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是江湖上的一代神医,名号被传的邪乎,据说可以让四肢残疾之人上战场杀敌,能让尸体起死回生,在江湖上救人无数,医术无人能敌。
花秋虽说是只去几天,但光肖颂雨数着她醒来的时日,就有小半个月。那天下着蒙蒙的细雨,肖颂雨身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浅一点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就跟没有出现过一样,花朝梦上药时为了不让她难过,一边换药一边给她讲一些游历江湖的见闻,突然,花溪和激动地跑了过来,说:“师父回来了。”
花朝梦帮她缠好细布,告诉她:“师父每次回来都会带些好药材,你这些伤很快就会好的。”
肖颂雨早些时候听说过花秋神医的事情,曾经先帝派兵攻打北方不断挑衅的蛮夷,守护疆土,军中得了一种怪病,几乎全军覆没,恰巧神医花秋路过,救了一位落单的将军,并且告诉将军治病的方法,将军用这种方法救了全军的人,一举取得胜利,每每有些老人得了什么绝症,都会念叨说若是花神医在就好了。以前她的祖母也得了一种病,每天卧床不起,父亲寻遍了医馆都无法治疗,一位大夫告诉父亲这病这有花秋花神医才能治愈,她记得那时祖母却说,人活了一世已是大恩,生老病死是最正常不过之事,不可贪生怕死......可没想到最后祖母是因为抄家而死......白颂雨深深叹了口气,却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花秋交代了花溪和如何整理药材,就由花朝梦领着去了肖颂雨房间。肖颂雨有些惊讶,花秋传言也至少有四十多岁,可眼前的花秋就像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黑袍绣着银色的仙鹤,黑发规规矩矩的束起来,后面披下来的也保养的极好,脸上带着点严肃,眼角却充满了柔和,仿佛有淡淡的仙气环绕,让人一看就想要靠近他,却又不太敢靠近,怕破坏了他身边的仙气。
见肖颂雨愣愣地看着花秋,花朝梦掩嘴笑了一下,叫道:“颂雨妹妹,师父问你话呢!”
肖颂雨脸红了又红,她干脆抬起袖子捂住了脸,又发现这样不是很礼貌,才尴尬地挪开袖子,抬起头红着脸看向花秋。
花秋被她逗得一乐,笑道:“不用拘谨,你该叫我一声舅舅的。”见肖颂雨愣愣地看着他,他才又笑着解释:“你外祖母的养子秦子阳曾行走江湖,与我结义为兄弟,很早就与我提过你,只是没有见过。”
“您知道我是谁?”肖颂雨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自作聪明了,既然花秋行走江湖,消息一定非常灵通,怎会不知她的身份,于是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舅舅。”
花秋笑着问了她一些问题,才告诉她:“皇城的事我都知道了,等过段时日你的伤好全了我便写信给子阳,送你回璧城母家那边吧。”
肖颂雨忙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小心翼翼道:“我如今已经是罪臣家眷了,回去了反而连累他们,不如......不如舅舅教我医术可好?”
花秋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认真打量着她,良久才点了点头问她:“教你医术当然可以,可与我行走江湖女孩子并不方便,你是想回皇城?”
肖颂雨没有回答他,只是像犯错的小孩般低下头,她在这个舅舅身上看到了新生活的希望,她渴望幸福安逸的生活,但是肖家的冤魂不能白白死去,她注定要走上这条路,于是她小声求到:“舅舅帮我改个名字好吗?”
“叫花卿颜吧。”花秋在肖颂雨震惊的目光中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曾经与子阳一起游历时,他自己取的一个名字,也说是我的徒弟,若你以后孤立无援,听了这个名字或许会有人帮你,我教你医术,是希望你未来能在绝境逢生,要学会救死扶伤,心系天下苍生。”
花卿颜点点头,郑重地告诉他:“师父放心,不论未来身在何处,卿颜定不会忘记今日训诫,给师父丢脸。”
花秋摆摆手,给她喂了碗放温了的药,笑了笑:“还是叫舅舅吧,我也是个孤儿,喜欢听你叫舅舅。”
“舅舅。”花卿颜笑嘻嘻地看着他,这个人仅仅是一会的时间便给了她无限温暖,是她孤立无援时给予她安慰的家人,喝了药之后她躺在床上,花秋陪在床边,时隔半个月后她终于睡了个好觉,只要想到花秋在她身边她便觉得十分踏实,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晌午,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又涂了药,没有再缠细布,完好如初的胳膊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只是还不能坐起来。
喝药时花朝梦告诉她,花秋昨天陪了她一夜,早上才去休息,药是花秋新配的,用了很多之前没有用过的草药,花卿颜不由心里一暖,向花朝梦问起了花秋的年纪,花朝梦也是耸了耸肩,告诉她花秋从不告诉别人年龄,可在花秋几年前收她为徒到现在一直都长这样,从未变过。
花卿颜点点头,知道花秋定是有什么方子,她只有努力向花秋学习医术才能让自己未来多一份保障,如今肖家遭遇不测,她更不能连累花秋和外祖母家,不由捏紧了拳,望向皇城方向的目光更加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