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近来可好呀?”吴楚向后使劲推搡着伍士年,对方才把手松开,吴楚用手揉头,发现掉了不少的头发。
“我好得很呐,也就是河匪追杀,强盗拦路而已。”
“师兄是不是惹上事端了?”
吴楚好奇对方为何会被追杀,自己的五师兄说话风趣,为人正直,但长居山上,不问人事,若真想结交好友,天下仁士豪杰结拜都来不及,又怎会对他下手。
“是啊,我没惹上大事,是因为别的。”
“莫非师兄您装着宝物?他人眼红?”
吴楚知道对方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他的那把净铁剑,可是外表与长剑无异,这听声辨器的本领,又没几人会,这江湖贼寇应该不会因为抢夺一把普通的剑而出手。
虽然玉灵山背靠玉石脉,玉器多不胜数,但都是雕琢后拿来自用,从未变卖过,这山上的东西自然也没几人识货,也不会抢夺。吴楚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对方身上有其他宝物,所以才会被人追杀。
“没错啊,师弟,是一件宝物,集天地之灵气,蕴六合之神韵。”伍士年张开双臂,绕地一圈,随后左手放在兜外,拍了拍。
“烦请师兄拿出来让我长长眼!”吴楚话音未落,便将手伸向对方的衣兜,但被躲开了。
“小师弟呀,你不想知道这宝贝的名字吗?”
“请师兄告知!”吴楚弯身一拜,收起了刚才的笑容,表情和善且正经。
“日月剑!”
吴楚听到这三个字时,这脑袋如同绣球,在空中被抛开抛去,上上下下,几乎晕眩。但转念一想,又猜到是不是自己随口而说的武器恰巧与这宝物同名,天下之大,物类万种,纵然活上千岁,也不见得认识个遍,所以并不是没有这个巧合。
“敢问师兄,这日月剑长什么样?”
“这可说来话长了。”
“师兄慢讲便是。”
“这传说百年之前,天上落石,匠人挖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宝剑,长三尺三寸,乃从天降,所以吸取了日月精华,无形无色,无状无态……”
吴楚越听越尴尬,心里赞叹对方说谎话的本事,当初跟自己所学,一年左右竟然快出师了。虽然知道对方言过其实,说得越来越玄,但仍相信真有日月剑这一把宝剑,只是没有对方说得如此神奇。
“师兄,快拿出来吧!”
“师弟请看!”伍士年将手伸向背后,随后缓缓伸高,左手呈握持状,然后左手在胸前约六寸的位置轻抚,眼睛放光。虽然在吴楚看来,对方手里什么都没有,但这阵势仿佛真的像拔出了一把长剑。
“………师兄,这剑真的是无形无状?”
“师弟接剑!”伍士年双手呈现捧着的姿势,缓缓走向吴楚,对方见状,好难单漆跪地,双手做好了要接住的动作。
“谢师兄!”吴楚心跳加快,想着自己即将摸到这旷世奇兵,已经按耐不住,恨不得对方赶紧将剑放在自己手上。
片刻后,伍士年示意吴楚站起来,同时告诉他一定要小心宝剑,莫不可摔了砸了。
“师兄………你当真把剑递给我了?”
吴楚虽然已经起身,但两臂始终未曾动过,仍然呈接捧状。
“没错!这日月剑,轻如羽毛,薄似蝉翼,自然感觉不到半丁点重量。”
伍士年看着吴楚被自己捉弄,十分的高兴,自己曾为想过可以调戏自己这聪明的师弟。可是今天,对方在自己眼里如同一只笨猴,被耍得团团转。
“哈哈哈哈哈!师弟这剑你可拿好了。”
吴楚看对方捧腹大笑,才知自己被耍,心中又恼又羞,只想着如何把这耻辱还回去。
“谢师兄!比剑果然非同凡响,剑身通透,如同冷玉,光是看着,就已心满意足。”吴楚将双臂低放到眼前,嘴里不停说着赞美夸奖的话。
伍士年看对方如此认真,当下也产生了怀疑,莫非真有宝剑,天缘巧合下,恰好落在了吴楚手里。想着这些,伍士年也疾走过去,想要看看那宝剑。
“师兄,可否能让我耍上一套剑法?”
“这……这…随师弟的意思!”
吴楚就这样双手在空中挥动个不停,身法也飘渺飞逸。时而踩树前伸,用出了一招“过虚门”,随后又双臂交叉,右臂高提,左手前伸,耍了一招“隐为实”,最后轻闭双眼,恢复着内力。
“果然是好剑!师兄接好了!”吴楚右臂轻提,仿佛将东西抛给了对方。
“啊!”伍士年慌忙下,赶忙伸手去接,可是什么东西都没瞧见,又哪里能接到。
“师兄,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让剑掉在了地上!”吴楚指责对方,随后双臂抱胸看着对方。
伍士年趴在地上,不停地在摸,这四周几乎快被连根拔起,也未找到“日月剑”,心中又急又怕,生怕这宝剑被自己弄丢,仅仅片刻,不少的汗水便沾湿了脸。
“师弟快帮我找找!”
“哈哈哈哈哈,师兄我逗你的!”
伍士年听后,深知尴尬,自己的动作活像一只野狗在找食,虽然刚才自己把吴楚逗得跟猴子一般,现在自己又被捉弄成狗,感叹自己还是不如吴楚机灵,又被对方耍了一次。
“你真行啊,师弟!”伍士年起身拍落了沾满全身的杂草和泥灰,表情严肃的看着对方。
“五师兄,这可是你逗我在现,我只不过是见招拆招,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随后伍士年便讲起了这几天的经历,被误认成吴楚后,江湖上越传越广,但凡见到自己的人,都要逼问日月剑的下落,自己日夜躲避,几日里连歇脚的时间都没有。
吴楚听完虽然想笑,但是也是强忍住了。
“我替你引走了多少强盗!若不是我,恐怕你早就到黄泉了。”
“谢师兄!”
伍士年满脸的怒气,自己这几天每次想到被认成吴楚便会生气一次,平白无故被人追杀,这种感觉令自己十分不爽。
“我以后再跟你细算这笔账!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事。”
“方才我以为你们是前来追杀的强盗,便想将你们打伤,记得当时我用了招’深落刺’刺中了一人,那人应该没事吧?”
吴楚这才想起,刚才见面便与师兄嬉闹,全然忘了受了伤的李广,大知不妙,赶忙在找对方。
找到李广时,对方已经昏迷,唇如石灰般灰白,没有半点血色。吴楚低头看见了满地的鲜血,赶忙将衣服缠带接下,按住了对方的伤口。
“师兄,过来帮忙!”
伍士年见满地都是血,吴楚捂住伤口的白布都已被浸成红色,刚忙伸手点住背后的穴道,并双掌催力,将内力输给对方,李广的气色慢慢恢复。
“师弟,可以松手了!”
吴楚将对方的上衣撕下一条布带,将布团固定在伤口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
“刚才我点住了他的下纪穴和命门穴,虽止住了血,可他流血过多,必须即刻送医,不然性命难保!”
二人将李广搀扶起来,吴楚随后背起了李广,但刚走几步便险些跌倒。
“还是我来吧,若不是我一时唐突,他也不会受此重伤。”
伍士年接过李广,将对方的双臂交叉套头放在胸前,随后双腿发力,便如同背着木柴一样轻便,走了几十步也没带喘气。
“师弟,这人同你什么关系?”
“刚结交的兄弟!约有半月了。”
“才半个月就敢替你挡剑,真是条重义的汉子!”
“师兄,快走吧,到了江城后再细说。我俩被人追杀,刚甩开那些人,便遇见了你,又不幸被你盲刺重伤,真是一事接一事。”
“不怕师弟你笑话,我也是刚避开山贼,那群人也不知何帮何派,非要让我交出日月剑,整整追了我几十里路。”
二人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都在同情着对方的不幸,但是吴楚对师兄的同情更深一些,毕竟是因为自己乱说,才导致对方被追杀。
吴楚不敢再看师兄,心中满是愧疚之情,心中早有了道歉的话,但眼下李广的伤更为紧要,若是多言,难免会耽误行程。
“师兄谢谢你!”
吴楚几乎快流泪一样,声音都有些哽咽,虽然没看着对方,但伍士年也能感受到吴楚的心情。
伍士年听后会心一笑,刚才的那股怨气全无,虽然自己是因吴楚才吃了这么多的苦。但看到师弟灰头土面的,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自然联想到了对方这几日的苦难,心中便觉得为了师弟一切都值得。
“即使被人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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