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任务奉命入府
遇佳人相谈甚欢
影洛赶到锦平城已是两日后,她来到城南海府,凭着彼岸令很快便见到了丞相海敬儒。海丞相一见彼岸令,即刻向影洛拱手,口称拜托。影洛见年迈的海相向自己施礼,连忙躲开,赶快说:“相爷切勿多礼。在下鸢尾,奉命来保护小姐,请大人安排。”
海相让影洛坐下,向她讲了小姐的事:“我为官一生,夫人早逝,十年前家中独子带儿媳赴平州上任途中不慎跌下山涧,尸骨无存,当时孙女尚小,留在府中,才免于此祸。今风烛残年,身边却仅留芷晴。我死不足惜,但必须保护好她。所以才请泫淙派你来。请姑娘务必用心,老朽不胜感激。”说完竟觉无限凄凉。眼前之人虽位极人臣,但此刻不过是一个爱护子孙的老人罢了。
影洛忙说:“相爷言重了,此乃在下应尽之责。请大人放心,我必拼死护小姐周全。敢问大人是否要将我的真实身份告知小姐?”
“暂且不说吧,恐吓坏了芷晴。我便说你是新来的丫鬟,因会些拳脚功夫,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即可。”海相思忖之后回答。
“好的相爷,如此便好,请带我去见小姐吧。”影洛说完拱手施礼。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中间一进便是小姐海芷晴的绣楼。跟着海相向后走去,影洛暗自记下周围的环境。到了绣楼之外,自有小丫鬟进去通禀,不多时便从院中出来一位妙龄女子,看起来与影洛年岁相仿,身着鹅黄云锦的对襟夹袄并同色留仙裙,身披猩红色滚了玄狐毛的夹棉披风,头上梳了一个流云髻,轻移莲步,环佩叮当。“孙女见过祖父”对着海相飘飘下拜。
海相笑着来扶:“芷晴,快来,这是鸢尾,府中新来的丫鬟,祖父见这孩子与你年龄相仿,又识文断字,据说还会些拳脚功夫,便想着送来给你做个伴,可好?”
海小姐来到影洛面前,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玄色衣衫的女子,只觉得眼前一亮,心想这样标致的姑娘不知遭遇了什么,竟需卖身为奴。“你叫鸢尾?我叫芷晴,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吧。”芷晴看着影洛,笑盈盈的伸出手来,拉了影洛,再看向海相:“祖父,谢谢您给我送个朋友,您先忙,晚膳时芷晴给您做最爱吃糖醋鱼感谢您。”
“你这丫头,祖父送你如此大礼,你便只用一条糖醋鱼谢我,当真小气。”海相在孙女面前,丝毫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俨然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可爱祖父。
“是是是,孙女错了,是一个月的糖醋鱼可好?”芷晴笑着送走了祖父。回来带着影洛进了院中,安排人带影洛四下参观一番,便又回到了芷晴的房中。
“鸢尾,我自幼在祖父身边长大,也无同龄姐妹兄弟,如今你来了,便有人和我说体己话了。你今年多大?家在何处?因何要入府为婢?可曾读过书?”芷晴笑着问影洛。
“回小姐,鸢尾乃誉东人氏,年十五,幼时家中尚且宽裕,在家学之中略读过几年书,后因家遭变故,无奈流落江湖,这次幸得相爷搭救,才能入府为婢。”影洛低头回答。
“家遭变故,这天下可怜之人不止我一个”芷晴神色黯然。
“小姐,您有相爷疼爱,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切莫伤心。”影洛忙劝。
“嗯,你说的也对,祖父实在疼我,不能让他担心。”芷晴很快恢复笑颜,拉了影洛去书房,看她的正在习练的字。
随着相处,芷晴发现这个鸢尾实在是有趣,她并不十分活泼,但又不是冷淡无味之人。很多时候,她会静静的陪着自己,但是在最为关键的某个时刻,她说上一句,便让自己有豁然开朗之感。开始时芷晴不知是何缘故,她读的书在这都城的贵女之中,算的头筹。可鸢尾很多时候的看法,并非从书中而来。后来芷晴终于发现,鸢尾的见识除了来源于书本,更多来源于自己从不曾见的天地和江湖。她羡慕鸢尾曾经的自由,羡慕她有那般多波澜起伏的经历,甚至羡慕她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芷晴并不知道,影洛的沉静睿智,即来源于经历,更来源于身负种种。
影洛对芷晴的感觉也不错,这个女子单纯而天真,从来接受的都是女德女训的教育,却罕见的没有成为千人一面的大家闺秀。她的身上还保留着一些好奇、不屈、不认命的倔强。
二人日渐熟悉,相处的愈发亲密。影洛擅琴,芷晴便总缠着她指点自己的指法。芷晴的画造诣颇高,后园之中红梅绽放,映衬白雪,甚是好看,芷晴非要为影洛作画,影洛拗她不过,只能同意。半个时辰之后,画便做好了,影洛近前来看,只见画中女子明眸皓齿,手持长剑,立于白雪之中,一身劲装,眉目如画,英姿飒爽,身旁一株红梅开得热烈。芷晴命人将画挂在鸢尾房中,二人便去琴房练琴。每日里赏花、烹茶、作画、练琴、读书,芷晴的生活里一下子丰富热闹起来。海相每日都会着人来问,得空了也会来看看芷晴,见芷晴明显比从前快乐许多,心下甚为安慰。
转眼影洛到海府已有半月,自上次刺杀之后,黑衣人这半月竟再未出手,虽官府仍未破案,但城中因为刺杀而产生的紧张氛围还是日渐缓解。这日,云乐郡主下了帖子,遍请城中贵女,到她府中参加今年的拜雪节。拜雪节乃是誉南特有的节日,女子在这一日同拜雪神,祈求平安幸福。
平日里芷晴很少参加聚会,贵女们的话题总绕不开各种攀比,而自己对此并无兴趣,所以能推则推。但这次云乐郡主的邀请,恐怕很那推脱。这云乐郡主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驸马乃是安国公,在朝中也颇有威望。平素这位郡主并不热衷于各种交际,此次不知何故,会主动张罗。但也正因如此,芷晴更是无法拒绝这次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