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冲进门一看,可了不得了,只看见一个大小姐模样的“猴子”站在桌子上,右手拎着一个店小二,周围七八个家丁围着,没有一个敢上前的,最后,是一个老爷模样的人发话“谁能把她捆住,我奖一百两,快快快!”最后,在家丁以及众人帮忙下终于捆住了那个“猴子”。丁若冲好奇的问旁边的人:“这猴子谁家的啊,力气真大,哪买的?”路人答应道:“这哪是猴子啊,这是城里赵员外家的千金,不知怎么了,突然发疯,力大如牛,咬伤好几个人了。”
丁若冲上前查看那些被咬伤的人,那些人面色苍白,明显是失血过多,但伤口并不大,总的来说是被吸了大量的血,这明显不是人能做到的,他若有所思,立马回头赶回驿馆,他推开房门,找出那本《鬼怪异物志》,上面的鬼怪篇记载了二十四鬼,其中之一的鬽鬼,能附身,吸人血。丁若冲怀疑那个大小姐是鬽鬼附体,所以才有那样的变化,但书中只提到鬽是建宁府中古器物成精而来,但并没有解决方法,他又查了另一本《奇门技法》,里面写道“五行,万物之本,万物有灵,故五行之物皆可修炼成精,若五行之精怪为祸,可以依生克制化之道破之。”丁若冲想了想,一拍大腿,“有了”,说完出门直奔赵员外府,经人介绍,终于找到了员外府,府外大门前贴着告示,上面悬红五百两招高人法师,他拍了拍大门,不一会儿,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丁开门,他表明来意,家丁也没理睬,领着他进府里客厅,心想:看这模样,还不如前面被吓跑的几个呢,连家伙事都没有,等着倒霉吧。丁若冲穿过前院,进入正厅,只见里面站着五个和尚道士,里面都各自介绍,有的说自己是终南山修行归来,有的则自称罗汉转世,更有的称自己是降魔老祖徒弟,但有一位,年纪和丁若冲相仿,道士打扮,只在那打坐,并不言语,约一盏茶时间,员外从里屋出来,向众人作揖道:“老夫姓赵,复字镇南,今日小女不幸被妖物所缠,若果在座各位能够解决此事,赵某定有重谢。”其中一个老道站出来说:“贫道修行归来,为的是降妖除魔,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还请大小姐出来吧。”其他几个也应声附和,于是员外就让家丁把人抬了出来,只见一猢狲样的女子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但龇牙咧嘴模样十分骇人,那刘员外看到十分心疼,又嘱咐众人:“老夫早年丧妻,仅有一女,还望各位不要伤了她啊。”众人会意,随后刚刚的老道首先出手,一边在椅子周围撒些石灰,一边念着咒语,丁若冲觉得无聊,就悄悄走出大厅。
环顾四周,只见门外一名丫鬟坐在栏杆上面哭,丁若冲上前问道:“姑娘,为什么哭啊?”那丫鬟答道:“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突然中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只能在这哭。”
丁若冲心喜,道:“我是来帮你家小姐的,你能跟我谈谈你家小姐中邪前有什么异样吗?”
“太好了!”丫鬟抹了抹眼泪回答“小姐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前天晚上她把老爷古董刮花了,老爷骂了她一顿,小姐之后气的一天没吃饭,之后在庆丰楼突然就疯了。”
“那你能带我去看看那个古董吗?”
“可以,没问题。”然后他就跟随丫鬟去了书房,丁若冲拿着那个古董,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一个涂了金漆的木猴子,但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他对丫鬟说:“我能不能把这个拿出去一会,我马上回来,我发誓。”丫鬟看他不像说谎,就答应了,丁若冲用布包着猴子出了员外府,直奔当铺,他找到当铺老板,请他看看这个猴子,老板眯了眯眼,端详了一下,对他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外面是金漆,里面是窨子木,这么一大块起码几百年的,特别少见,卖吗?我出高价。”
“不卖,我就是给你看看,再见。”说完他调头就回员外府。
丁若冲走后当铺老板嘀咕道:“不卖就不卖!馋谁呢,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啊!阴气这么重,当心撞鬼啊!”
回到府上,只看见那个年轻的道士在画符,其他几个都不见了,而丫鬟正焦急等着,丁若冲问丫鬟什么情况,原来,其他几个道士和尚都没用,不是被吓晕了,就是吓跑了,只剩这一个了,再看正厅内,那小道士把符贴在小姐额头上,她立马停止了挣扎,随后小道士抽出桃木剑要劈死她,老员外赶忙拦住,那道士答道:“这妖物吸了许多人血,已经成了气候,再不杀,我们所有人都要遭殃。”
丁若冲走上前,对众人道:“有办法了,快停手。”说着亮出了猴子,员外听见有办法,赶忙上前,问:“什么办法,这不是我的古董吗?和这个有什么关系?”他放下猴子,回答众人:“你们小姐是被鬽鬼附体,所以才会变成那副模样,而鬽鬼本体就是这个猴子。只要消灭本体,鬽鬼就可以消灭了。”
“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而且只要利用五行相克的道理,就能解决”年轻道士补充道。
“只要拿刀劈了它,事情就解决了。”丁若冲道。
“那快点,快去拿砍刀来,劈了这妖物。”员外着急的吩咐下人。
不一会,下人拿来了砍刀,对着猴子一刀劈了下去,那木猴子被劈成两半,年轻道士把符取下,只见那大小姐更疯癫了,完全没有好的迹象,道士见状连忙又把符贴了回去,员外见此不禁叫苦连天,喊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丁若冲陷入沉思,突然,灵光一闪,喊道:“有了,生克制化没有问题,问题是鬽鬼本体根本不是木猴子,而是表面的金漆,金克木,金漆吸取了窨子木的阴气成精,而大小姐正是刮花了金漆才惹怒了鬽鬼,火克金,用火烧,快!。”下人听此,立马找来火把,在庭院中升起火堆,把那两半猴子扔进去,只见火里冒出一大股黑烟,恶臭扑鼻。而道士摘下符后小姐也恢复正常了。员外见状千恩万谢,留下那道士和丁若冲在府中吃饭,那道士自报山门,他法号玄慈,在武夷山上的一个道观修行,他向丁若冲问道:“兄台家住何处,师承何人?”丁若冲摆摆手“我来自扬州,我也就是读的书多些,没有什么正经八百的师父。”
丁若冲又转向赵员外道:“不知赵员外从何处得到的这个木猴子,如此邪性。”赵员外摇摇头,无奈的说:“这件事说来也怪老夫,我素来喜好古玩字画,一日,一个外地人在我家门口摆摊,放了这个猴子,我看它做工精细,木料考究,就买了下来,没想到竟然惹祸上身,晦气晦气!”
丁若冲陷入了沉思。这时,赵小姐从里屋出来了,模样与之前大不一样,刘海随风摆动时不时露出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丹凤眼宛如一汪清泉,嘴角微微上扬,嘴唇就像熟透的樱桃一般光鲜动人,肤若白雪,身材凹凸有致,杨柳细腰随着步伐款款扭动,她走到丁若冲面前谢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赵妤儿在这敬你一杯。”此时丁若冲看赵小姐入了神,幸亏玄慈用筷子捅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赵妤儿也被他看的不好意思,随后敬完玄慈后就急忙回屋了。随后,家丁托着一个盘子上来,上面放着五百两纹银,赵员外对两人道:“二位高人,这是在下的一点点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收下。”丁若冲和玄慈百般推辞,但赵员外态度坚决,二人无奈,只好收下。
酒席结束后,玄慈和丁若冲在门口道别,玄慈对他说:“丁兄颇有道学缘分,不知今后有什么志向。”
“我嘛,现在的目的就是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光耀门楣。”丁若冲伸个懒腰答道,“对了,玄慈道长,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那个卖木猴子的人我怀疑是盗墓贼,一般的窨子木阴气虽重,但不足以成精,我猜那木猴子是墓里的陪葬品,吸取了墓中风水灵气才成精的,所以临安周围肯定有墓被盗,我希望你可以帮忙查探一下,找出那些盗墓贼。我要不是有春试的话就自己找了,拜托了。”
“无量天尊,丁兄实乃狭义心肠,贫道答应便是,告辞了。”玄慈应下后朝丁若冲打了个手势,朝东门外走去。丁若冲目送玄慈离开后,便回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