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搬来乌图两个月了,转眼进了八月,苏里准备办个建材厂,四处走关系的应酬很多,逐渐开始喝酒了,经常半夜三更酩酊大醉的回家,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倒是不忘记每天给苏沐白几块钱让苏沐白自己买饭吃,除此之外也没花什么精力在她身上。
李阿姨看着苏沐白心生喜爱,经常叫她到家里吃饭,苏沐白和楚天歌混了个脸熟。李阿姨老公是工人子弟小学的年级主任,是南方人,因为是孤儿,自己在北方读书,也就在北方组建家庭生活了下来,说话有一点点南方口音,人比较瘦小,斯文,戴着眼镜,出口成章。逮到一天苏里没有喝醉的时候跟苏里说:“小苏啊,你该考虑阿白读书的问题了,家里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讲讲,不要耽误了孩子的教育。”苏里这个人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好人模样,完全是一副酒囊饭袋的样子,一条腿踩在楼梯上,斜着眼拧着身子说到:“我看你们家对她更亲,你直接接过去得了,给你儿子当童养媳,还上什么学啊。”楚老师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讲话,真是不知所谓!”转身就走了。
回家跟李阿姨说了这件事,李阿姨觉得苏沐白十分可怜,说道:“老楚啊,小苏是不太对,但是不能拿孩子撒气,你能帮的就帮一把,我看小苏不缺钱,就是心思没用到孩子身上,你帮忙办个入学手续,让沐白先上学吧。这个小苏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吊儿郎当不干正事儿!”夫妻俩意见统一,第二天楚老师就办好了如些手续,把学前准备事项一项项列在纸上,让苏沐白交给苏里。
苏沐白对上学完全没有概念,她没有读过幼儿园,小的时候在家里是妈妈给她上课的,学过诗词、学过英语、学过算数还学过画画,后来的知识来源都是过去买的童话书或者看楚天歌的教材,楚天歌已经三年级了,苏沐白从来都是静静的浏览,所有人都当做她只是随便看看,没有人想到她竟然可以看得明白。
苏沐白回家看到苏里也在,而且难得收拾的干净,修剪了胡子和头发,穿了一身灰色系的套装,最里面是衬衫,外面是羊绒坎肩,同色系的西装裤搭配了一双棕色的皮鞋,头发也抹了发蜡,还戴了一副眼镜,其实正经打扮起来,苏里是很耐看的,说是一名学者也是可信的,苏沐白感觉苏里心情还不错,赶紧拿出楚老师准备的纸给苏里看,说自己想要上学。苏里神色一变,说不出是不是生气了,仿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深的看着苏沐白,突然拉扯她到怀里,拼命的抱着她,然后说:“你以为你可以离开吗?你做梦。”但马上就又放开她,去认真的读纸上的注意事项,之后就拉着苏沐白出门了。
苏沐白不解,但是也没问,她不知道什么是离开,也对苏里突然之间来来回回的情绪费解,但是她习惯了自己的不懂,只是默默的接受。
走在路上,苏里问她:“你想上学吗?”苏沐白说:“想。我想跟楚天歌一起上学。”突然感觉手被握紧了一下,苏里又问:“我们去买一个很好看的书包,好吗?”苏沐白难得感受到苏里可以平和的跟她说话,赶忙回答:“好。”然后冲苏里甜甜的笑了起来,苏沐白是真的很开心,能上学、有漂亮的书包、苏里心平气和的对她讲话,这就是幸福的样子吧。
乌图并不是一个发达的城市,最繁华的区域是市中心的第二百货,上下五层楼,各类日常百货还算比较齐全,苏沐白在转角的一个卖包的摊位看到一个红色的书包,盯着看了几眼,苏里就问摊主那个书包多少钱?摊主说10块钱,因为书包两侧的小口袋的拉链坏了,所以便宜处理,苏里本来准备走了,但是苏沐白说就要这个吧,苏里以为她贪图便宜,吐槽了一句:“便宜货,买个好的去。”但是苏沐白执意要买,最后他们买齐了清单上的东西,还买了一双新的小白鞋,就回家了。
苏沐白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红色的书包,因为上面有爱丽丝和兔子先生,那是她妈妈给她讲的故事《爱丽丝梦游仙境》,也是苏沐白最喜欢的一个童话故事。这一天的苏沐白很开心,回家的时候还特意去告诉楚天歌等开学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去上学了。
九月一号这一天,苏沐白由楚老师和楚天歌领着去学校完成了报道、分班还有选座的入学仪式,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苏沐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小朋友,很是新奇,楚天歌担心她不适应,在课间还特意跑来看她,发现她已经跟同桌的小男生混得很熟了,原来小男生也是同小区的,是市委劳书记家的公子哥儿,劳九川,楚天歌对于劳九川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一般领导家的孩子都会去第一小学读书,那才是根红正苗的集中营,子弟小学都是普通家庭孩子,很少有领导家的孩子会就读,而且平时劳九川被家里看管的很严,也不太会跟同小区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耍,所以楚天歌总觉得劳九川是有公子病的,他担心苏沐白被欺负,特意过去说:“我们班级就在3楼,几年级就在几楼,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我,我在3年二班,到班级门口喊我名字我就听到了,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是谁我都可以打到他满地找牙。”说完还象征性的朝劳九川亮了亮拳头,劳九川仿佛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楚天歌,然后起身出去了,等回来时,楚天歌已经走了,劳九川问苏沐白:“这个白痴是谁啊?”苏沐白仿佛看到了笑话一样哈哈一笑,说:“这是我天歌哥哥,住在我家隔壁,跟你也是同一个小区的呢。”劳九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暗道,家里管得太严,不让跟小朋友一起玩耍,果然就莫名其妙的被排斥了,还好隔壁这个苏沐白是个傻的,很好骗的样子。
九月过得很快,苏沐白习惯了上学的日子,一年级的课程对她来说并不费力,劳九川好像也是如此,两个人经常无聊到搞小动作,由于没有产生大范围影响,老师除了偶尔训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一个是书记家公子,一个是年级主任关照过的后辈,得过且过吧。
九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劳九川邀请苏沐白去家里做客,苏沐白问:“可以带天歌哥哥吗?”劳九川看着苏沐白粉白的包子脸和葡萄一样的黑眼珠忍下了咬一口的冲动说:“可以,我家里有葡萄和桃子,都给你吃。”苏沐白笑咧了嘴,劳九川却好像看到了一只偷吃成功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