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帮孩子小时候没少受胡春兰的打,左不过是这帮混小子嘴贱爱欺负姑娘,胡春兰自小就高大,比所有男孩子都高一头,一拳一个不在话下,导致现在他们瞅见胡春兰都心惊胆战
“原来是宇文家的三哥和李家二哥在咸阳金域吃酒,怎么竟然都跑到桌子底下去了?”从胡春兰身后走出一个姑娘,相貌平常了些,还算端庄,宇文护打了一眼,觉得自己不认识,也并不想认识,便客气的回了礼,拽起李真准备告辞。
“三哥往哪儿走?不如妹妹们同去。”那女子叫住宇文护,往前走了两步,回身向胡春兰说道:“春兰你可愿意?”
宇文护并不想和胡春兰待太久,又和那女子不熟,变推脱了一句:“在下与明轩都有些微醺,改日再聚吧。更何况,咱们并不熟识呀。”
“三哥你好生健忘,当日马球会你还替我挡了一球不是吗?还问了一句,‘没事儿吧?’怎都不记得了?”独孤禾昱微微颔首,似有脸红。
可宇文成翰听得云里雾里的,啥时候的事儿?多了这么个人,自始至终马球会上他都只记得韩敬慈一个,还放在心里惦记了许久,索性天随人愿,心仪的姑娘是自己未婚妻子,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自作多情。
“或许是妹妹记错了,仿佛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呢。”宇文护干笑着:“况且我是真的与你不熟识,春兰我倒是认得的。”说完朝胡春兰微笑点头致意,生怕惹了女阎罗。
“那今日就正式认识一下吧,宇文家的老三,我禾昱姐姐同你讲话是看得起你,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以为自己有官有爵还生了一副好皮相就在这儿装疯卖傻,撩拨了姑娘家的心思又推诿说自己不认识,怎么,你想吃我一记板斧不成?!”
宇文护就像个小鸡子似的被胡春兰拎着脖领子揪到门外,边走边威胁道:“宇文三哥,你今日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禾昱姐姐想同你说话,你却是推拖不得,地方我帮你想好了,还在马球场。我打听了,今天陛下在,索性你就去求了恩典,娶我姐姐罢,还算是御赐婚姻,也算全了你家满门的荣耀,何如?”
“春兰,你三哥我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你如此对我叫周围的人看了,成何体统,速速放我下来,我去就是了。”宇文护有些不快,他是不想惹怒胡春兰,可这女阎罗不分青红皂白论点鸳鸯他就不能忍了,独孤禾昱的姿色顶大天算个小家碧玉,更别说什么容色倾城啊之类的,和他未婚妻敬慈相比,那就是溪流比江海,雀鸟比凤凰,他宁可娶韩如念都不会娶独孤禾昱,怎奈她会错了意,还叫上胡春兰帮忙。
“你一向最是狡猾,我若不拽着你,立时三刻你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岂不叫我姐姐伤心难过?”
李真哈腰跟在胡春兰身后,想救宇文成翰却也救不得,赶紧和他的小厮耳语让宇文家来人,可正到了大门口,便遇见了韩如念。
“如念救命!”李真小声喊着。
如念本来是为她姐姐与她三哥定亲之事到咸阳金域看酒席排面,顺便将宇文家定的大宴单子取回去给他爹,谁成想和他们碰个正着。她看见未来姐夫和自己心上人如此狼狈,再看看高大威猛的胡春兰,就知道这俩登徒子是又不怕死惹了女阎王了,她自己这等级顶多算个女魔头罢了,胡春兰要是较真,她也要礼敬三分。
如念走过去福了福,道了句好,便开口言道:“春兰姐姐何处去?拽着我这不成器的三哥还饶上一个明轩哥哥,想是他俩又不知死活,信口开河了吧。”
宇文护见如念来打圆场便挣脱了下来,拍了拍衣服,将自己的领子衣襟理了理,站到如念身后:“春兰,如念妹妹今日与我和明轩有约,马球场自是去不了了,还望你与独孤家的大姐姐体谅。”
胡春兰哼了一声,从韩如念身后将宇文成翰掏出来,揪着他前襟,差点儿就将宇文护提起来,恶声骂道:“真不愧为轻浮公子啊,今日惹独孤家的,明日惹韩家的,后日呢?又要糟践谁家女?我今日就替禾昱姐姐剥了你这腌臜厮的皮,抽了你这浪荡子的筋,叫你天生一副笑模样花心肠!”
“春兰姐姐误会了!”韩如念扶住胡春兰即将要落的铁拳赶忙劝道:“是我与明轩有约,正巧赶上宇文哥哥在而已,何苦要打要杀?春兰姐姐要带三哥去何处,自去就是了,我和明轩断断不敢阻拦。”
宇文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大眼睛质问道:“韩如念?!”
独孤禾昱此时站了出来,笑的有些许不自然:“三哥若真的不想去便罢了,妹妹不强求你,正好韩家二姑娘也到了,你们仨自小就玩儿的好,在一起能说的话多。毕竟三哥与我刚认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抬头看了看胡春兰:“兰妹妹,咱们自去吧,你放三哥下来。”
胡春兰和韩如念虽然自小一起长大,又都是走习武路数的女子,但是二人一直面和心不合,如念人长得水灵,做男装打扮英气逼人,加上身材高挑,办事干练,深得师父长辈们的喜欢。虽说她也时常打那些个男同生,但是有些是自己犯贱故意找打,比如李真这种,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也都对如念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逾越。可胡春兰虽然每次比武都能赢过韩如念,可是自己生的过于威猛,常年风吹日晒人也黑黢黢的,即便打赢了也没有任何喝彩,倒是趴在地上的如念被一大群人安慰,自己倒成了恶人。所以这俩人谁平常也都不爱理对方,平常见面点个头就罢了,但是关键时候也不一定肯给对方个面子。
如念知道胡春兰看见她,便更不肯放过了,能救一个是一个,若论亲疏远近,她自然还是愿意救李真,更何况胡春兰冲着宇文护来的,她想要,人家未必肯给。
“不用不用,我与李真有体己话讲,禾昱姐姐替我俩照顾三哥啊。”
看着韩如念拖着李真往咸阳金域走的身影,胡春兰啐了一口:“体己话?不知羞耻的贱人,什么都敢讲。平日里最会勾男人,恐怕早就不是姑娘了,李真这傻帽还真愿意接着!”
宇文护听见胡春兰诋毁如念心里生了大气,如念是胡闹些,可并不曾和李真做过逾矩的事情,胡春兰嫉妒如念便信口雌黄,他可不能放任不管。
宇文护刚想分辨就被胡春兰一脚踹出去,女阎罗拍拍手道:“你打前边儿走,别离我俩太远,否则我一斧子抡出去,削掉你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