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教主不敬,就该死!”严厉坚定的话,刚才站出来的人眼睛死死盯在君玹夜身上,如果眼刀能杀人,那么君玹夜估计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教主,请将他交予我们处置,属下一定给教主满意的答复。”
君玹夜面色不变,墨伏尧几乎也没有任何反应,公孙晴拉着想要出去的墨晴迁,她方才还说迁儿在君玹夜的教导之下,现在这群人就开始给她好看,倒是真真不将她放在眼内。她视线余光落在身旁之人身上,伏封似乎也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是看好戏的样子。而他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少年身上。
林怀端着酒杯,对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不做置否,尤其是在君玹夜身上发生的事情。墨伏尧倒是面露微笑,然而这个笑熟悉的人会明白,他不满了。这真是一箭双雕的问话计谋,说自己无事,那么君玹夜留在这里便像是可以坐实他的罪名,说有事,那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这个教主的伤还没有好,那么他的处境并没有想象的那般轻松。视线扫了一遍周围的人,那双眼睛里毫无感情可言。
“教主,您犹豫什么,属下等人究竟哪里没有说对,君玹夜此番前来本就不怀好意,他与磬延盟盟主是旧交,与墨阁也有说不出的牵系,这个人留在教中,就是一个祸害,更会给我教带来巨大的伤害,教主,你难道看不出来不明白,他君玹夜根本就不是来给你治病的,而是利用与你接近的机会,将我教所有的消息都传递给敌人知道吗?教主,您还犹豫什么?!”
“本座做事,需要谁置喙吗?”单手支颐,目光泛着冷色。如果是在以前,这种僭越的行为就该赐死,然而这一次不行。不知是谁挑动了旧部的委屈与愤恨,加上他们怀疑君玹夜做了背叛的事情,所以对这件事,墨伏尧不管说什么,只要维护君玹夜,便会失去这些老一派的支持。算计得好,但是他就该屈服吗?
“教主,为了我教,为了教主安全,请教主允许属下审问君玹夜。”退而求其次,看向君玹夜时眼中闪着狠厉的幽光,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底下之人都不是什么好角色,不管是被鼓动的还是故意的,都恨不得将君玹夜生吞活剥。齐齐拔刀,“教主若是姑息养奸,那么属下们,只得以死证道了。”刀光闪动,齐刷刷的一致。
君玹夜含威冷笑:“这是逼宫来的呀,墨教主。”
“教主,君公子若是清白的,便不需要这般抵抗众人的请求方才是对焰魔教上下好的,不然就折中,让君公子依旧居住在別泉居,让属下们询问询问他的传信通道,看看他究竟……”
“君某的传信通道不是墨教主给的吗?磬延盟的人要消息,不也是墨教主将君某的信件寄出去的,难道有什么不对?”
“什么?!教主……”君玹夜的话太过刺激,怎么能有人专门将自己的消息传出去,还是自己家的教主,而君玹夜说这些时几乎没有任何的心虚欺骗,十分自然,更是确定那是教主认可的。
墨伏尧自然认可,流阙带来的信他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没有什么特别的才重新绑好送出去,怎么可能不知道究竟写了什么,但是君玹夜此时说,恐怕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那头白狼可不是谁都能够看住的,而且白狼传递信件,自然也是一个合理的通道。他能够截下来,都要靠流阙的迷药。
“不错,本座看过你的信。”
“那好,墨教主说说看,君某究竟寄出去,几封信呢?”看着下面的人满脸不可置信,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墨教主,君某也发现焰魔教根本就不将君某放在眼内,从我进入这里开始,到现在已经接近半年时间,可是贵教之人对我可是百般不满,刺杀陷害的,现在抓住君某一点小事就能这般欺辱的,倒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乎你呢,还是完全不将你放在眼内。君某治病救人,若是墨教主不需要,也不妨,昭告天下说你不治病了,便一切都了。”
“放肆!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讨价还价,来我教卧底,将我教计划外泄,导致这次行动功亏一篑,你还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倒是要看看,君玹夜究竟有多厉害,能够毁掉我焰魔教不成!”也不知道是没有头脑还是太多气愤,尤其君玹夜所表现的无所谓,将他们的怒火都激了出来。
“方舵主,你这是打算在本座面前放肆了吗?这件事你们从何得出的结论,认为玹夜会是墨阁的奸细,又是谁告诉你们,他给墨阁传递消息了?”
“教主,这次的计划行动都只有我们几人知道,连负责行动舵主都只是知道他们多负责的部分,按照计划,教主亲往,那墨阁如何不接到消息,就算他们早有防备,也不会只有我洛阳十府的人来闯关,前段时间君公子是不是传递过私信,还请教主明示。”就是论事,伏封场面询问,焦点依旧转回来,落到了君玹夜的传递的信件上。
墨伏尧前几天正好在外面,那么传递消息这样的事情他也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做过,非常巧的是,有人看到那头白狼出去,更有人发现那头狼身上带了信件。这种事情难道还有人陷害他不成?
墨伏尧自然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有人作证,那么一切都不好说了,他看向君玹夜,“可是有过?”
“教主,你问当事人,他怎么可能自己承认,自然不会说是自己做的,况且那白狼是他的,有人看到,还那般清晰,难道还有人看错了不成,属下说他有私自传信的通道,这种通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然一下子便让人辨别出来,君玹夜出卖我教,我们还能让他逍遥,继续再对我教不利?教主,兴许他已经将此地的防御与安排都传递给了墨阁或者焰魔教,只等他们来围剿我们了。”
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更让人听得心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如今处境那边堪忧了,也怪不得他们这群人义愤填膺,更不怪他们齐齐晴明要对君玹夜审问,对他下死手,这样的行为与当年姬静莺将焰魔教当时的总坛防御告诉墨阁有什么区别。她隐藏在焰魔教的人,不都是焰魔教的高层掌管么。
墨伏尧看向君玹夜。那个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这句话的影响,他冷静自若,毫不波动,像是根本不是在说他的事情,而是在谈论他人一般。众人见状,怒气难平,齐齐拔刀相向,完全不让他有任何机会逃脱似的。
君玹夜冷冷一笑,“你们认定是我,自然也认为我说任何话都不过是狡辩。我堂堂一个谷主,凭什么要做墨阁的奸细,或者说,我凭什么……”眼神一凛,“我为什么要臣服墨阁?你们焰魔教可以借助我的地位我的名声震慑他派,拉着我不能反驳的进入你们的阵营,你们问过我意见吗?呵,当借用不了我的地位我的力量之后便过河拆桥,现在找个借口对我动手,啧,倒是直接。那么墨教主,看来这里面的人想你死的也不少呢。你的护法舵主们,倒是忠心。”
“休得血口喷人,不是你做的,难道还有他人,不是你,难道还有人趁机将消息传递出去?我焰魔教向来治教严厉,根本就是你从中作梗,想要联合他们灭我焰魔教!”
君玹夜一声轻笑,看着那个被方姓的护法,幽蓝色的眼眸泛着幽光,却丝毫没有打算说什么,这个时候自然交给墨伏尧自己处理最好。
“你们胡说,我与君玹夜日日在一起,三位殿主一个未来,不对,上次西殿主来过,倒是无人提起过你们所谓的计划,也没有人向君玹夜说过任何关于这次计划的事情,你们这么做,那是污蔑!”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这里唯一的少年。
“少主,这君玹夜行事诡诈,便是背着你已经探查到消息,现在拿你来开罪,你怎么能够受他蛊惑,这件事,少主是被蒙蔽,你认为他那么大方教导你,那是在利用你!少主你莫要被他欺骗才是。”
墨晴迁视线猛然对上君玹夜,想从那个温和的人眼中看出什么,然而那个人平静得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任何的东西。他不禁气馁,在那个人眼里,他这样的少年,他这个人完全都是多余的吧,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下。眼中惴惴,却终究从激动换上几抹惭愧。
君玹夜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内,唇角上扬,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而后对上墨伏尧,似乎等着他来决定。这件事是谁做的,谁能够接近白狼,君玹夜自然清楚,而他现在,不打算解开这个误会。
“来人,请君公子到別泉居小住。未经本座许可,不得进出,不得探视。玹夜,请吧。”