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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外出谋生

为了省钱,帅威花了几十块钱坐的慢车,而且是过路车到的北京,一路上将近十个小时,没有座位,他只能站着或者蹲着,由于没出过门,身上也不懂带个水杯,车上的饭菜非常贵,没舍得买饭吃,但渴得难受,花了3块钱买了2瓶水喝,在路上,由于无聊就打开手机看看,一打开手机,又发现好几条短信。“帅威,你现在在哪里呢?坐上火车了吗?注意安全!”,“帅威,到北京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想听听你的声音……”,………。火车在北京西站下车,此刻是晚上快十点,一下车,真的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在来北京之前,他连省城也没去过,从没坐过火车,他去过的最大的城市就是自己老家所在的地级市利昌市。出了车站,他不知道该去往哪里,饥肠辘辘,实在没办法,买了一根玉米,没想到北京的物价这么贵,一根玉米就三块钱,他心疼,但没办法,太饿了,他坐在车站广场上等天亮,因为太困,竟能睡着了,醒来之后已是天亮,他想起来还得给姚琴打个电话,他一看时间6点半多了,赶紧给打了过去,通话不到2分钟,他知道手机电话漫游特别贵,察觉姚琴似乎有点不开心,就给姚琴发了几条短信解释。他本想买张北京地图,但要几块钱,就没舍得买,现在对他来说,不说一分一分的算计花钱,起码一毛钱的节省对他都是重要的,所以他只能靠嘴问路。但去哪里呢?尤其是身上的东西起码有三四十斤,如果走到哪里背到哪里,肯定吃不消,而且现在又累又饿,第一次真正体验到生存的艰难,他现在身上还有九百多,一百多在外面,通过问路,他知道西站在哪里可以坐上公交车,他爬上一辆公交车,车还没开动,没到发车时间,自己先坐上去,不一会,司机和售票员上来,问他去哪里,他反问这车到哪里,售票员说到中关村。帅威一听中关村立刻来了精神,他知道中关村是中国的高科技中心,附近有自己向往已久的北大清华,于是赶紧说自己就到中关村。、

一路上,看到北京宽阔整洁的街道、川流不息的汽车以及一栋栋巍峨雄壮的大厦,帅威兴奋无比,暗暗的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打拼,在这里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下车后,他先要解决落脚的问题,让身上的东西有存放的地方,但不知道哪里有住宿的地方,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单独去住过饭店宾馆,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在一栋居民楼发现有住宿的招待所,进去一问多少钱一晚,服务员说200元,天啊,这么贵,他就问附近有没有非常便宜的,比如30元起码不超过50元的,服务员告诉他附近有一家旅馆,是地下室的,好像有30元一晚的,帅威赶紧根据服务员的指引,找到了附近那家地下旅馆,一问,果然只要30元一晚,虽然是全地下,但有公共澡堂和卫生间,还能洗澡洗衣服,他订了5天,包括押金,交了200元。总算找到了住处,尤其是身上带的这些东西,有地方存放了,安顿好住处,帅威就出门找吃的,通过服务员知道附近哪里有早点,花了9块钱饱饱的吃了顿早餐,然后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到北京了,住下了,让父母不要担心,然后回到住处。他太累了,得好好的休息一下,这是3人一间的全地下的招待所,还好比较干净,帅威脱下鞋,也没脱衣服,就在床上睡下了,醒来已是下午3点多,疲劳消除之后,觉得全身是劲,但他想,在北京生活太贵了,如果不赶紧找到工作,即使这样下去也扛不了半个月,但今天他不打算找工作,想出去到处走走看看。他进了e世界、海龙电子城、中海电子市场等,还去了一些超市,然后又通过问路,找到了北京大学,他本想进北大里面去看看,但门卫不让进,他只能在外面看看,心想:要是自己能上学,明年没准就能来这里读书了,想到这点,心里无比的伤感。反正没事干,今天就好好的到处走走,不知不觉自己来到了海淀图书城,天啊,这里书店太多了,他走进一家书店,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书,尤其是高考复习辅导资料,他翻了很多看,非常不错,但这些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是想,如果有钱,可以给姚琴买几本,人家送给自己一部手机,好几百呢,可惜自己目前根本买不起。然后他又看了其他的书籍,尤其是计算机方面的书,虽然自己家里没电脑,但县城的同学经常邀请他周末或者晚上去他们家,有的同学家里就有电脑,所以,他有时也有机会玩电脑,他本来就想将来学计算机专业的,觉得电脑太神奇了,尤其是互联网,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晚上块7点,帅威突然意识到自己午饭还没吃,难怪肚子这么饿,他走出图书城,然后找了一个很小的餐馆,要了一大碗刀削面,为了省钱,还向服务员要了白开水,今天他单买水喝就花了好几块钱,他想这么花钱,身上的钱只能扛10来天,因此无论如何要在5天左右找到工作,他看到在他吃饭的这家小餐馆贴出的招工告示,小工、洗碗工每月1000元,包吃住,他想,万不得已可能得在这样的餐馆做洗碗工了,但那是最后的出路。回到招待所已是晚上8点多,还好尽管房间里3张床,却只有他一人住,他去公共澡堂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仅仅两天前自己还是一个活蹦乱跳无忧无虑的孩子,一个满怀希望和信心要考上中国顶尖名校的学生,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不仅要自食其力而且必须赚钱养一大家人的打工仔,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没有丝毫的思想和心理准备,他深知前面的路不容易,但已不由自主得走下去,他觉自己就像汪洋中的一条小船,必须非常的努力和小心,才能不沉没,才能肩负起身上的重担。尽管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家的人,和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但他们毕竟养育他15年,让他读了书,他忘不了离家时父母那双期待的眼神,忘不了妹妹久久拉住他的手不放,而且不停哭泣的情形。帅威是个争强好胜不服输的人,也正是这种性格,让他在学习上不落人后,出类拔萃。无论如何,今晚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他打开手机,又看到好几条姚琴的短信,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其中有一条写道:“帅威,不瞒你说,你离开后的这两天,我经常想起你,甚至上课也会因你走神,每次进教室都会朝你的座位看一眼,可你似乎很潇洒,去了首都北京就把我和同学们忘了吧,都安顿好了吗?有空回条短信吧。”,帅威赶紧发了几条短信解释,并告诉他今天到了北京大学了,但自己没能进去,希望她将来考上。

由于是第一次找工作,毫无经验,整整三天,帅威在中关村找工作毫无进展,不是嫌他年龄太小,就是嫌他文凭太低,更可气的是,有的公司认为,高二退学的,几乎没一个好的,肯定是在学校混不下去才出来的,大部分是被学校劝退的。有一次,一家公司就问他是不是在学校做坏事了,或者打架了被开除的,帅威说不是,他说自己在学校学的挺好的,但那公司根本不相信,因为很多人认为,即使考不上大学,读到高二了,怎么也会混个高中毕业文凭出来,现在有几个高中没毕业的啊。晚上,帅威回到招待所,躺在床上,他有些担心害怕,这样下去,别说赚钱养家,自己都活不下去,除非去餐馆做小工,但他实在不甘心。他给姚琴发了短信,把他现在的处境、这几天找工作的不顺以及找工作中遇到的情况告诉了姚琴,让姚琴把程老师和学校的电话告诉他,帅威想,万不得已需要学校和老师通过电话向他的求职单位证明他不是被学校清除出来的混混。姚琴看到帅威的短信,看到他被人那样看待而难过伤心,她很快把程老师和学校的电话发给了帅威,叮嘱帅威在外千万保重。、

这几天姚琴也是精神恍惚,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帅威,即使上课的时候,也会跑神,从高中开始,帅威一直是她心中的学习榜样与追赶目标,加上帅威阳光帅气,不仅是她,也是本年级很多女孩暗恋的目标,是女孩们心中的男神。曾经很多人嫉妒帅威,觉得上天对他太好了,不但给了他那么好的脑子,还给了他这么英俊的外表和阳光的性格,只是他们不知道帅威所经受的一切,帅威走后,很多的同学还在议论他,现在是为他惋惜、为他难过、为他不平。姚琴现在理解帅威为何不能给她多发短信,为何不给他多打电话,不仅是没有用手机的习惯,更是怕花钱,现在少花一毛钱对帅威都是重要的。因此,尽管躺在床上睡不着,但她不敢多给帅威发短信,只能想象帅威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他的脸上还挂着拿招牌式的微笑吗?她在想如何帮助帅威,但想来想去,不知道如何帮。突然,姚琴想起自己有6000多块钱的存款,这些钱是他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及其他亲戚朋友十几年来给她过年的压岁钱,平时花去了不少,但还有6000多,她可以拿出其中的5000帮帅威,但怎么给呢?他会要吗?……迷迷糊糊中,姚琴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和帅威实现了“双飞”,一同考进了北大,妈妈特别邀请帅威来家里吃饭,一同庆祝。饭后,姚琴送帅威去回家的车站,临别的时候,帅威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让她喜极而泣………。讨厌的闹钟把她从美梦中闹醒,姚琴没有立刻起来,还在美美的回味梦中的情景,她想,如果帅威不退学,她在学习上就会把他当标杆,而且他乐于助人,总是尽力去帮助同学,她就经常问帅威各科题目的解答方法,现在他退学了,连带自己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些天总是心神不宁的,上课也不像以前那么专注了,她很清楚这样下去,别说上北大,上一般985都很难,但无法控制自己。

帅威做事是个非常有计划的人,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他就计划的很好,课余时间什么时候干什么,都有严格的计划和规定。他计划在5天内找到工作,今天是他正式出来找工作的第四天,今天找不上工作就很麻烦了,除了住宿,一天都要花好几十,他的钱扛不住几天。今天他特意带上了自己数学竞赛第一名的获奖证书,在校的时候,他是个谦逊的人,但今天他不得不展示自己曾经取得的成绩,最重要的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在学校混不下去甚至被学校劝退的混混。上午,依然是毫无收获,大部分都不要人,有的公司要人,但要有经验的,这条他不符合。中午他最简单的吃了点,就再去电子城各个柜台问要不要人,临近下午4点,有一家公司说他们要人,但起码必须是高中毕业,如果帅威是高中毕业,就录用他。帅威说:“我虽然没有拿到高中毕业证书,但高中的知识基本上在高二就学完了,高三这年基本上就是复习刷题,读过高三的人都清楚这个,自己还学得不错…….”,公司经理说:“话是不错,但怎么证明你学得不错呢?”,帅威拿出前几天才拿到的数学竞赛获奖证书,递给经理看,经理看了有点不相信,就问帅威既然读的这么好,为何退学,帅威把原因告诉了他。此刻,经理还不相信,就对他的一个手下说:“小李,你是大学毕业才两年的,很多书本的东西还记得吧,你问他点高中的知识,看看这小子是不是说谎,我总有点不信……..”,这个小李自认为自己的数学英语不错,就从电脑网上弄了一道高中数学题和一道英语翻译题,让帅威解答,并拿出纸和笔给帅威,帅威一看,太简单了,没几分钟就弄好了,小李从电脑上翻看答案,果然完全正确,小李又弄了2道自认为很难的数学题给帅威,帅威都在很短的时间内正确的解答出来了,这下彻底相信帅威的话没有虚言,在场的几位顿时对眼前这个孩子肃然起敬,经理当场答应录用他,并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然后就问帅威以前玩电脑多不多,帅威都如实的回答了,经理想:没想真的录用了一个北大清华的苗子,不错!经理不仅当场拍板录用他,而且试用期只有1个月,一般的要3个月,现在就可以上班!按照公司的规矩,试用期的工资为1500元,另外交通和手机话费补贴300元,包午餐和晚餐两顿饭和住宿,每天工作六天,早上9点半到晚上7点,正式入职后,工资3000元,另外交通和手机话费补贴500元,其他一样,但有业绩奖励。公司人不多,包括经理也只有七个人,在电子城也就一个大柜台。经理让小李带帅威去住处看看,并带他去采购生活用品,同时让帅威将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两份交给公司。公司员工都住在西苑,离颐和园很近,从公司去住宿的路上正好还经过北大清华。帅威无比的开心,心中的石头落地了,真正有着落了。小李先和帅威去他的地下室招待所办理了离店手续,然后就打车带他去西苑的住处,住的地方是楼房三层,是一套大三居的房子,店里的员工除经理外,都住在这里,他和小李同住一室,房间是最大的一间,还是阳面,客厅有电视和和一台电脑,并存放了些公司要卖的产品。有不错的卫生间,卫生间里还有洗衣机,厨房还能做饭。对帅威目前来说,这太不错了,放下东西,他就随小李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生活用品。不久,经理给小李来电话,问他帅威的事情办好没有,办好了,就回公司,他请客迎接新员工的加入。小李开玩笑说:“帅威,你真有面子,我来的时候,3个月试用期一天没少,也没有迎新的饭局,也许经理是看出你是北大清华的苗子吧,好好干,以后我们好好配合…….”,回到公司,就快下班了,经理让他们在外面等,不一会经理和其他员工都出来了,大家跟着经理上了一辆大面包,经理把他们拉到西苑附近一个不错的餐馆,让大家随便点,特别让帅威点几个菜,帅威看到菜单上的菜价,觉得都太贵了,就点了两个最便宜的,最后还是经理点了好几个菜,还要了几瓶啤酒和饮料。帅威从来没有这么吃过,这么好这么贵,这顿饭吃了快两小时,其实有不少没吃完,他真想打包拿回去,但没好意思。席间,经理让其他员工特别是小李好好带带帅威,让他尽快熟悉业务,也希望帅威好好的认真的学,像以前在学校一样认真,干得好不会吃亏!听了这些,帅威心里暖暖的。回到住处,小李告诉帅威,说帅威运气好,经理不是每天来的,如果不是经理在,即使要招人,他也无法做主。

帅威靠在床沿上,回想这一周多发生的一切,真的是波澜起伏,此刻的他心情大好,明天就上班干活,可以赚钱,可以自食其力,过2个月就可以每月给家里起码2000块钱了。通过今天找工作,他深感知识的重要,如果自己不是高中知识扎实,今天是不可能被录用的,所以他暗下决心,过去学的那些知识不能忘,有时间还要经常看看温习,而且要学习更多的知识。他想自己是暂时安定了,但家里怎么样?离家几天,除了到北京后给父母报了个平安,就没有再和他们联系,虽然已经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他依然非常的牵挂,还有弟弟妹妹。他不清楚家里现在的经济状况究竟如何?能不能坚持2个月,他很担心,所以他现在内心暗暗地祈祷家里现在不要出什么事,再熬2-3个月,他无论如何也会给家里寄钱。他站起来去到阳台,给父母打电话,电话是妈妈接的,他先把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告诉妈妈不要担心,再过2个月,他能每月给家里起码2000块钱,妈妈告诉他:她现在和爸爸在县医院,因为不小心,爸爸被摔倒在地上,把头碰坏了,上次爸爸住院就几乎把家里的积蓄全部花光,要不是他的竞赛奖金给留下的1000块钱,送来医院都没钱住院,后面还要钱,准备向人借,哪怕利息高也没办法。刚刚的好心情又被电话弄没了,眼前的困难真的让他毫无办法,他现在身上也就不到500块钱,怎么办啊?哎!怎么烦恼事不断呢?这些时间怎么了?本来想在给家里打完电话后,给姚琴报个喜,说自己找到工作了,但现在真的没心情。回到房间,看到同屋的小李在玩电脑上网聊天,小李告诉他,客厅的电脑也能用,而且不错,都能上网,没有自己个人电脑前,可以用那台电脑。帅威来到客厅,打开电脑,以前只能偶尔去同学家用电脑,今后每天可以很方便的用电脑了,在电脑上他想打开自己申请了1年多但极少用的QQ,发现已经无法用了,就重新申请了一个QQ号,然后在网上到处浏览一下,就下来了。回到房间,小李还在玩电脑,正在玩游戏,他很清楚,自己的同学就有因为玩游戏上瘾,最后把学习也荒废了,他记得班主任的一句话:抵抗诱惑的最好的办法是远离诱惑!所以,他不会去碰游戏,担心自己上瘾而无法自拔,自己可是肩负全家人生活的重担啊。他躺在床上,为家里担心,但此刻自己无能为力,自己身上只有500多点,还要一个月才能拿到工资,但也仅有1500块,哎,怎么办啊。他拿出手机翻看这些天姚琴给他发的短信,联想起他和她同窗将近两年的情景,心里觉得很温馨。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块11点,他在想姚琴休息了吗?他知道现在的学习一天会比一天紧张,估计姚琴没有休息,再想想这些时间都是姚琴主动给自己发短信,自己也该主动给她发一次了,顺便将自己找到工作的消息告诉她,消息发出后不到几分钟,姚琴就回了短信:“帅威,祝贺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工作,真的是黄金在哪里都发光,你会干的很好很出色的!”,然后帅威又给姚琴发了条短信,调侃道自己再找不到工作,就真的无法生存而流落北京街头了,虽说眼下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家里的问题更大了,他把家里目前遇到的困难告诉了姚琴。没想,姚琴发来短信说,她可以帮助他解决眼前的困难,可以拿出5000元帮他,反正那些钱她暂时用不着…….,帅威一想只能这么解决眼前的困难了,便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打了两次没人接,第三次妈妈才接了电话,他告诉妈妈他借到了5000块钱,请妈妈把住院的房间号告诉他,明天会有一个女同学将5000块钱送过去……….,帅威的父母正为借钱的事情发愁,突然来这个好消息,真的兴奋不已,深感这个儿子没白养,更为自己过去对帅威有些另眼相看而愧疚,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仅读书不好,还不时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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