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花费时间和体力只能换取微薄的薪水,而这份薪水所能带来的,只有基本的生活保障。当然,如果足够节俭,一个月的收入也足够我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旅程了。
像这样有些狼狈的走走停停,不觉间,我也已经走过了很多地方。
这样的生活实在谈不上体面,我也曾无数次的动摇,但,我实在忘不了那个女孩无助的泪水。
我知道的,这次的任性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自己,所有的事件都不过是激活我内心的催化剂,我并不是想要拯救那个女孩,我只是,想要满足内心的一个期许,只是,想亲口告诉她,我的回答。
冬天,太阳下山的很早,我走在一条长满杂草的路上,四周的荒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寂静的雪地反射着远处夕阳的淡淡红光。
路两旁的风景渐渐趋向荒芜,这让我有些不安,在这样的寒冷天气,如果天黑前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恐怕会有些危险吧。
我裹紧身上的冬装,继续埋头向前。
冷,刺骨的寒冷,原本在白天融化而成的雪水,现在又重新冻结为冰晶,我小心翼翼的踏在冰晶上,生怕一不小心摔倒便再难爬起。
本以为这条路能够通向什么聚居地,但它枯草遍地的现实让我开始悔恨自己的莽撞。
不妙,不妙,真的不妙!
北方吹来的冬风毫不留情的想要带走我身上的所有热量,随着眼中光景的逐渐暗淡,我继续前行的意志也开始动摇。
糟糕,糟糕,真的糟糕!
我紧咬牙关,拼尽全力的想要拖动失温的双腿,但随之而来的只有一阵尖锐的疼痛——原本的风湿似乎再次发作了。
四周不剩一丝光亮,我因腿部的刺痛不得已停下脚步。
我终究还是停下了,颤抖的呼出一口气后,我放弃挣扎一般闭上了双眼。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这样的结果是我所追求的吗?我所谓的种种信念与意志真的如我所想的那般坚定不移吗?在绝对的苦痛面前,我是否如此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真的,迷茫无措,我,我自以为是的内心坚强,不过是对现实的妥协,因为我别无选择,因为太多事情无可奈何,没有人会无聊到愿意踏入我的内心,哪怕是血缘上至亲的父母,我并非喜欢拥抱孤独,但唯有孤独愿意敞开怀抱。
我知道的,真是无可奈何,我很清楚,自己是绝无可能真心实意的拥抱他人,我也很清楚,自然不会有人真心实意的拥抱自己,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合情合理的,这是无可奈何的。
就是这样,世界就是这样,这样才是对的,我想要的东西,实在,实在是太过任性了。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好像存在那么一个人,是的,的的确确是存在那么一个人的,他?还是她?啊,是她!她的名字?她是……是,白芷。
我没有错,这就是我想要的,我愿意为此付出所有,是的,我是愿意为此付出一切的。
不要,我还不想倒下,我真的不想就此倒下,我还想再见她一面,我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如我所想,她是否是我所追求的,所追求的,对个体与个体间感情的,所有期许。
我实在是太过幸运了,真的,幸运的有些过头了。
我重新睁开双眼,向着黑暗中的一点灯光努力的挣扎前行。
我最终倒在了一间破旧房屋前,随着大门的开启,屋中的光暖映射而出,光影之间,一位女孩匆匆跑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