不问命运遍布的世事几多纷扰;更不欲去想破晓的一刹,我会多么狼狈的褪去一切色彩和幻化,被醒来的人世打回那卑微的原形。至少此刻,只有我,是伴着你的。琉浅的眼角融了夜色,却化了月光。

在城楼上,倚着调了双龙的栏杆,琉浅和四阿哥都分明的看见,东方那似花开一样羞怯绽开的鱼肚白。行了一夜,谈了一夜。寒了一夜,暖了一夜。日出就迫近了,我为何还是不忍道别?琉浅和四阿哥用沉默望向东方。

“琉浅,你在这里啊?可让我们好找啊·······”琉浅闻此声讶异的顺声望去。望见来人琉浅更是惊讶,原来是阿玛的小妾。

“找我?你一直在找我吗?”琉浅一时有些不明事实的摸不着头脑。

“不只我,温宪公主宫里的宫娥都出来找了你一夜。公主本就把你和璃墨都留下,可是至了公主寝宫才发现你这个大活人不见了,又不敢惊动德妃娘娘,便只得先派人偷偷找,如果今夜未寻到,天亮了再禀报后再多派人找。你这一夜去了哪里啊?”

这一问到把琉浅问的语塞。

“我素喜棋,闻的琉浅棋艺颇佳,便邀了琉浅一同下棋。未曾想,不知不觉几个回合下来竟到了这个时辰,便和琉浅一起到此看日出。”四阿哥接了琉浅的语塞,淡然答道。

“想必这位就是四阿哥了吧,哎呀呀,多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呀······。”说着阿玛的小妾疾步上前拉住四阿哥的衣袖,好生激动。

“姨娘,休得无礼,知是四阿哥怎么不行礼?”琉浅见状不禁有些惊讶也有些恼怒。

“你懂什么······他可是······。”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才又到:“他可是四阿哥,温和的四阿哥是不会介意的。”说着,这位姨娘满脸堆笑的望着四阿哥,眼里全无琉浅。

四阿哥见她如此粗浅鄙陋,只得尴尬的干咳两声,换了话题:“如此着急找琉浅,还不快带琉浅回去复明?”

“诶诶,这就带她回去,四阿哥也要注意身体啊,这秋不知不觉就寒了,很容易生病的。四阿哥得多加小心啊,以后别这个时辰站在这里受风了······。”这位姨娘越发的啰嗦。而她的话四阿哥半个字都未曾入耳,只是望着琉浅,遗憾在眸里打着卷,却迟迟不敢轻易随风而出。

“姨娘,这就回去吧,怕的阿玛和盈宵姑姑也是醒了,他们一醒便要准备回去了。我们还是快快回去吧。”怕的这位娘再得啰嗦,琉浅只得催促离开。

“哎哎,这就走,这就走。”说着走,手却扯着四阿哥的衣袖不肯放,只等琉浅拉她的手,她才惋惜的放下,那表情好像谁刚刚从她手里夺去一锭分量很足的银子。

于是琉浅和姨娘便转身离开。琉浅转头望向那渐渐亮起来的东方,日头还是迟迟不肯露面,这场日出啊,终究是没有看成。

命运是知道的吧,这样的一场日出,那年的他们,是看不懂的。所以,要等到良久以后,等到命运的叶子都辗转落尽,那样一场道不尽苍凉的日出,才会破了将落的幕,缓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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