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长孙傲酒后心烦意乱,咽泪装欢的神态,楚寻也不禁大起悲天悯人之心,又想到他家境逐将败落,爷爷也可能挺不过这一春,转觉神伤。正想找话安慰,却见长孙傲那厮直接差人挑了两个佳丽陪伴,那股子兴奋样哪有半点刚才的黯然神伤。
这时,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从旁处过来,也不言语,秋娘眉下灵动的大眼盯着二人来来回回的扫视了一阵子后方问道:“敢问哪位公子是楚寻?”
“他!是他!”长孙傲一把拽着楚寻就推到了丫鬟跟前,还笑嘻嘻的挤眉弄眼道:“楚兄我刚才差人也一块替你约好了戴姑娘,不用与我道谢!”丫鬟哪管那么多,对着有些发懵的楚寻微微的欠了个身道:“公子请借一步说话,我们家小姐有请!”楚寻回过神,扭头看看长孙傲,随即无奈道:“带路吧。”
弯弯绕绕地走了好一阵,二人终于在一个房间前停住,楚寻此时也在细细的打量着四周,暗自惊叹,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将地凿为无数莲花细纹,朵朵成五茎模样,鲜活玲珑,细腻可辨,两旁门内也挂着密密麻麻的珍珠帘幕,顶上吊着的水晶玉璧灯绚烂夺目,真真的金碧辉煌。丫鬟推开房间门对着楚寻说道:“楚公子在此地恭候片刻,我家小姐稍后就来。”说完就径直走了。
正在发愣,就见下人进屋端来了酒菜细巧点心,楚寻也懒得干坐着,便拿起酒杯自饮起来。片刻房门一开,娇柔声响起:“楚公子好雅兴啊,在这喝闷酒,看来奴家和酒比还是酒好啊!”楚寻慌忙抬头,只看得一双盈盈秋水,一身素衣遮体,修长白皙的玉颈下,一对裹着胸束的酥胸露出了片白如凝脂的胸口,半遮半掩的隐约可以看到纤细的嫩腰,裙帘下显露出的完美曲线,更是让人联想到那勾人的白肉。只看一眼楚寻就已经快要掉进去这个温柔潭里了。
戴济美轻轻地关了房门,迈着莲花步走到楚寻身边,玉手端起了桌子上的酒壶,徐徐往楚寻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酒。不自觉挥手间,一阵阵香风袭来,楚寻已是痴了。
“戴姑娘莫要笑话我,你不来我又怎来的雅兴,只是解闷罢了!”回过神来的楚寻摇头笑道,戴济美笑笑也不回话,从琴匣子里抱出琵琶,坐在旁的椅子上,身子端坐,欲要弹曲,之前已经吃多了酒的楚寻看到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的戴济美,呼吸瞬间就有些重了。
琶音响起,戴济美用她那娇柔的嗓音唱到:“身似浮游,心宛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黄。月半明时······”
许是戴济美唱的这词勾起了烦心事,楚寻又是给自己倒了几杯酒,红熏俊俏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迷茫,之前自己临来金城的时候爷爷跟自己嘱咐了好多,楚家明面上看还是一国宰相,势力滔天,实际上却已经到了风口浪尖,老皇帝已经撑不了几天,随时有可能对楚家下手,皇子们又都勾心斗角,群雄涿鹿,北阴都这个大泥潭稍一放松就是万劫不复。当初楚家通过一系列手段让自己来金城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手段?帝王行止,最难摸透。一想到曾经为了南琉王朝鞠躬精粹的楚家,到头来却要落得如此下场,眼角就滚出两行泪来。
一曲还没唱罢的戴济美,看见楚寻脸上的两行热泪,于是停住拨弦的手,转而从软香玉白的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轻轻的为楚寻擦拭着泪,道:“公子想必是碰到什么伤心事了吧?”
楚寻没有回话,只是突然搂住了戴济美的香肩,静静的看着满桌酒菜发呆。
“公子,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被一把搂到怀里的戴济美挣扎道,可奈何自己力气太小,最终整个人便死心的贴在这个男人的怀里。看着他俊俏的面庞,感受着他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被搂在怀里的戴济美也是瞬间脸有些发烫,嘴里小声喃喃道:“公子!你弄疼我了。”顿时,楚寻放开了手,有些尴尬地对着戴济美傻笑,道:“抱歉戴姑娘!刚才听了你的曲,一时间触景生情,手就······哎!总之楚某无意冒犯戴姑娘,请姑娘恕罪!”
戴济美红着脸道:“无妨!看你也你不像那形骸浪荡之徒,我就不与你计较!只是看公子刚才失了神,又落泪,奴家心里也不免伤悲,公子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吧!不妨说出来也好解你心中苦闷!”说完还轻轻的揉着被楚寻搂过的胳膊。
楚寻苦笑,随即对着眼前的这个可人摇摇头,道:“说不得!也不能说!这个昏昏世界谁也解不了我的苦闷!”听罢楚寻的话,戴济美头一抬,目光一柔问道:“我也不可以吗?”楚寻看向那一汪秋水却无言以对,二人四目相望,这是楚寻第二次沉默。半晌后,楚寻才开了口:“你可以!”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专门来勾人魂魄的,要不然自己的魂怎么会这么快被他勾走?要是再这么下去今天自己恐怕要沦陷,想到这戴济美赶忙开口道:“既然公子有难言之隐,那奴家就不刨根问底了,只是奴家今天吃酒有些醉,想休息,公子请回吧!”对遮楚寻就下了逐客令。
颇有些无奈的楚寻只好一拱手道:“那戴姑娘好好歇息,在下就告辞了!”身子刚迈出门,便听身后的戴济美说道:“公子,留步!”,只见戴济美跑了出来将手里捏着的一枚龙凤佩直接塞进了楚寻手中,随即进屋“咣当”的把门关了,弄得门外的楚寻一头雾水,索性就把龙凤佩放入内衬口袋,向外走去。此时门内的戴济美卧躺在床上,心跳不止,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望着楚寻刚才坐过的地方。
不多时顺原路回到大堂的楚寻,四处张望着长孙傲的身影,听着大堂内人挤人的嘈杂声,只感觉莫名的心烦,便快步巡视了一番,却在大堂一个角落里望见了正左拥右抱着两名佳丽的长孙傲吃酒吃的好不乐乎。楚寻信步走了过去坐在了长孙傲的面前。
本来还兴致勃勃的长孙傲,看到眼前的楚寻,一脸错愕的问道:“楚兄?你不是去幽会戴姑娘了吗?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就住那了呢!”楚寻情绪低落的摆摆手,道:“没兴致了!”
“哦?!为什么,难道戴姑娘不美吗?”长孙傲说着还捏了一把自己怀里的佳丽,“啊!公子你好讨厌!”怀里佳丽一个嗔叫。楚寻白了一眼长孙傲,继续说道:“长孙兄,玩吧!我先回去了,要找我就去城北的君临客栈,我这两天都在那,告辞。”随即对着长孙傲作了个揖,长孙傲也站起身来回了一礼后还想说什么时,楚寻已经是踏步走出了万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