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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成龙哥哥的清贫人生

在安徽省和县的一个镇上,住着成龙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个是国际巨星,一个是普通百姓,一个家资巨万,一个家道贫寒,天地之差的两个人竟同为一父所生。这个家族有怎样的帮事?哥哥怎样评价与弟弟的关系?哥哥这些年过着怎样的生活?近日,成龙的这位长史—道出了这一切。

在和县的沈巷镇,有一座破败的红楼,这是镇上邮电局的老宿舍。一楼,有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阴暗潮湿的小屋,一桌、一凳、一床、是这间屋子里仅有的。

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成龙瘦小枯干的哥哥,老人名叫房仁德,今年60岁。

房仕德的小女儿虽已二十出头,但仍不失天真。她天真地说:“我小叔叔还没有来过呢,我只是在电影上看过他。听他公司的人来说,他开的车是奔驰600,要100多万呢。”

老人扶了扶前进帽的帽沿儿,倔声倔气地说:“有什么好讲,有什么好讲?我是乡下人,他是国际大明星,反正就是有血缘吧。我爸爸回来多次,他没有回来过,但他派摄制组来拍过片子,拍的是老宅。”

翻开家谱,成龙有来历,竟是唐朝名相房玄龄之后。

老人接着说:“我爸原名叫房道龙,去了台湾后改名为陈志平,和我的晚妈妈生了成龙,成龙是他的艺名,他原名叫房仕龙,又叫港生。”

在沈巷镇的房桥村,在房家的一个老者家里,记者看到一部《房氏宗谱》,这是1985年房道龙先生出资修续的。宗谱上赫然印着房道龙先生的照片,照片下面写道:为祖虔诚赞助资金,留芳千古列入汉表。据这部族谱记载,房家乃唐朝名相房玄龄之后,公元618年,39岁的房第六龄到秦王李世民的王府任记事,留在老家山东临淄一支人。在据今几百年的时候,房玄龄在临治国的那一支人来到和县。到本世纪初,即1915年,房道龙出世,25年后,房道龙生了房仕德,三年之后,又生下房仕德的二弟房仕胜,由于房道龙在国民党里做过事,1947年逃到台湾。不久又去了香港,考虑到回大陆无望,所以在香港又结婚了。他没有想到第二次婚姻会对全球影迷做出贡献,而且是那么巨大,这就是他生了房仕德的三弟成成。

在《房氏宗谱》上,成龙的肖像占满了一个页码,上书“仕龙君像”几个大字,这一页写道:“香港功夫巨星。世名成龙,原名房仕龙、陈港生。接下来的一页,写着成龙的出生年月。”还写有“配台湾人林凤娇生一子淑民。”

房玄龄,成龙,一头一尾,一文一武,相隔千年,相映成趣。

母亲早年死去,史弟俩流离失所靠乞讨为生,人称“大化子”“小化子”,房仕德曾三次死里逃生,详情老父不让说。

1947年,房道龙走得匆匆忙忙,连老婆孩子都顾不得了。他走后一年,即到了1948年,房仕德的母亲就去世了,只剩房仕德和弟弟房仕胜两人,他7岁,弟弟5岁。

父亲没有音信,母亲撒手西去,房家的破屋子里日夜回响着两个儿童的啼哭,哭饿了,幼小的房仕德望了望冷冷清清的炉灶,拉起更幼小的弟弟上街乞讨了。兄弟俩为了糊口,手持一条打狗棍走遍了淮河两岸,久而久之,人们都认识了这两个苦命的孩子,他们叫房仕德为“大花子”,叫房仕胜为“小化子”时至今日,在沈巷镇,提房仕德的名字没有多少人知道,但一提“大花子”却无人不晓。天冷的时候,7岁的哥哥就把衣服脱下来给5岁的弟弟穿上,弟弟饿得受不了,蹲在地上哭,哥哥就抱起他往前走。实在走不动了,他们就到地主家门前,奶求为人家放牛割草,只要给碗饭就行,房仕德说得十分可怜,他说:“只要弟弟不饿死,怎么都行。”于是,人家就答应收留他们,让他们放牛。夜里,弟弟想妈妈,不停地哭闹,房仕德就像大人一样哄弟弟,告诉他以后会有好日子过, 以后爸爸一定会回来接他们。吃糖咽菜的生活好不容易让房仕德长高了一些,他终于可以干一些体力活了,这时,好心人介绍他去一个小煤窑作工。下矿虽然危险,但是,他的生活安定了一些,他用不领弟弟到处流浪了。这样,小小的“大花子”做起了矿工。早晨,弟弟送他到坑口,晚上,他从井下爬出来时,看到弟弟还在那儿等着他呢。他问弟弟为什么不回家,弟弟说他害怕哥哥上不来,他要在坑口守着才放心。房仕德说不出话来,他搂着弟弟往家走。每天都是这样。相依为命的小哥俩,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他们的悲惨生活。房仕德很要强又很聪明,在作工期间,他自学了小学文化,他还帮助弟弟学习认字。学习,给他们后来的生活带来了变化。

解放后,沈巷镇成立邮电局,需要一个有文化的年轻人去送信,选来选去人们选中了房仕德。弟弟也因为识了字,被调到广德县去地教小学。从此,兄弟俩都吃上了公家饭。房仕德工作本来干得很出色,可文化大革命又给他带来灭顶之灾。起初,他还是单位里的积极分子,学习毛主席著作的问题,他爸爸房道龙不但给国民党做事,而且还跑到台湾去了,于是,就不让他念了,不但不让他念,还把毛主席著作给没收了,还要批判他,就这样房仕德就从一个积极分子变成了有历史问题的人。批判、侮辱、歧视,不一而足,刚刚有一点阳光的日子,一下子重又变得昏暗了。在单位里受的罪,让他想起了从前讨饭的日子。

“我这一辈子受了很多罪,包括在文化大革命中受的罪。老头子里逃走了。他不逃,他现在连骨头都要烂没有了。我曾经有三次是死时逃生,也就是说,我曾经死过三次,我福不大命倒是很大,哪三次?我不能说,老头子给我讲过,不让说,说了他就生气。前几年,我三弟成龙派他公司的人回来拍老宅,回去在香港上演了,老头子看了以后非常生气,他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们的苦处。”

前外长吴学谦帮忙,房道仕找到了失散了35年的儿子,父子团聚了,房仕德得知成龙竟是自己弟弟。

“我和我弟弟一直以为父亲不会回来了呢,好几十年没有音信了,谁知道咋回事呀。1982年,县统战部门忽然找到我们,让我带着家人去广州见我爸爸,说是老人家在那里等我们呢。原来父亲还活着。”

八十年代,房道龙先生在外国做厨师。有一次,我国当时的外交部长吴学谦出访那个国家房道龙先生奉命给吴部长烧菜。吴部长很喜欢他烧的菜,闲谈中问他是哪里的人,房道仕就说自己是安徽和县人,并请求吴部长帮忙找到失散多年的两个儿子,他把两个儿子的名字都告诉了吴部长。吴部长答应一定帮忙,回国后,吴部长通过有关部门很快就找到了房氏兄弟。他把消息告诉了远在海外的房老先生,房道龙非常高兴,收到喜信后,他立即回国,在广州等儿子。房仕德闻讯赶到广州。

1982年春天,在广州的一家宾馆里,土里土气的房仕德见到了他父亲。老人已经67岁,而他也已40岁了,房道龙穿运动服,宽肩阔背,在眼睛大鼻子,已经忘了父亲是什么模样的房仕德,却觉得很眼前这个老头看着很眼熟,好像在电影上见过。老父亲心里很难过,他问起儿子过去的情况,房仕德一一地说了。老人一边眼圈红红地听着,一边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儿子,爸爸对不起你们哥俩。”后来房仕德说不下去了。为打破僵局。过了好久,父亲问他:“你知道成龙吗?”“不知道。”“他是你的弟弟,是我和你的晚妈妈在香港生的。”房仕德听了这话,才明白刚才为什么觉得好像在电影中见过父亲,原来成龙生得太像老头子了。父亲在叹息了一番之后,从手腕上撸下一块老牌子的“劳力士”手表,老人家说:“这块表我戴了几十年,送给你吧。”说罢,他给房仕德戴上。

房仕龙回到了阔虽35年的老家,他和儿孙们团聚在一起,他说喜欢吃淮河里的螃蟹和鱼虾,房仕德就带领儿子们下河去捞,然后,按照和县的方法,烧好给老人吃,老人找到了过去的味道。方家阖族 的人都跑来看望他,有人提出家谱多年失修,现在排论辈份都有难了。以后恐怕后人要忘了祖宗。房道龙说:“忘了祖宗可不行,我出资咱们把家谱修起来。”于是,房道龙就在家乡干了一件大事,把家谱修好了。临走时,老人给房仕德,房仕胜两家所有的人每人一个宝石戒子。房仕德、房仕胜兄弟俩说:“爸爸,什么时候想吃家乡的风味就回来我们还下河给你老人家捞。”

从此以后,每逢房仕德、房仕胜两兄弟家有什么大事,老人都要回来看看,房仕德的大儿子、大女儿结婚时,房道龙都回来参加了婚礼,并且给孙子、孙儿送了纪念品,还带来成龙的最新影片给大家看。最后一次顺来,是1995年,这几年没有回来,在为成龙的妈妈得了老年痴呆症,他要在澳大利亚照顾她。况且,他如今也已85岁了,千里迢迢的,也不十分方便了,房仕德想过去,可是,他却拿不出来那么多的费用。父子俩只能偶尔通一次国际长途电话。

自甘清贫的生活,不愿攀龙附凤,偶尔也希望有兄弟相会的那一天。

“你弟弟功夫那么好,您怎么样,多少总也会两下子吧!”

这话在房仕德听来十分可笑,他说:“我哪里武术?我身体不好,走路都很吃力,武术不是我搞的。”

房仕德身体瘦弱,看去有些营养不良,但他说自己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走路吃力。他早已从镇邮电局退休回家,每月600左右的退休金,他的老伴没有工作,他的小女儿还没有出嫁,用钱的地方很多,这些时而让他发愁。每逢愁的时候,他就和老伴出去打打麻将,忧愁很快就被麻将给打发走了。晚上躺在床上,想想小数点时要饭的日子,他又快活起来。“知足者常乐”他常常对自己这样说。

当初,邮电局的旧楼是一幢五十年代盖的简易楼,如今已破败得不成样子,楼内住着几十家人,楼前是马路,楼后是一块巴掌大的小院,院内堆满了居民们的破自行车和马桶。房仕德就在这座楼里过着他捉襟时肘的日子。陪同记者采访的沈巷镇的干部说:“这个房子风刮得大点恐怕要吹倒,这里和成龙在香港的别墅差得太远了。”就是因为这种差别,房道龙先生回来的时候从不住这里,要么是住在上海,让房仕德过去,要么就住在县里的宾馆。

县广播局的人讲,房道龙先生回来后,大家都知道了在龙是和县的人,人们认为他是继大书法家林散之以后,和县最大的名人。如果他能回来探亲,和县县政府愿意搞一个最盛大的欢迎仪式,但是,成龙似乎没有回来的意思,至少是目前没有。

“成龙知不知道有你这个哥哥?”

“可能知道,1998年3月,他派他的电影公司的人回来拍老宅的片子,来了好几次,来了好多人,可是成龙本人没有来,也没有带什么话来。片子拍成,在香港演了一些时候,听说有些反响,但老头子却不高兴,发了脾气。我们这里太困难了,演出去是不大好。我家老头子叮嘱我们,不要去打扰成龙,让成龙过安稳的日子。其实,不用叮嘱,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他是国际名人,我是乡下人,这是要分清的。我们虽然有血统关系,但我们没有见过面,他从小在海外长大,我一直在和县,相差得很多,彼此都挺生疏的。他很忙,没有时间回来和我见面。对于我来说,他只是我们家出来的一个名人。我现在的日子虽然贫困一些,但也自在。我不想攀龙附凤,富贵是人家的,我不喜欢去想那些不属于我的富贵。我这一辈子能找到我爸爸就很好了,我挺满足的。”

“如果有一天成龙回来,你愿不愿和他见面?”

“那是当然了,我是他哥,他是我弟弟呀,我们是手足之情呀,我会给他做家乡菜,也会给他拉拉二胡。”

房仕德的墙上挂一把不知是什么年间的古老二有为,房仕德说:“没事喜欢拉拉,日子清贫一些,但我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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