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老张重新按回座位，说，“这都是我们警方份内做的事，不必感谢我，另外，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配合警方。”
老张非常坚定，“一定，俺一定配合。”
你习惯性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正准备点上，又瞧着老张说道，“抽烟吗？”你递过烟卷儿，老张慢悠悠的抽起来。
“我希望你把昨天看到的事情再陈述一遍，尽量完整不要有任何遗漏。”
老称定定神，开始回忆。
“昨天晚上，俺走到鱼塘边给鱼苗撒饲料。”
你打断老张的话，“记得把时间带上。”
老张点点头，继续说，“一般俺会在晚上10点左右，给鱼苗补餐，鱼苗正值长个的时候，每天要投5次饲料哩。昨晚，俺很准时，下完饲料就准备回俺的小棚屋睡觉。长官也知道昨晚的天气很热，俺想着吧快下暴雨了，鱼塘里的鱼苗最怕缺氧，俺就把连着河的闸门打开，让河塘里的水能够流动给鱼苗缓缓气。”
老张掸掉手里的烟灰，“大概晚上12点，俺就起床，准备把闸门给关上。走到河塘边，俺就发现鱼塘中央，有个影子在飘，当时以为是条船，有人在俺塘里偷鱼。结果哩，拿灯这么一照，就发现一方方正正的铁皮盒子在塘中央，晃啊晃啊，俺就纳闷了...”
“是这个盒子吗？”你指着小柯递给你的照片，问。
“对，就是它，现在想起来还怪渗人的哩。”
“当时你把盒子捞上来以后，当场把它打开了，是吗？”
老张想了想，“俺当时觉得好奇，不知道里面有些啥子嘛，还当是劳什子宝贝，心里想啊，万一里面有点值钱的玩意儿，好拿去垃圾站换点酒钱。俺回棚屋里拿了些工具就把锁给剪了。”
“哪儿知道，圆滚滚的一坨玩意就滚出来了，俺才看清这是一颗人头。然后俺是一路小跑回到村里报了案。”
“你打开箱子以后，立刻回村里报案了，是吗？”
“那当然，俺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哩。”老张突然很紧张的说，“长...长官，你...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干的吧？”
“张伯，你别紧张，我们现在不是怀疑你。”小柯站出来，说“我们问的都是正常的办案程序，我们只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对，张哥，本来我今天早上，正准备做一次调查回访的，走的是正常程序，你别误会。”
见老张表情没完全松懈下来，你岔开话题问道，“你们村子旁边有地势比较高的大坝吗？”
“大坝？”
“就是村子里蓄水用的大水池。”
“哦..哦俺还说你问的什么？俺村里西面儿确实有个土坡子，建了好些年头了，年轻的时候俺也潜过，村里会水的小伙子都潜不下去，听俺村里人都说藏着条大鱼，传的可邪乎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就是没见过。”
“水坝是你们村的吗？”你继续追问。
“不，水坝在三个村子中央，由三个村子共同管理，今年好像...是...是隔壁村吴村长在管。”
“你们隔壁村叫什么？”
“就叫吴家村，一村人全姓吴。”
你看了一眼钟表，时间显示8:30，“老哥，今天咱们就问到这，等会儿开车送你回去，你回家后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有什么话要谈，我会遣人到你家里。”
你跟小柯走出警队食堂，你对小柯说，“你赶紧打电话，打捞队的打捞方向错了，让他们找到大坝，从大坝开始查起，每条小区小溪都不要放过。”
“林探，你猜这老头有没有扯谎？”小柯发问，“别看这人面相憨厚，我总觉得里面有点问题。”
“现在还不能断言，到现场看看就清楚了。”
等张宝贵吃完饭，几人上了警车，驱车赶往现场。张宝贵的村子离警局有几十公里，山路很多不太好走，一路上几人聊着天，眼看快到村口，张宝贵先下车。他走后，你跟小柯将车停在路边，路很窄，车根本无法驶过去。远远看着小夏跑过来。
你问，“打捞队的人，情况怎样，发现其他的遗骨了吗？”
“进展顺利，跟您猜测的一致，我带您去看看。”
“不必了，先去张宝贵的鱼塘，看看是否会有新的发现。
因为天还没亮，昨晚除了封锁现场，只做过初步检查，现在天亮后才能看清附近的情况。张宝贵的鱼塘有4块，呈现不规则田字状，他所住的屋棚就在田字的中央，由几块简单的木板搭成，上头盖了些枯草当做屋顶，除了门没有窗户，夜晚户外较冷，附近的小窝棚几乎都没开窗。在鱼塘边石头堆砌成一道堤坝，堤坝上有两排铁篦子，篦子上隔着纱网，平时篦子是关着的，铁盒子冲进来时，把他们撞开了，篦子后面有个水泡子连着外面的河流，一块石板卡在河与水泡子中间，石板打开水就能灌进来，现在石板卡在水泡子上，而水塘早已被人工抽干了，露出底部腥臭的淤泥，打捞队伍仍在作业。
警戒线外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他们对着鱼塘内部指指点点，有几名警察正在驱散人群，做动员工作，效果甚微。
“林队，你来的正好，吃瓜群众太多，赶都赶不走啊，你看怎么办？”旁边一名拿着警棍的警察认出了你，说道。
“你的任务是保护现场，出了问题拿你试问。”你瞪了一眼抢过喇叭喊道，“在场的群众注意、在场的群众注意，警察办案不许围观喧哗，违者扭送警局。请大家谅解！请大家谅解！”
你连续重复了几次，依然有大批群众没有离开，你大步跨过警戒线，一把摁住一个人的脖子，“你！妨碍执法，押上警车给我带局子里去！”说完，一把将人推给刚才抢过喇叭的那位警察。
“愣着干什么？”小夏已经把人扣住，“搭把手。”
走过你小夏才小声又说，“别看林探年纪大，有时脾气跟火药桶子似的，一点就炸，嘿嘿...”
这招杀鸡给猴看彻底把附近的人给怔住了，经过一番折腾，人几乎跑没了，你看见几个探头探脑的杵在原地没动，心里更窝火，上去准备轰人。
结果，上前一看，这人你认识，还没开口他先开口了，“林探，真厉害！”他翘起大拇指。
“哼！走了一群吃瓜的，就知道你们会来，消息灵的很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