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衣看着被塞进手里的鞭子美目流转,顾盼间眸光中发出灼灼之色,阴戾而兴奋,对着从嘉帝盈盈一拜,媚声道:“多谢陛下!”
从嘉帝在高座上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顾轻衣也不废话,转身向着李胜之抬手就是一鞭。
那鞭子不是普通的牛皮鞭,其中包裹着铁节,挥舞起来罡风横扫,可裂坚石。李胜之不可能乖乖任她鞭打,可刚要动作就被一颗花生打中右膝跪在地上,闪躲不及受了一鞭,后背火辣辣地疼起来,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李胜之闷哼一声,全身冷汗涔涔。
高座之上的从嘉帝像在看戏一般,俊逸的美目间尽是慵懒之色,嘴角含笑地托腮,另一只手轻捏着一颗花生有节奏地轻敲桌案。
容不得她喘息,顾轻衣手里的鞭子又落了下来,带着汹汹狠意如疾风般打在她身上,李胜之放弃了闪躲。这是李从嘉想要的,不容违逆。
鲜红的血一滴滴落,新伤覆盖着旧伤,撕心裂肺的疼痛压的李胜之喘不过气来,终是倒在冰冷的地上。在这过程中她硬是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喉中涌起一阵腥甜,嘴角溢出鲜血。
李从嘉慢悠悠地走下来,揽住顾轻衣的腰肢,柔声道:“解气了吗?”
顾轻衣没有丝毫功力,一顿鞭打下来已是精疲力竭,随手扔开鞭子,揉了揉手腕嗔怪地瞪了李从嘉一眼,回抱住他,撒娇道:“解了,但是好累啊!”
李从嘉低头在她耳畔宠溺道:“是朕考虑不周,让爱妃受累了,既解了气,便回宫好好休息吧,晚间朕还要让你受累呢!”
顾轻衣眼波流转,低头含羞道:“妾遵旨。”
顾轻衣走到太宸宫门口,烟视媚行地又回看了李从嘉一眼,得了他的颔首一笑便意得地坐步辇离开了。
李从嘉走到李胜之面前,她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露出如雪的肌肤和鞭痕,血痕一道道交错着,触目惊心,犹如盛开在地狱的彼岸之花。
她虚弱无力地微阖着眼眸,远山眉轻蹙着,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发髻散开,三千青丝铺散在地上,这种极端撕扯之下呈现出的凌虐美,估计能触动任何人内心最柔软之处的痛感,让人过目难忘,念之心痛,并试图去探究了解这人儿的一切。
李从嘉眸光闪烁间晦暗不明,良久,抬步走进内殿,声音寒如冬日夜雪,淡淡吩咐站在他身后的宫人:“薇叶,把她拖进来。”
薇叶很听话地抓住李胜之的后领,真的是一路拖进内殿。金砖上血迹逶迤,看来心惊。
进入殿内,薇叶放手任由她继续狼狈地瘫在地上殿中。
李从嘉走到一幅挂画前,画上是一条白龙,麟甲飞动,活灵活现,此时殿外忽作春雷滚滚,欲降大雨,那画即生烟雾,神妙至极。李从嘉抬手撄其喉下逆鳞,那条白龙竟显现出愤怒咆哮之态,好像随时能冲出画纸将人撕碎,而李从嘉微笑的表情好像是在看一只不太听话的宠物,他放手回势,以指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古朴的符咒打在白龙逆鳞之上,白龙戾气即刻收敛,变得平善慈和,隐介藏形于波涛云雾之内,与此同时,画后有细微的机关声响,出现一条密道。
李胜之心中震惊,这太宸宫中的一砖一瓦、一摆一设她都心如明镜,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密道,这白龙图竟然是这样一个奇妙的机关。
“跟上。”,李从嘉率先走进密道。
薇叶立刻抓住李胜之的后领,又把她往密道里拖。李胜之脖子被衣领勒得喘不过气来,恨不得翻一个白眼给她。抓哪儿不好,干什么一定要抓她后领。
这密道像是一个迷阵,有无数个岔口,而且她看不出有什么规律可循。穿过密道后是一间空旷的密室,白玉为砖,黑曜石为帘,左侧是一眼天然的温泉,何如碧玉温泉水,绝胜华清礜石池,濯濯气靖此,曦发弄潺潺。泉中的汤色,其美妙完全在若有若无之中,群仙洞府那相及。
李从嘉的背影在袅袅暖雾中被轻纱笼罩,看不真切,他一袭白衣似雪,在此间却如一块寒玉,融融暖意也奈何不得他。
他慵懒道:“薇叶,上次教过你的,这道门你来开。”
薇叶含笑点了点头,走到石门前,手指椒图眉心凹陷处缓缓运气用力,左手扣环响起清脆悦耳之音,为《神人畅》,于第二段宫音停音收手,石门开启。
李从嘉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表扬,嘴角含笑道:“好了,薇叶先出去吧。”
薇叶一脸欣喜地点了点头便往回走,离开了密室。
李从嘉接替了薇叶的工作,提起李胜之往里走,石门后俨然是一个华丽的宫室,琳琅满目,一应俱全,但诡异的是那宽大床榻之上的玄铁链。
李从嘉看到她的目光停在床榻处,笑得妖冶邪魅,伸手褪去她残破的斗篷和外袍,在她耳畔柔声道:“喜欢吗,朕特地为你准备的。”
李胜之目光有些呆滞,眸中闪过灰败之色,她挣扎着爬起来跪在他脚下,万缕青丝贴合着窈窕的身姿一直覆到地上,彰显了身躯的柔媚,柔荑握住从嘉的衣角,臻首微垂,梨花带雨地看向从嘉,双目眼波流转着恐慌之色,乞求道:“陛下,求你……这和在幽台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杀了我痛快……”
李从嘉笑意加深,微微扶起她,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她左侧耳垂,轻声道:“乖,这儿比幽台舒服多了……只有这样,朕才放心你啊!”
李从嘉将她抱起放到床上,轻柔地为她戴上纤细的项圈,而项圈上的锁链固定在床榻一侧的墙上,于是她只能在这方寸之地活动,若她执意要往床榻外走,便会触动玄铁链后的机关,利箭会瞬间刺穿她的喉咙。
李胜之有些绝望地看着他,幽幽道:“陛下,杀了我吧。”
李从嘉爱怜地抚摸着她苍白透明的脸颊,温声道:“不许说傻话,朕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